第24章 启禀陛下,娘娘有喜了(24)(1/1)
柳扶鸢的面色很是平静,甚至还带着笑,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太后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倒也理解。
“哀家让李嬷嬷准备轿辇吧,挡着风,你也好受些。”
她上前拍拍柳扶鸢的手笑道:“人这一生,还得往前看,从前种种皆是过往,如今你有了孩子,也有陛下的宠爱,就不要再想那么多。”
太后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劝慰柳扶鸢,希望她能够不要再纠结过往,柳扶鸢点头,但是,她往前看,可不代表会把柳家对她做的一切事都一笔带过。
天牢在皇城边,柳扶鸢本来是没有资格来的,但是太后给了她手令,守天牢的狱卒看到后,恭敬的放行。
曾经风光无限的丞相大人,此时狼狈的坐在天牢的角落里,他是抵死不承认那稳婆被他收买,而一直跟稳婆接触的也不是柳贤民的人,一时之间难以定罪。
太后将他押过来的时候,都是秘密进行,不然只怕他的门客此时都要堵在皇宫门口让皇家放人了。
“我说了,我没有害柳扶鸢。”
听到脚步声,沙哑的声音响起,柳贤民垂着头重复着这句话,太后不给他饭吃,从昨夜到今天,他只喝了一碗水,早就没有力气了。
“丞相大人,别来无恙。”
熟悉的声音令他猛地抬起头,他看着面前的柳扶鸢,觉得有几分陌生。
面前的女子穿着宫装,布料昂贵,简单的发髻上插着凤钗,显得雍容华贵,只是她看向他的目光,说不出的冷。
“柳扶鸢?”
“见到本宫很失望吗?还是说,你期望站在这里的人,是柳之瑶。”
狱卒识相的搬来一张椅子,琥珀将带来的厚垫子放下,而后才扶着柳扶鸢坐下,一旁的太监手中端着上好的热汤,阿若倒了一杯递给柳扶鸢。
这样的伺候,在以前,一直都是柳之瑶才应该有的,毕竟柳扶鸢是庶女,还是一个连吃饭都只能吃泔水的庶女。
暖汤在手,柳扶鸢垂眸看向他道:“本宫的好父亲,你应当能猜出,柳之瑶如今在哪里了吧。”
“你把瑶儿怎么样了?!”
柳贤民握住天牢的栏杆,满目怒火,却见柳扶鸢轻笑一声:“本宫能把她怎样,若是本宫,她早就没有命了,你该庆幸,她还有用,所以留了一命。”
“柳扶鸢,你好歹毒的心思。”
啪的一声,被子被摔到柳贤民面前,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碎裂的瓷片倒映出他此时狼狈的模样。
“歹毒?她用巫蛊之术陷害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会活,从小到大,我忍了她这么多年,本以为只要听话,就可以过上安稳日子。”
“她一句需要族亲固宠,我就要被送进宫来,她一句去母留子,我就要像个畜生一样被她折磨,像勾栏瓦肆的女人一样被她剥光衣服,打量身体。”
“怎么,本宫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折磨,你为何句句不提啊。”
柳扶鸢的话句句剖心,听得在场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柳贤民。
“嫡庶有别,你本来就没有资格跟瑶儿比!!!”
柳贤民站起来,一双眼中,满是嘲讽,他膝下无子,唯有瑶儿一个女儿是他全部的希望,庶女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就要知道,她本来就是为嫡子的生存而活的!
阿若听着他的话,气不过上前给了他一巴掌:“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当真无可救药!”
一句嫡庶有别,娘娘就成为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若不是陛下,就算哪天她们死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原来如此啊。”
柳扶鸢像是感慨一样,转过头看向狱卒:“丞相大人最是在乎自己这一双手写出的天下文章,还望你能够好好关照他一番。”
琥珀上前伸出手,将一包银子放到狱卒手上:“娘娘请大家喝茶。”
狱卒惊喜的忙道谢:“多谢娘娘,小的明白,一定会好好关照丞相大人。”
柳贤民看着柳扶鸢走出去,还在大喊她是一个贱人,柳扶鸢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缓缓走出去。
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更何况,柳贤民也不值得她同情,柳之瑶曾经做过的一切,都是在柳贤民的默许下做的。
他不喜欢原身,也不过是一句嫡庶有别。
原来不被爱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没有家人的。
从天牢回来后,柳扶鸢就老老实实听太后的话好好坐月子了,太后为了方便看到自己的金孙,暂且搬到了离紫宸殿最近的暖玉阁住。
前朝有护国公看着,后宫有太后坐镇,柳扶鸢每天的日子就是看孩子,还有吃东西,恨不得把自己孕期没吃的好东西全部吃到嘴里。
顾君庭在前线跟武王交战已有三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一封信回来,军队有顾君庭,士气大涨,叛军反而处处落败,想来应当快能结束战争了。
小皇子也渐渐长开,倒是真的跟太后说的一样,越长越好看,白皙的皮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让宫中所有人都喜爱。
那些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子嗣,甚至将来也不会再得到顾君庭宠爱的妃子,安分守己过自己的日子,也不作妖,只盼着将来自己能够荣华富贵过一生。
所以为了讨好柳扶鸢,还特地送来许多补品和自己给小皇子做的东西。
一时之间,宫中相处和谐,少了许多烦心的事情。
俗话说,三翻、六坐、九爬爬,如今的小皇子已经会翻身,柳扶鸢每天就喜欢看他翻身,怎么看都看不够,倒是有点为人母的自觉了。
“母后,乐儿的衣服都做了那么多了,您也歇歇吧。”
乐儿是柳扶鸢给小皇子起的小名,不然没个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唤他。
太后手里拿着针线,坐在小塌上,笑着说道:“哀家年纪大了,现在还能动动手,再老些,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到时候咱们乐儿就穿不得皇祖母亲手做的衣裳了。”
她就是想着,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亲眼看着乐儿成婚,就想着给他多做些衣裳,这样也能想象他穿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