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景城(1/1)
墨容国,位于慕容大陆中央,周环中原,四方为域,东南西北四域临海,因以墨容国土为中,故大陆名为慕容大陆,慕为中原,容为墨容,中原信道,不以女子为尊,不以皇帝之称,而以相帝,相为女,帝为男,夫妻执政,以求阴阳调和,相为辅,帝为主,并不为男女平等之意,侧重于男性,故中原和墨容国长年打战,中原环绕墨容,处于平地,中部,物资丰富,美食遍地。
墨容国位于中央,矿产良多,不缺金银首饰,珠宝佩玉,盛产矿石,钢铁,丝绵也是特产。
东域狐妖王凤眉,掌权于东域,东域以灵狐为王,九尾为尊,子民尽是灵兽所化人形,并无朝廷官府,是最自然的天府之国。其东域人族则由罗刹白氏管理,其最为特殊的便是东域灵兽凭借东域特殊灵气可以在人兽两种形态自由切换,所以东域灵兽擅于伪装,但是,灵兽的寿命都很短,除了一些特殊的灵物以外,就只有九尾狐活的更久。
南域毒妖王落溪执政于南域,在墨容与中原的战争中属于中立,特色便是地势险要,草药几乎遍地都是,听说墨容国曾被称为禁花的彼岸花——曼珠沙华,便位于南域的最西边,毒妖王落溪之所以被称为毒妖王,就是因为擅长用毒,一般的医者都是用药治病的,但是南域落氏一族的毒妖王却是以毒治病闻名天下,说他们中间有一人是这方面的天才一点也不为过,是慕容大陆第一人,还启发了许多医者纷纷效仿,就连阎罗唐氏的唐冕都对他赞赏有佳,听说他们关系也是匪浅。
西域花妖王白月,乃花中王者,除东临中原,西南北方向大多都是沙漠荒蛮之地,气候异常,资源短缺,人数少,但盛产瓜果,因气候异常,鲜花繁多,花妖王白月行踪不定,都谣传说现在西域的皇帝是另一个人,而不是真正的花妖王。
北域冰妖王寒生,也是第十三代研冰师,研冰是冰中最为稀有的一种,表现了在冰中无比尊贵的地位,第一代研冰师凿出了研冰,被北域子民尊称为冰王,以延续至今,后改为冰妖王,经过第八代冰妖王对研冰的研究终于有了突破,终将此物开发,只因此物极为稀有,所以只有冰妖王直系亲属才拥有唤冰之能,故北域又被称为冰域。
而我是中原人,我姓景,名城,父亲景天是前右丞相,也是个中原人,我的爷爷在中原是士大夫,只因坚持改制的想法得罪了中原的赵丞相,我们一家便只得离开了中原,来到慕容大陆最有威严的墨容国,想要在慕容闯出一片天地,但在这个女帝统治又排挤中原人的墨容国,父亲可谓是吃了不少苦,才做了墨容国的丞相。
墨容国让他得以发展,但他也时常会想起那个生育了他的中原,我精通画术,也是源于我的母亲,她是宫廷画师,画的一手好画,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和皇室画像的,但对于母亲来说,我的画术并不精湛,因为我喜画山水画,画像,我只画一个人的画像,所以母亲一直对我不是很满意,她本是皇亲国戚,自是傲气一些,大家也都觉得我更像母亲。
多年来,父亲也一直想要在墨容国改革,这是他的毕生心愿,是天下书生心愿,景家作为书香第一世家,提倡天下学子无论贫富贵贱,男女老少都能够参加科举,但是只能说真的举步维艰,无论是在中原还是在墨容,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终是死在了他的壮志之下,景家灭门,母亲也随他而去,爷爷去向不定,死活不知,而今景家也只有我一个人。
父母是太后指婚,父母感情不好,一直不和,在家的时候,就连夜晚都不得安宁,我渐渐感到烦闷和忧郁。我从小天赋异禀,但当每次想着回府展示给父母看的时候,他们争吵的声音将我越推越远,推到了一片空白的地方,在这里,我孤独一人,只有一束光,一段影子,我讨厌它们,因为它们根本不会说话,渐渐地,我也不会说话,成了跟它们一样的哑巴。
我像往常一样,经过皇宫长廊去找教授,学习新的文章,一个女孩匆忙地像我的方向疾跑,在我无意之中,撞到了我,我并无碍,她却摔倒在地而撞破了头,但她没有哀怨,而是马上爬起来,询问我。
“你没事吧?”
她笑着对我说,眼里却满是愧疚。
“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口了,但我更惊叹的是,宫中还有如此纯净之人,实属罕见。
“没事就好,你是谁啊?要去哪儿啊?皇宫我熟路,我带你去啊,你一个男孩子长得真好看,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我可以帮你选一下哦,我看人很准的。”
她揉着撞破了的额头,问了我一连串的问题,她的眉头微皱,忍受着疼痛,却依旧对我笑着,我抿唇,仔细看她,很可爱,很美,她的笑更是让我感受到了孤独中的温暖。
“不要揉了,会揉坏皮的。我叫景城,要去周教授的学堂,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我还要去上课,还请姑娘让个道。”
我一个一个地回答她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呵……”她放下手,继续说,“周教授?你说的那个姓周名玉的老头子?他啊?学问倒是不错,但是若是讲课,那可谓是一塌糊涂。”
“何出此言?”
我皱眉,周教授对于讲学可一直都是任劳任怨,她为何要如此诋毁周教授。
“因为我就是他的学生啊。”
她说道。也对,他听过周教授的课,才会有如此见解。
“悉听尊便,但问其详。”
她很奇怪,但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如他说女子能文不能武,能武不能文,二者择其一,已然,若两者皆择,则终为不嫁。”
这不是昨天的讲学吗?可我为何从没见过她。
“我觉得这话有误,谁说女子不能‘能文能武’了,女子能文能武,那才长其夫的面子,你说他讲得是不是有问题。”她靠近我说。
“周先生的意思应该是女子能文能武,虽是并无大碍,但是若是女子真的能文能武,那这样的女子还能看得上一般男子吗?”
“那也是男人的问题啊,为什么要怪到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当年的秋闱,我菲菲姐的文采当比当时的解元,好不容易能让女子读书,这可是大事啊,一定要提倡,不然岂不白费了朝廷重臣所争取来的明政之见。”
我抿唇微笑,她可真有意思,菲菲姐?墨容二公主吧,她是什么人?竟然敢这么叫墨苏菲……
“哎,是不是觉得我很霸气,我说的很有道理吧,那周老头子是在乱讲吧。”
正当我看她失神时,便将我拉入她的言论里了,笑着不言,你可惨了。
“老臣运气甚差,大老远的,就听到公主在调侃老臣,不知公主可说的带劲啊?”
周玉站在景城面前,在我后面幽幽开口。
周玉是墨容国为建立的第一女子学院所钦定的院长,他是以少数科举考试连中三元的状元富家少爷闻名坊间,被朝廷视为“珍宝”,年仅二八就被授予教授头衔,教授是翰林学士中的最高头衔,他也曾是最年轻的教授之一。
“啊!”她吓得跑到我身后,扯着我的衣服,露出头说:“呵,周,周教授。”
她竟是公主?倒也通了,怪不得她敢这么说周教授,还叫周教授周老头子。
“这不是景公子吗?今日又来听讲啊?”
周教授看向我,谦和道。
“见过周教授,正是,正要去学堂呢,半路遇到了这位姑娘,闲聊了几句。”
“嗯……”周玉看向了她说,“公主,你这闹也闹了,该跟老臣好好回去听课了吧。”
原来她是逃学了。那么匆忙,慌张地撞到我,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若是她昨日也逃学了,自然没见过她,但她怎知讲课的内容,这样说,她并未真正的逃学。
“我不,你就是不让我进学堂,把我一人锁在一房,单独上课,我不要跟你回去。”
“公主,那是男子学院,你若是要进女子学院,老臣用的着给你单独上课吗?”
周玉满脸无奈,对了,我忘了,内容是在男子学院讲的,女子学院的内容不一,那她岂不是偷听了男子学院的讲学,可这又是为何?
“我,我身为长公主,关心男子学院的教学怎么了?我质疑你讲得有问题又怎么了?”
“你……”
周教授彻底生气了,两眼怒火,她则缩回了头,不敢看周教授。
“周教授,公主年纪尚小,不懂事是常理,还请周教授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出言缓和,再这样下去,今日的课就得推了,此话一出,周教授怒气算是降了下来,她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说道。
“你才年纪小!”
我回给她一个不要再开口说话的眼神。
“老臣自然不会和公主计较,还请公主看在老臣一把年纪的份上,就跟老臣回去吧。”
“好吧……”
她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走向了周教授。
“等等!”
她走到一半停了下来,转身,两眼盯着我,眼里有着猜不出的情绪,我忍不住的向前,走到她面前,俯身轻抚她的头发,说:“怎么了?”
她却猝不及防地咬了我的手,我微皱眉,是有点疼,但这种疼痛却也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疼痛,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景城,我叫墨忧雪,你记好了!”
她如此霸道的话语和刚才的行为在我看来却是极为温柔。我呆愣地站在原地,似乎真的想去记住这个名字。
后来,她总是在走廊上徘徊,我经过时,她便在身后,当时我以为她是小孩子气,斤斤计较,便也任由她跟在身后。
直到有一天,父亲改革之心昭然,朝中局势动荡,正当太后决定是否真正实行父亲的改革之时,景家突遭横祸,爷爷去往寺庙后不知所踪,父亲被关大牢数日,出狱后回到家中当夜便身葬火海,尸骨无存,母亲为救父亲被困火海,救出来的只有我母亲的尸体……
一夕之间景家没落,改革之事也被迫中断,我虽有报复之志,但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势单力薄,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而因我与左丞相古锦元之女琉璃从小一起长大,左丞相与家父也是兄弟情义,虽然事出突然无法挽回,但是还是向太后求情,将我留了下来,之后我便寄人篱下,待到左丞相府,为了避过此次风波,我便没再去过学院,若要是我知道她那时还是每日都站在同一段长廊上徘徊,不知我会作何感想。
“景城,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你还活着,必然免不了杀身之祸,我也会跟着受牵连的。”
古锦元苦口婆心地对景城说道。
“景城明白,景城也不想如此拖累古叔叔,何况古叔叔还有琉璃需要顾及。”
景城知道,古锦元会为他求情,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琉璃,琉璃与他青梅竹马,古锦元又是最为疼爱琉璃,才费力不讨好的为他求情。
可就算这样,老天爷也不肯罢休,我不会游泳,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对水产生了恐惧。
景城,很多事情你都要学会自己去做,而且一定要做好,你是我的儿子,更是景家的孩子,你绝对不能放弃景家。
这是景天在临死前对景城说的话,景城一直都在回忆着父亲说着的样子,就好像会发生什么灾难一样。或许父亲自己也知道,这样早晚也会引来杀身之祸,父亲一直都把景家和工作放在第一位,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理想,或者说爷爷的理想,景家的理想。
在我还在失神时,突然我就失足跌入了水中,而我却并没有挣扎,反而从未觉得如此轻松平静,我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洁白无瑕,她轻盈地向我靠近,是琉璃吧,那模糊的样子,我看不清,我却能感受到她拥抱着我的温度,她的急迫和她的爱意。
掉入静心湖的那次,我回想起小时候掉入水中的恐惧,她拼命地想救我,让我想起了她,我笑了,若她就是她,我该当如何?真是不敢想啊……
我在竹屋内弹着琴,弹琴讲究心静,可我的心却早已是凌乱的,我抚琴,唉,又弹错了,我两眼放空地看着外面,琉璃从床下走过来,坐到我的身后。
“在想什么呢?”
她靠在我的肩头,两眼紧闭。
我问过琉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她也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当时她明明就快死了,却没想到在这竹屋中醒来。
“琉璃,账做了吗?”
我问道,前几日墨忧雪就送来了银钱,放在了竹屋,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何,琉璃没有死,墨忧雪突遭大病,病好送我来这儿,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当时我父亲的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左丞相为查明这件事也同样遭到迫害,我救下了琉璃,左丞相府惨遭灭门,我和琉璃流落于京城,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后来琉璃为了去找族人帮忙却发生了意外。
事后墨忧雪来到家中告诉我琉璃死了,墨忧雪让我去忧雪宫,这样我才能活下来,我想报仇,弄清真相,但又不想再牵扯到她,她可是堂堂长公主,她是未来的储君,我只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我反抗,不愿跟她走,她却硬是强行把我带去雪忧宫中,把我关了起来,锁住了我的手脚,让我无法逃脱。
半年来,每日想到琉璃死了,我就很愧疚,我想告诉她,我其实心里并没有她,即使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当我看到琉璃,我却说不出来,因为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而我又太了解琉璃了。我的心里对琉璃一直有愧,所以内心所想说出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昨天我赶了一夜,已经将今日的都写好了。”
“去拿来吧,我好做适当的调整,以后这些都是要还给长公主的。”
他睁眼,眼内全是空洞,郁沉。
“好吧,我去拿……”她放开我,拿来了账本,我将琴放在了桌下,她双手撑桌趴在我面前,“看吧!”
“……”
我沉默地一页一页翻着账本,直到看完,在此之间,我指出了琉璃算的很多错误,并指责了她。
“不过是些琐碎的事,至于这么认真吗?墨忧雪不会在乎这点钱的,我也不会在乎。”
“胡闹,琉璃,你要知道,你我现在都已经是阶下囚了,你难道以为墨忧雪会一直养着两个随时会要她命的闲人吗?”
“呵,我知道,她不过是为了你。”琉璃冷笑道,“我知道,虽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你对我从没有爱慕之情,反而是我一直对你芳心暗许,景城,你是不是爱上墨忧雪了?”
“你胡说什么?!”
“景城,你敢说你对她没有情分吗?”
“我对她从没有非分之想。”
“可是她有,墨忧雪对你极为痴情,当时皇宫之中无一人看不出来,就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从小就认识,你的傲气真的跟香玲伯母一模一样,景城,若不是我先与你相识,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时常把我当成了她?”
琉璃绝望地看着景城,她本不想捅破这层纸,但是这也由不得她了,她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的还是墨忧雪。
“但是我却很开心这样,我甚至庆幸自己有着这一张和她相似的脸,相似的身形,就连声音都像个六七分,景城,是我像她,而不是她像我?对不对?”
琉璃抓着景城的衣服,大声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