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属于一个人的欢呼声（1/1）
斗牛犬队日常训练的时候总教练沃特先生不一定在场边，沃特.康普是耶鲁大学斗牛犬队的总教练，是耶鲁大学管理者团队轮值成员，曾是耶鲁大学体育部总监，还是一名老牌的矿石商人。沃特最近刚搭上七叶草钢铁公司这条线，受塞缪尔先生的委托正在为七叶草新厂整备矿石货源。七叶草新厂修建在海岸边上，远离所有美国本地大型原料矿区。新厂本就是为了摆脱美国国内的矿石供应链条的束缚，选取更廉价的海外原料，以降低生产成本。沃特是用诚意打动了塞缪尔，他为了拿下七叶草在建的几个新厂的矿石供应代理合同，敢跟塞缪尔签下近乎对赌的合作协议。
七叶草钢铁公司在建新厂的原料供应商都是塞缪尔和合作伙伴们通过各种新关系刚整合起来的外国公司，以英国和西、葡、法等几国的公司为主，毕竟南美和澳大利亚基本掌握在这些老牌海洋帝国手里。欧洲地域狭小，资源贫瘠且分布不均，他们在新大陆开矿，采木，种植，原料和利润源源不断的输回母国。在美国挣脱掉英国的控制后，这些瓜分掉新大陆的欧洲国家加紧了对各自所属殖民地的控制并加快收割速度，工业技术发展越好从新大陆抽取的利益越大也越快。美国地域广阔，资源丰富，纵贯美国全境的南北大平原自然条件优越，是一个天然的粮食生产地，北大湖附近的地下蕴藏着几乎取之不尽的煤炭和金属矿产，南边的海湾就是一个盛产石油的聚宝盆，原本人烟稀少、广袤无垠的西部高原随着铁路的修建也陆续的被勘探开采出各类珍贵的矿石原料。美国从来就不缺少矿石和煤炭这类工业原料，它们的出厂价格也很便宜。美国的私有业主们经过多年博弈和联合，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系统，他们自产自销，将矿石开采到冶炼再到销售的一套产业链组建的非常完善，比如七叶树钢铁公司本就有合作良好的本国原料供应商能进入市场销售的矿石原料不多，随着这十几年间新建工厂不断增加，市场上的各种工业原材料价格越卖的越来越高。而海外进口的单位矿石原料从开采到运输直至送入炼炉，期间一切花费皆算计在内都比美国本土的原料便宜。
塞缪尔敢跟沃特签协议是他心有底气，分给沃特的份额并不会影响到在建的几座大型钢铁厂未来的正常生产计划，沃特运来的矿石原材料是作为防止海外进口因为意外情况忽然中断供应才会动用的工厂储备原料。
作为在建的几座新厂矿石和煤炭供应储备，沃特从塞缪尔手中拿下新厂总需求百分之二十的矿石原料供应权。矿石价格参照海外原料的到岸价计算，沃特敢接，就连塞缪尔提出只有完成合同规定的本年度所有矿石原料全部入库才会结算的苛刻条件沃特也敢接。塞缪尔只要在指定的矿石原料堆放场看到足够的库存才会付款，他是不会问沃特那堆积如山的矿石和煤炭是从美国地下开采出来的还是从海外国家进口的。
这几十年来美国工业发展太快，到处是工厂，烟囱林立，二十四小时浓烟滚滚不停的工厂，要么就是在建设中的工厂，美国的工业产能早就将大多数欧洲国家远远甩在后面。早在几十年前，美国的工业产值比重就已经超过农业和渔业、畜牧业这些传统产业，稳居美国社会总产值第一，随着时间推移，工业产值比重持续增加，对税费的贡献也同样在增长。
耶鲁大学数学系和经济系的统计数据表明，美国的工业产值已经越过法国和德国紧紧追着排名最高的英国。美国只要保持高速增长率，赶超过英国不消两三年。近三年收集的数据来看美国的工业产值每年增长率在百分之八点七到十三点四之间，而英国已经连续三年增长率不超过百分之二，按照这种增速差，没有意外五年时间，只要五年，美国的社会经济总量就会超过英国成为世界第一。
沃特现在很忙碌，斗牛犬队的工作暂时由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教练组接手，家族生意正处于上升的关键时期，很多老关系，老朋友需要他亲自维护。但是，沃特先生依然尽可能协调时间出席斗牛犬队的每一次重要活动。
耶鲁大学有一个庞大的橄榄球教练组，兼职的教练员和陪练员比正式队员和正职教练组加起来还要多很多。他们有人是教授、讲师，有人是研究员，有人已经在校外工作。其实这些人都是曾经的斗牛犬队正式队员，他们都为耶鲁大学斗牛犬队洒过汗水，受过伤、出过血，流过泪。现在他们依旧是斗牛犬队狂热拥护者，有时间都会来斗牛犬队给学弟们当陪练，帮他们出谋划策。
杨三强在训练或者比赛前都会做一些舒展筋骨的活动，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练拳前撑筋拉皮，调动气血，习惯成自然，改不了。其实，长期从事体育运动的运动员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得意的热身习惯，可能是自己多年养成的习惯，可以是教练传授下来的心得，比如慢跑，跳跃，大声呼哈等等，但是沃特却盯上了杨三强。
在私下杨三强是沃特的中间人，跟塞缪尔合作成功，他欠杨三强人情。沃特可以陪年轻的杨三强彻夜在小酒馆喝酒，也受邀来过普雷斯科特的家，会请杨三强和普雷斯科特回家做客。图书馆里那位身材丰腴的女管理玛丽竟然是沃特的妻子，让普雷斯科特是既惊喜又失望。但是一旦走近橄榄球场，沃特就是一位威严的总教练，他巡视体育场，可以对体育场范围内任何一位指手画脚，众人也都甘之如饴，甚至觉得荣幸不已。
某一次见过杨三强的早练后，沃特就盯上了小哥们的热身功夫，在沃特眼里杨三强的热身活动也是神秘的东方功夫，跟杨三强的拳法一样神秘，优美。沃特是以兄弟哥们的身份跟杨三强喝酒，可是他提出再看一遍杨三强的热身动作时候就是斗牛犬队的主教练。现在斗牛犬队每次开赛前和训练前，体育场上就是群魔乱舞，大家在放松自己筋骨关节时候还得小心身边人，不能碰到别人也不能被别人碰到。为斗牛犬队制定高效、整齐的热身运动规范是沃特一直想改良的事情，这是他想为斗牛犬队做的事，跟全美校际橄榄球规则组委会无关。最后杨三强给他演示了一番打拳前的热身动作，比如双手交叉，扭动、翻转手腕。手臂伸直双手前后合掌，上下摆动。弯曲手臂手掌触碰肩膀，手臂抡圆前后画圈。前抬腿后摔腿，踮起脚尖扭动脚脖子关节。弯腰触地，叉腰扭臀、压腿，抬头闭眼扭动脖子画圆，再进行一次高抬腿慢短跑。
沃特转着圈子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竟然提出了用摄像机记录下的要求。做交易杨三强最喜欢，交易标的当然不能便宜地交出去，沃特愿意为此答应了杨三强不少条件。总教练的特权一样可以被借用，比如杨三强想请华族人医师当做自己的私人医疗顾问，只要杨三强在，他们就有跟随斗牛犬队出行的权力。
医师无论是在什么时代，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可或缺的特殊人才，他们掌握了起死回生的奥秘。在美国请医师治疗疾病是一件奢侈的体验，特别是某些化学家们研制出来的新药，功效强大，药费更是不菲。普通人生病大多数靠硬抗，医师和新药是他们饭前祈祷永远不要遇见的美景愿望。华族人几千年来有中医、药的守护，看病、吃药倒是便宜很多、很多，华族人不论贫富贵贱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大多数外国人接受不了中医和中药，因为他们理解不了中医辩证理论，在那些外国人精英眼里中医理论太过唯心主义，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就此也否定了针灸和正骨这类亲眼可见的中医医疗手段。了解国外的医药越多，杨三强越相信中医、药，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用千年的智慧结晶守护。
沃特得知昂贵的医师费用不需要自己或者斗牛犬队承担，答应的也无比痛快。
这次两校新秀赛杨三强就带着第一位愿意来纽海文工作的梁姓医师一起来波士顿。梁文通是第一个拖家带口来纽海文投奔杨三强的中医师，他的专长是正骨推拿。华埠就那么大，只有那么多人，医馆却不只一家，已经出师十多年的梁文通在纽约华埠里只能在师父的店铺里打下手，这么多年一直是饿不着也发不了财的状态。杨三强是谁梁文通不关心，但是他承诺过可以帮忙开医馆，安排大房子供一家老小居住，答应给的薪水也非常诱人，这是华埠里威望很高的司一拳前辈亲自点头担保的。虽然不在繁华的纽约，但是一家人刚到纽海文就住进了一座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房子，这么大的一座独立屋未来会记在自己名下，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了足够大的房间，看到父母和儿女们开心的笑脸梁文通就觉得这次的冒险非常值得。
杨三强就是自己的老板，梁文通很快就确定了这一点。
哈佛大学比耶鲁大学古老，耶鲁大学的首任校长是哈佛大学的毕业生，但是耶鲁人从来不认为哈佛大学就比自己强大，早期的耶鲁人更纯粹，更向往知识，更向往光明。
哈佛的图书馆看起来比耶鲁大学的规模大，好像还不止一座，哈佛图书馆的藏书肯定更丰富。杨三强对耶鲁大学图书馆珍藏本区的收藏品了然于心，都不用有过目不忘之能就知道哪一排书架的目录书单又有更新。杨三强可以确认在耶鲁大学的图书馆里不止一次的借阅到有哈佛大学和其他大学图书馆收藏印章的珍藏本中国古籍，古籍应该是在这些顶级高校之间流通，交换。哈德利老头不是欧洲文学爱好者，又不是需要科学研究的化学家，医学家那种人，哈德利教授是美国国家法规起草委员会成员，他写论文不需要任何参考文献。哈德利老头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看的是什么？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有看他难以理解的中国古籍才会如此困难，让一个大教授抓耳挠腮，欲罢不能。
哈佛大学校园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学生行走，不同颜色的头发，不同肤色来自不同国家的美女学生。哈佛大学的课堂上有漂亮的女同学一起上课，运气好的家伙在毕业的时候可能会领到两张证书，这也是让所有耶鲁大学过来的人都嫉妒、羡慕的不行。
可是哈佛大学的体育场远不如耶鲁大学的体育场敞亮，这也是耶鲁人骄傲的地方。耶鲁大学能够修建全美第一大的体育场，修建中的新体育场离主校区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因为耶鲁大学从来不为学院场地不够用而忧愁。有热心的校友不断捐赠土地，只要有钱，只要有足够多的学生，只要耶鲁大学管理者团队愿意，可以在纽海文市区任意挑选场地修建新功能楼。当初新体育场的预选场址在纽海文市区各方位几经变迁得如此随意就是耶鲁大学校友们齐心协力捐赠的成果。耶鲁大学除了那座刚命名好的耶鲁盆体育场还有至少三座拥有标准棒球场的大型运动场，就这一点哈佛就办不到。哈佛大学的体育场是出了名的狭小破旧，哈佛大学有那么多运动队，他们使用场地需要提前协调，哈佛人说这就是他们古老历史的证明，耶鲁人就会嘲笑哈佛大学运动会的布告会出现在隔壁技术学院的体育场边。
因为哈佛大学不像耶鲁大学搬迁过校址，相比耶鲁大学成就了纽海文市，哈佛大学一直在波士顿近郊的新剑桥县两百年没动弹过。波士顿和她周边县市的土地向来就比较昂贵，波士顿市区的房价比纽约曼哈顿便宜也才没几年的事情。波士顿市是美国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最古老的城市，是美国摆脱英国控制那场战争的起源之地。波士顿市市区范围很大，可是在哈佛之后又陆续有好几所私立大学也将校址选在这块风水宝地附近，再大的城市一下子密集修建了那么多的大学也会显得特别拥挤。特别是那个工程技术学院还将校址也选在新剑桥县城，让一座不大的小县城市区一下子挤进两所特别占地的大学。工程技术学院建校占用的那些昂贵的市区土地都是私人捐赠或者购买而来，哈佛大学即使万分不情愿也没有办法阻止。最近几年哈佛大学师生已经体会到借用兄弟学院体育场办自家大事的快乐，这次两校新秀赛就在隔壁的马塞州工程技术学院那座崭新的体育场举办。因为哈佛大学容纳观众最多，面积最大的那个体育场有棒球比赛正在进行。当然，哈佛给出的理由是橄榄球专用体育场设施翻新，已经习惯的耶鲁大学师生对此毫无异议，毕竟有好的条件谁会想去哈佛那个狭小拥挤的橄榄球场。
哈佛大学没有沃特.康普，哈佛大学的橄榄球规则从来没被全美校际橄榄球规则组委会采用过，哈佛的火焰鸟队总会落后斗牛犬队体验各种新规则。就像现在，杨三强上场时候穿戴的装备是斗牛犬队人手一套的护具，耶鲁大学其他橄榄球队也已经人人拥有。哈佛大学火焰鸟队上场的队员们穿戴的护具就显得简陋很多，他们还是执行着橄榄球协会上一个版本的橄榄球运动员穿戴标准。虽然新秀赛是在技术学院体育场举办，可是这里毕竟算是哈佛大学的主场，火焰鸟队拥有耶鲁大学梦寐以求的女子助威队，尖锐却动听的女声盖过了口哨声和低沉的男声。
斗牛犬队的老队员们私下一直就说哈佛大学的火焰鸟队能赢斗牛犬队就是使用了不正当竞争手段，他们竟然有女子助威队。是的，他们不但有女子助威队，还有来自波士顿周边其他学院的女子助威队帮忙，这让来自耶鲁大学的一群纯正汉子们羡慕却嫉妒不起来。当那些五花八门语言的娇柔助威声喊起来时，耶鲁大学没上场的队员和教练组们是决计不会开口的，平时的怒骂和口哨也没有，他们没有勇气去跟哈佛大学的女子助威队比较。
杨三强和其他十七位斗牛犬队的新人排成一排走进橄榄球场，哈佛大学火焰鸟队的新人也同时入场，排成一排站到对面。两排年轻气盛的汉子相互捶胸顿足，呼喝不停，相互挑衅。忽然，双方停止挑衅动作，整齐的相向跨步，站成一排，向看台上的观众们举手打招呼，接受来自看台的欢呼和挑衅。然后，所有人再次转身朝向另外一边的观众，再来一次，体育场上一直安静不下来。在这期间，有人会举着跟运动员身上同样的号码牌走到新人身边，有新人秀大赛主持人会挨个向观众介绍场上的所有新人，不分哪个大学。每当介绍道某一位新人时候，举牌人会高高举起手中的木牌，新人也要向前一步走，在主持人的介绍声里向两边的观众致意。
这就是橄榄球的新人亮相，是对新人的特别待遇，很有可能是某些人这一辈子收到的最热烈、最隆重的欢迎。
对杨三强来说主持人的热情介绍和观众的欢呼都无所谓，他很礼貌，很认真的向所有人致意还礼。
三哥！
三哥！
三哥！
这是属于一个人的欢呼，杨三强专属。
间杂在欢呼声里的中国话呼喊让杨三强迅速找到了几个挤在一起的姑娘，珍妮佛，司慧敏，韩美玲三人都出现在观众席里，蒂亚小姐翘着嘴角站在她们身后，比前面几个卖力呼喊，挥手蹦跳的小姑娘高出不少。
应该是看到杨三强的示意，三个小姑娘不约而同的轻吻自己的手背，然后举起来朝向杨三强。这肯定出乎了蒂亚的意料，她居高临下看到小姑娘们的热情动作后，只来得及嘟起嘴唇，然后又迅速微笑，掩饰尴尬。
杨三强眼力很好，也回应了所有，收获的是更卖力的呼喊和一个娇俏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