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迷惘(1/1)
第二日,清晨,江清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相公,是不是降温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冷。”
昨夜两人颠鸾倒凤,有杜子远这么个大火炉在,江清并无觉察出有什么异常。等到杜子远起床了,他才后知后觉,好像,确实是降温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中秋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冷,江清都想质问老天爷:秋天在哪里呀?秋天在哪里?秋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
打开窗户,一片绿意盎然中带着朦胧,原来,是下雨了。只不过是毛毛雨,若不是地上一片湿润,江清还瞧不出来呢!
“秋天......相公,我们是不是快要收割稻谷了?”
“嗯。另建养鸡场之事,要等秋收之后再作打算。”
江清理解地点点头。收割稻谷是大事,这个时候,是很难集齐人手干活的。而一旦秋收完毕,人们就要等过年后,才会进行春耕。所以过年前的这一段时间,才是人们一年当中,最有空的时候,也是外出找活干赚闲钱的时候。
“好吧!那我先搞好养鸡场放鸡苗的事。”
江清伸了个懒腰,手举到半路,蓦地一顿。腰疼......江清幽怨地看了杜子远一眼。
可是杜子远这次没有跟他灵犀一点通。他摸了摸江清的头,然后自顾地出了房间。江清的怨气一直粘附在杜子远离去的背影上,仿佛都要化成一个实质的小鬼,举起拳头要往杜子远身上揍了。
江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快一年了,这具身体的真实年龄,才十八岁,这个时候要孩子,也太残忍了......
江清是个行动派,吃过早饭,他便去了养鸡场,将杜忠清几兄妹都使唤起来,进行鸡舍的杀菌消毒工作。
杜老爹坐上牛车,准备去镇上买牛。
杜子远跟着一起去,他要去找他的老师,还要去治所打听清楚,开办饲料厂收购粮食要什么手续。
养鸡场内。
“阿叔,这样行了吗?”
几人都手带袖套,口带面巾,露出一双大眼,一脸期待地望着江清。
“忠清,上次的杀菌消毒工作,你也有参与,你来说说,可以了没?”
杜忠清一脸的受宠若惊,他知道,江清这是在考验他,也代表着重视他。他必须要拿出该有的能力,方不辜负江清的栽培。
“可以了。这一次的杀菌消毒范围,比上一次还要彻底,我认为,可以放鸡苗了。”
听了杜忠清的回答,江清很是满意。这养鸡场,平时都是杜忠清在负责打理,这里的情况如何,他是最清楚的。剩下的,就是查漏补缺了。于是,江清继续问他:
“那你可还有其它建议要说的?
杜忠清想了想,说道:“鸡场外边堆着的鸡粪,需要处理。”
江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是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
他沉吟了一会,说道:“这鸡粪,也是好东西。只不过,家里院子里的鸡粪已经够自家使用,所以,鸡场里的这些,就卖了吧!一会,你去村口榕树头那里宣传一下,看看谁家想要的。”
“那价格怎么定?”
“这个呀......”这倒是难住江清了,他也不清楚哇!
“这样,先放出风声说要卖鸡粪,至于价格,等我阿爹他们回来,问清楚了,我再回复你。”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杜老爹倒是没什么异样,虽然他又拉了一头牛回村,但因为是晚上,没什么人瞧见,所以,他失去了被围观然后接受众人各种羡慕妒忌恨的乐趣。
但是杜子远黑着一张脸。平时他看上去是冷峻,但这次,他看上去像是自带漫天风雪,凛冽逼人,冒出的寒意仿佛都能冻得旁人都瑟瑟发抖了。
“相公,发生什么事了?”
江清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嗯,摸着有点凉。
杜子远控制着自己不打牙颤,然后回拍了拍江清的手。
“我无事,路上冷罢了。”
江清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有点冷,又有点热。见杜子远的脸色还是冷冷的,他暗暗思忖:自家相公这究竟是生病了,还是没生病?算了,先吃饭,热热肚子。
“奉清,快快摆桌吃饭!”
饭桌上,杜子远讲起他今天的遭遇。
原来,杜子远先去找他的老师,向他讲述了自家开办了养殖场,然后又准备开个饲料加工厂的事。老学者听了,对于他要办什么倒是不太在意,他只问了杜子远一个问题:你想继续做农户,还是从商?
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农业社会里,重农抑商一直是主旋律。若是决定从商,那他的社会地位、政治地位、文化地位等等,都会发生变化。虽然,当农户也没能享受到什么好的待遇,但在世俗人眼中,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商人的。
杜子远肯定是不想成为商人的,但实际上,若是他家的养殖业继续发展壮大,就真的离从商不远了。
他一时哑口无言。老学者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可想参加科考?”
杜子远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来到了镇上的治所,找人询问开办饲料加工厂,需要做什么手续。
“嘻嘻,只要有这个,什么都好说。”
给他回话的人,朝他做了个拇指和食指相继摩挲的动作。
“你是牙人?”
“不是。但我可以帮你省钱省时省力。”
“如何证明?”
“无法证明。”
杜子远沉默了一会,递给他半吊钱。那人快速接过,交给杜子远一张纸。
“会看吗?不会的就去找识字的问。将上面的都做好,再来找我。”
杜子远看了看,发现是申请牙牌的内容。他郁闷地呼了一口气。牙牌......其实他早就该想到这个的,只不过,想要得到它,也不知还要破费几次?
杜老爹和江清听了杜子远的讲述,一时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