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拯救早逝的白月光（20）（1/1）

三日后，凌晨，天还未明。

浩浩荡荡的胡骑兵就出现在了天门关外，哨兵发现敌踪，立即点燃狼烟发送了讯号，守关士兵迅速吹起了发现敌袭的号角。

静寂的军营迅速躁动起来，也不过一忽儿的功夫，战士们便都整装出现在了城墙上。

莫云舟和林保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战事已经开始了，城墙下黑压压一片看不见尽头的胡骑兵，海浪似的一阵一阵地向着城墙涌来，守城的兵士扔巨石，射箭，泼滚油，奋力打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胡人掉落下城墙的尸首支离破碎，令人不忍直视，守城的兵士也不时地被胡人流箭射中，太靠前的直接摔下城墙，尸骨无存，倒在城墙上的则立刻就被百姓组成的后勤小队抬下去救治。

血花在两军交接的第一线纷纷绽开，整个战场上空都是亡魂，气氛沉重而压抑，令人心口发堵，眼睛酸涩。

莫云舟自认身经百战，在北境雪原杀过数不清的魔兽，游历凡间打抱不平的时候，也杀过不少败类，但是，没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震撼而无力的。

虽然被林长庚邀请来到了战场，但是，莫云舟没有办法出手，只能旁观这一切。

胡人士兵罪大恶极吗？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而行罢了。

那要擒贼先擒王，杀了胡人的首领吗？草原大旱，牛羊死伤无数，发起战争的他们也不过是想要活着。

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

莫云舟静立在城墙上，似乎看着眼前的修罗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周围的灵力旋风几乎要把人吹倒，不过凡人是感受不到的。

在周边人看来，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侠女似乎是吓傻了般，一动不动。

林保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保持了沉默。

这一波攻城战持续到了天光大亮，以胡人暂时停止攻城，城外驻扎休整作为终结。

胡人不善攻城，本想出其不意，没想到天门关这边早有准备，反应迅速，因此，结果众人都早有预料。

莫云舟在胡人退兵之前就结束了顿悟，她的修为直接突破了化神后期，达到了化神境巅峰，更重要的是，心境的突破，她更为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道。

如果要形容的话，以前是一堵墙拦在前方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是大雾茫茫，世界若隐若现。

林长庚听到了属下的禀报，心下担忧，因此战后处理好大体的事务，就来到了城墙上，看望还静静地站在此处的莫云舟。

看到静默的莫云舟，不知道为何，林长庚坚信，她并不是像属下说的那样，被吓破了胆，反而更像在思考什么。

“莫姑娘，你还好吗？”林长庚稍作迟疑，还是开口道。

莫云舟从思考中被打断，回过神，见是林长庚，有些不解他的问候，“我很好啊。”

林长庚看着她困惑的样子，突然想笑，不由地解释道，“只是担心你第一次上战场不适应，看样子，莫姑娘适应得极好。”

莫云舟恍然，不由感叹，“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不过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罢了。”

顿了顿，又道，“这样的战场太过震撼了，我可以理解你们各自的立场，却没有办法习惯，也不想再看见这样血流成河的场景了。”

“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这是我们战士的宿命。莫姑娘一个姑娘家，也不需要习惯，是我唐突了，不该邀请姑娘上战场。”

林长庚神情坚毅，望着莫云舟的眼神却温柔而怜惜。

“不，我应该谢谢你，此行我收获良多，无论你邀请我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欠你一份情。日后如果你有需要，只要不违背我的道义，云舟在所不辞。”

莫云舟看着他，语气郑重，修仙之人重因果，此番她欠了林长庚一个大的因果，日后必定要回报。

林长庚笑了，“好啊，日后如果需要莫姑娘，我定不会客气。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先下城墙休息一下吧，胡人暂时不会攻城了，莫姑娘也不必一直站在城墙上。”

莫云舟被他的打趣弄得有点无所适从，自己陷入了思绪，没有注意到，在旁人看来，自己的行为定是极为怪异，不知如何解释，最后只淡淡道：“嗯。”

一行人下了城墙，林长庚便告辞，他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莫云舟领着跟班林保回了军营，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内，打坐修行，巩固修为。

这一停战，持续了两天时间，胡人才再次出来叫阵。

这次，对方不打算攻城了，挑衅守城军，欲要他们出城对阵。

这一叫骂，持续了一上午，城墙上的军士义愤填膺，然而，他们骂得口干，林长庚仍然不为所动。

直到傍晚时分，胡人一个个从兴奋不已到意兴阑珊，城墙上的军士也被骂得一肚子气，林长庚才整军，率众出城，和胡人正面迎战。

双方先是互派出先锋小将试探性交手。

胡人方面派出了一个铁塔似的黑壮汉子，使一把丈八大刀，林长庚这面派出来的居然黑脸小将林佑。

林佑看起来一副瘦弱的样子，此时手持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居然意外的挺能打。

二人打了三十来个回合，最后林佑凭借灵活的走位，将大汉打落马下，旗开得胜，天门关的将士们欢声震天，林长庚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接下来又如此试探几轮，双方各有胜负，最后两军大将亲自上场。

对方的大将年纪看起来是林长庚的双倍有余，络腮胡子，身型较之前的将领更为壮硕，小山似的，看到林长庚的脸，直接嘲笑道，“小子，断奶了吗，就敢带兵打仗，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就让爷爷教教你怎么打仗。”

出乎意料地，这个胡人大将的大夏话居然说得极为流利。

林长庚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枪，二者立马有来有往地打了起来。

然而，不过十个回合，胡人统领就被林长庚挑落马下，被胡人将领们拼死抢了回去，天门关这边立马嘘声一片。

林长庚趁机率军发起进攻，两方瞬间战成一片，胡人弱势，并渐渐呈兵败之势，开始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