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名（1/1）

知青点安静如斯，知青们呆若木鸡，全都动作一致的看着知青点外那棵硕大的树，还有那只肥硕的大黑猪。

还是岑曦开口打破了寂静，“姚知青，一般从山上获得猎物后，怎么分配？”

“啊？”姚超英还在状况外。

“这头野猪，我能分到多少？”岑曦直问重点。

“分？”姚超英回过神后就黯淡了神情，“哪里能分，这是大队的。”

岑曦挑了挑眉，“大队的就是大家的，我这个出了大力的还能分不到？谁定的？”

“咱们大队跟……”

“余玲玲。”

姚超英突然厉声打断了余玲玲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然后笑着上前，“大队长怎么来了？”

余玲玲是背对着来人，在听到姚超英喊人后整张脸煞白。

“哟，好大的野猪，你们知青真是卖力气，怎么能因为我一句邀请就准备这么隆重的随礼，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王孝定看着被绑在树干上的大野猪，眼底的喜色遮也遮不住，上前左边看看，右边瞅瞅。

三位老知青犹如据嘴的葫芦，什么话都没说；新知青则是满脸疑惑，但搞不清事情，也没有开口。

作为当事人的岑曦，则一想就明白了。

“大队长，你好。”岑曦笑着上前走到王孝定边上。

“你是？”看到岑曦那张脸，王孝定眼底闪过一丝惊艳，“是今儿新来的知青吧，你好，你好。”

“今儿我刚来，也不懂咱们大队的一些规矩，既然大队长来了，那我正好可以问问了，我从山上带下来的这头野猪，大队里会怎么分配，能分给我多少斤肉？”岑曦笑吟吟问道。

“你带下来的？”王孝定满脸存疑。

“是啊，我一个人带下来的。”岑曦着重说了“一个人”，然后笑着用力扯断了绑住大野猪的藤蔓，接着右手用力一提，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肥硕的野猪从木头上拖到了地上，还特地拖远了两尺。

“呼——”

“唔——”

跟着来看热闹的村里人再次惊呼出声，然后亲眼看到岑曦下山的村人再次跟周围的人重现之前那博人眼球的一幕。

王孝定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仔细打量了岑曦一眼，没想到瘦杆子一样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就没见过谁能轻轻松松单手提肥猪的。

“大队长，一般的规矩我都懂，这山是集体的，山里的猎物也是，我这人一向深明大义，绝对生不出独占的念头。”

“咱们现在都缺油水，我冒着生命危险得到这头大野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为咱们兰岗大队的村民们改善生活，多一口油腥，这猪定然是要分给大家的。”

“哇，真的。”

“这位小知青你说得太好了。”

“这猪有几斤，咱们能分到多少肉？哎呀，快喊李会计和那刀疤屠夫来呀。”

……

岑曦话音一落，周围的村民瞬间沸腾，都没有顾得上王志孝，直接忙活开了。

“这猪不是知青点要送去我家的随礼吗？”

一般人在岑曦说了这些话后也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了，但王志孝不是一般人。

周围烈火烹油般的热闹，因为王志孝的这句话犹如瞬间被盖上了锅盖，灭了。

“随礼？”岑曦眨巴着眼睛满脸不得解，“哪个傻子随礼随一头猪哦，再生父母都不敢要这么狠。”

“我记得在我老家，我奶带我去喝喜酒，就随了俩鸡蛋，兰岗大队人人都随礼这么重？”岑曦犹如不耻下问的好学孩子，直接朝着村里人走去。

“大娘你今晚随什么？欸，这位大哥呢？大爷？”

王志孝的脸黑如锅底，在场的当然没有人敢回答岑曦，不过岑曦可不尴尬，她仿佛思索再三，最后看着王孝定心疼道，“大队长，我这初来乍到的，有些礼得慢慢学。”

“我爸妈在我下乡的时候就教过我，得跟大队里大队长等人打好交道，这分给我多少猪肉，我把其中一半随礼了。”岑曦大气道，不过脸上还有些不舍。

“哇，好大的野猪。”

“李会计来了。”

本来凝滞的气氛因为一位俊雅年轻人的到来打破了，村民们松了口气，纷纷对着一身绿军装的人打招呼。

岑曦打量了几眼，年轻男人戴着褐色框架的眼镜，脸上带笑仿佛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但岑曦心底产生一丝抵触，这人给她一种蛇的感觉，阴险阴毒。

“这位是岑知青吧，我是兰岗大队的会计，李光明。”男人笑着自我介绍了道。

“李会计好。”岑曦大方打招呼。

“这野猪是岑知青猎得的，自然是属于岑知青的。”李光明笑着说道，“就像山里的野菜、蘑菇那些，谁家摘了就是自家的，野物也一样。”

“哎呀，哪能这样。”岑曦不依道，“按着李会计的说法，这猪就是我跟大队长一人分一半喽。”

“可我是响应国家号召来农村建设的，不是来享乐的；大队长更是忧心人民群众，为咱们兰岗大队鞠躬尽瘁，咱们两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独占的事，万万不行。”

“还是给大家分了吧，如果大家记得我的好，以后对我们知青多多关照就好。”岑曦朝着村民们喜笑颜开。

李光明意味深长地看了岑曦两眼，也不知道这人是聪明还是傻，但无论是哪种，以后都会变成乖乖的。

“既然岑知青这般大义，今日这野猪就分了吧。”李会计一声令下，村民爆发欢呼，就连王志孝都没有说反对的话。

“岑知青功劳最大，我做主让这头野猪折合成工分，一斤算一个工分，再分给她十斤好肉，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岑曦面上笑着，心里算了起来，到头来自己分到二百五十个工分并五斤肉，这个结果还算不错，中午得吃顿好的。

“对了，我顺便让人拉来了粮食，你们知青刚到没有工分，这些粮食算是大队先借给你们的，每个人来签个名，领一下，等夏收、秋收以后，你们再还上就好。”李光明对着七位新知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