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师弟冤大头,躺着也中枪(1/1)
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还未炼成过丹药的弟子有不少,叶子安光是用册子记名字都记了两页多。
有极个别在他助力下也没能炼成的,事后又眼巴巴地看着他,虽然没有明说,可那样子明摆着是想再试一次,故而时间拖到了很晚。
甚至最后也是因为他的灵力实在是透支殆尽,以至于脸色刷白、脚步虚浮,这才不得已叫停结束。
而他收获了满满当当一大兜的丹药,虽然品相并非多么上乘,但好在量大。
剑修本来就对丹药一类需求量巨大,素日里基本靠买,虽说他不缺钱,但便宜不占白不占,还能白得个好人名声,如此何乐而不为。
散场以后,他从兜袋里搜刮出来几粒恢复灵力的聚灵丹咽了下去。
小弟子炼出的丹药确实不比高阶丹所炼的药效好,但也聊胜于无,身体的疲累和困乏感消失不少,只是恢复灵力的速度着实有些慢。
叶子安将炼丹房收拾好才走的,出来时没有发现柳怀远的身影,心下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都累死了,可没有那功夫再来应付柳怀远,这会儿只想赶紧回去躺在他那张小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
丹宗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均有弟子晚课,今日恰好为十五,叶子安实在是没有力气参加,路上随便拽了个弟子过来,托其给虞兰生带句话。
说是他今夜不去参加晚课了。
“叶师兄还不知道么?今日的晚课已经取消了。”那弟子回道。
“取消?何时取消的?为什么取消?”
简直天助我也!
“上午的时候虞师兄通知的,至于为何取消弟子也不清楚,叶师兄可以去向虞师兄打听打听,他应该会告诉你。”
听罢,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松开手放那小弟子走了。
他可没那闲情逸致去问问虞兰生。
这会儿累的给个枕头他都能直接表演一个原地睡觉,哪还有精力问那些,取消就取消了呗,对他又没有损失。
路上他昏昏沉沉的,眼皮子仅仅是睁着一条小缝看路,以保证不会摔个狗吃屎。
柳怀远忽然消停以后,他反倒是有丝丝不习惯,踏上自己门口的那几节台阶,他回头看了眼对面房门紧闭的屋子。
天色渐暗,院子里黑下去不少,对面的屋子没有光,似乎是柳怀远不在。
他几乎下意识就以为柳怀远其实待在他这儿,可推开门一看,屋里头昏暗静寂,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柳怀远压根就没在。
叶子安当下还有点尴尬,有种他自作多情了的感觉。
不过没在才好,省得再来折腾他。
然而柳怀远并非是主动消停,反而他被人叫住了,守在丹宗的苑清阁,跟着一众长老帮那位不到十岁的小孩儿疗愈伤势。
小孩儿是昨天夜里到的天岚宗,与丹宗神农鼎失窃的时间一前一后。
等到把人送上丹宗,神农鼎已经被歹人窃走,原本可以依靠神农鼎轻松疗愈的伤势霎时间变得棘手起来。
为此,一众长老才一天未有现身,守在其榻前为其疗伤。
一并而来的还有方洋,听说这人是其救回来的。
据说是在他剿灭魔修时碰巧救下来的一个孩子,身上有魔族的烙印,给剑宗的长老们看过一次,并无解决之法这才专门送上了丹宗。
剑宗掌门的原话,要他们不惜一切也要救回这孩子。
这孩子身上有魔族的烙印,不会是普通人,其身份有待考证,若是丹宗此刻贸然救人保不齐会惹来何种风险,故而一开始剑宗的请求被拒绝了。
“掌门推算过这孩子的命格,”方洋当时如此说,脸上一派复杂神色,“他是沈知节沈师兄的转世。”
“虽然不知为何会沦落至此,但掌门的意思是,希望各位长老能够全力施救,最好能留下他的性命,剑宗日后必有重谢,拜托了。”
沈知节是什么人,尽管不在丹宗,但他的排位摆在丹宗的往生堂里,每日接受众弟子的香火。
这人没有理由不救。
丹宗长老耗费一上午为沈知节的转世疗愈伤势,奈何其身上那道魔族烙印跟无底洞似的,疗伤的灵力输入他体内都被烙印给吸收得一干二净。
努力半天下来一点成效也不见。
下午他们才想起把身为混血,拥有魔族血脉的柳怀远叫了过来,看看会不会对沈知节的伤势有帮助。
柳怀远面上表现得万分积极,心里却冷的不行。
听到是沈知节,他一点想要救人的心思都没有,甚至就想那么冷眼旁观看着人死就好了,因为想到叶子安,想到叶子安前几天在往生堂喊出沈知节名字的神情。
他心里堵得慌。
不想救人。
死了多好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但他前后左右都是人,无一不比他修为境界高,他若敢动手脚当场就会被发现,之后等待他的必定就是逐出宗门的惩罚。
毕竟沈知节对剑宗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对剑宗意味着什么,结果不言而喻。
剑宗没有把他当成过自己人,他自然也未曾把剑宗当做过避风港,若非叶子安当时以命换命,他哪里会有待在剑宗的机会,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儿。
当他强大到不需要躲躲藏藏的时候。
他会走,带着叶子安一起走,不管对方答不答应。
柳怀远被人引到榻前,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小孩儿,总觉得那张脸异常熟悉,倒也未多想,以为是因其与少年时期的沈知节长得像,才会觉得熟悉。
小孩儿身上裹着一层破破烂烂的外衫。
裸露在外的两条小腿以及双脚上全是深浅不一的剑痕,手臂内侧有一道极长极深的剑伤,皮肉翻飞,深可见骨。
这伤,要是再耽搁两天必死无疑。
柳怀远看着小孩儿痛苦的脸蛋,心里无动于衷,甚至开始计算着该怎么做戏才不会救活对方还能不被旁人察觉。
有些困难。
但是他真的不想救沈知节。
“师弟,有困难吗?”方洋在一旁紧巴巴地问他,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柳怀远手指攥紧,慢慢移上沈知节轻微起伏的胸膛,都还没有动作,那道烙印骤然从沈知节身上转移到了他这里,顿时四肢百骸都侵入一股凉意。
他冷着脸,强压着身体不适,回:“你们再看看,应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