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乞丐（1/1）
应该是趁着孟任发呆的时候将饭装在内兜里的吧。
两个小孩很开心，从破旧的甚至不能称之为屋子的地方爬出，接过这个被他们称之为哥哥的人手中接过这些天以来闻过最香最香的饭菜，欢天喜地。
小乞丐的一只手背在后面，缓缓抽出孟任给他买的两件符合尺寸的衣服。
“你们瞧！”
两个小孩转头看见他手里攥着的两件新衣服，眼里爆发出神光。
他们将油叽叽的双手随意在身体上揩了揩，小嘴里爆发出惊叹：“新的！”
小心翼翼的接过，不敢乱摸，生怕一不小心就摸脏了，连饭都忘了吃，直到饿了很久的肚子再一次发出咕咕声，才珍而重之的把衣服整齐放在整个屋子里最干净的地方。
小乞丐蹲下，非常认真的和他们说道：“这两件衣服是这位爷给你们买的，不是我。”
“还有这顿饱饭也是一样。”
两个小孩很懂事的钻出屋子，在孟任跟前跪下，磕了两个头。
孟任正欲去扶，耳边传来刺耳的嘲讽声：“轩豹，你没骨气也就算了，难道还要连累捡来的两个娃娃也从小就没了骨气，还爷？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他才多大！”
阴暗的小巷子里爆发出乞丐们的嘲笑。
孟任便没再去扶，挺直腰板，生生受下大礼。
俗语有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乞丐的腰只对富人弯，卑躬屈膝笑眯眯并不是乞丐的主流。
孟任的腰间没了好看的羊脂美玉，为了泯然众人而换上的素色麻衣，实在不像是有钱的主，细看这轩豹拿出的两件衣服，似乎也不是上好的锦绫绸料子，与他身上穿着的麻布没什么区别，仅仅颜色好看一点罢了，又怎么可能是富贵人家。
最有可能便是在朋友面前打脸充胖子，拉不下面子才花完了身上的钱接济这三个乞丐。
两个拿到新衣吃了饱饭的小孩闻言怒视这个老乞丐。
老乞丐脸皮厚，一点没有自觉，优哉游哉的说道：“呦？还瞪我。你们别不信，如果口袋里真的有点钱，为何不是给你们买正正合身的衣服，反倒这一副看起来很像是按照你们口中那个哥哥的身型挑选的？”
小孩转头看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小乞丐。
轩豹没给他们解释，把他们拢到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小孩就跑到屋里。
老乞丐还不罢休，似乎是想让孟任面红耳赤狗急跳墙，与身边的乞丐点评道：“你们说，哪里的公子才会来乞丐住的地方，特别是这种阴暗潮湿之地。”
他撩起虽然难看，但可以保暖的裤腿，邦邦来了两下。
拍肉声传出去老远：“湿的我的老寒腿都要犯了，这位‘公子’你回去可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千万千万不要落下病根喽！”
引来哄巷大笑。
轩豹依旧沉默不语。
他不出头，不是因为不想替孟任和两个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出头，而是有心无力。
已经因为消瘦的身躯被排挤在小巷的最深处，再挤也没地方挤了。
而且身边还有两个小的，若是自己被打还好，这两个皮包骨头面色苍白的小孩被打了，很难说还活不活的过今年的冬天。
况且最重要的是孟任。
他看起来就像是温润的人，也许这么多年来都没与别人动过手吧，明明是好心人，却要在这种地方受此嘲讽，但为了安全，还是出了巷子再与他道歉。
“轩豹，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变哑巴了？”
老乞丐步步紧逼。
名为轩豹的小乞丐心中十二分的气愤与讨厌这个老乞丐，差点就克制不住内心上前与他理论。
孟任的手掌轻轻放在轩豹的肩膀上，温和说道：“没事，你不要中了他的计谋。”
他看着轩豹身上或新或旧的伤，便知道就是这帮老资历的乞丐故意像这样挑事，勾起轩豹的愤怒，好一起揍他一顿作为娱乐。
老乞丐瞪着眼睛道：“呸！什么计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已经有一些资历轻的乞丐缓缓站了起来。
孟任唇角一撇，比划了一个很难看的假把式。
老乞丐一眼就看出这和长曹武师的稳当南辕北辙，就是个无用的绣花枕头！
他嘿嘿奸笑着起身走到孟任跟前，拨动那个难看的把式，胸有成竹的指导道：“你听我的，这个动作要先这样，再那样摆。”
因为不明白怎么形容而改成这样那样的老乞丐边说边做，挺像那么回事。
摆完起身点了下下巴，很神气的说道：“小子，看懂了吧？这动作啊就应该像我……”
啪！
清脆而巨大的响声在小巷里格外清晰。
孟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巴掌扇到老乞丐脸上。
堂堂金丹修士，石肤术与生精咒术的传承者，一巴掌的力道哪怕没暗中带上有毒的法力，也将口出狂言找死的老乞丐扇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离得最近的轩豹目睹老乞丐脸上的肉浪以及从干到起皮的嘴唇中吐了好几颗牙出来的解气场面，每个毛孔都充斥着兴奋。
阴暗的小巷里有一瞬间的寂静，鸦雀无声。
仅次于老乞丐资历的，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打狗棒，其余乞丐也有学有样。
“小子，打了狗爷，还想走出这个巷子？”
乞丐的群体也不是一团和气，常常划出地界，抢占地盘，哪块地方归谁，都有明确的说法，越了界就要被打，打得过就把地盘抢了，打不过就把地盘让了。
这个最老最老的狗爷，估计掌管的就是这个阴暗的小巷子以及附近的几条街道。
孟任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吧的清脆声格外有压迫力。
“怎么，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还想把我留在这个巷子里？”
“好一个歪瓜裂枣，我看你的确是不想活了！”
第二老乞丐冲杀上去，身后之人紧随，紧凑的小巷子里同一时间上下八根棍子对着孟任的要害戳去。
孟任就站在原地，扎起了马步，跟江湖骗子一样双手竖起两根手指缓缓前推。
什么？硬气功？
老乞丐差点笑出声。
轩豹着急大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