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痛苦的衍生品（1/1）
“以前他住宿舍不是没办法的嘛？你三伯一家一年到头都在忙着公司的事儿，压根儿顾不到睿书。这马上就高三了，宿舍人多，学习和休息上肯定有不便的地方。
反正我们现在搬过来了，房子还有一间房是空着的，就让他过来住呗，你们兄妹俩一起学习，互相监督，很好的呀！”
很好吗？
确定那家伙搬过来住不会欺负她，天天给她找气受？
殷黎眼睛一转，道：“也行，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上面都有十个哥哥姐姐了，我现在就想要有个弟弟或妹妹给我耀武扬威一下，不过分吧？”
虽然关于催生，殷黎催过父母千万遍，但十几年过去了，此时她依旧不死心。
就算是知道会被打，也还是要催！
果然，黎佩佩“啪”地一声，在女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殷黎，你再催一个试试？”
“嘶！爸，你老婆打我，快管管呀！”
“打的就是你，我都四十几了，你这小屁孩竟然还敢催到我头上来了。赶紧吃饭！”黎佩佩训斥道。
殷黎只能委屈巴巴地坐了下来，期间还不忘跟殷志国眼神交流下。
其实，殷黎以前曾经有过一个弟弟的，那会儿她也的的确确过了两年的姐姐瘾。只是后来，那位跟自己拜过把子的小男孩，搬走了。
“你俩要是不想吃，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挖眼珠服务。”
这下，父女俩个只能乖乖低头干饭了，席间连半个眼神触碰一下都不敢。
傍晚，殷睿书果然从男生宿舍拉着两个大行李箱，来到了教师宿舍楼下。
他没有急着要上去，而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下来接驾！”
那头的殷黎拿着电话，即使被气得半死，也得强忍住，力争在气势上将对方碾压住：“小睿子，哀家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奏！”
“睡什么睡，这才几点？我是你哥哥，你得听我的，赶紧下来，不然我告诉给小婶！”殷睿书当即变脸，虎着脸说完后，直接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殷黎当即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最后一句话的威胁力度果然大，才不到一分钟，殷黎就出现在楼下了。
她拉过一个小一点的行李箱，嘴里嘟嘟囔囔的，一脸不情愿。等上了五楼进了家门之后，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黎佩佩直接越过殷黎，接过殷睿书手中的行李箱，一边往房间走一边说道：
“睿书啊，你住这间房，左边那间是书房，右边那间是黎黎的房间，以后你们可以一起学习，书房放着好多书，可以随便翻看的。”
“好的，麻烦小叔小婶了。”殷睿书乖巧道。
殷黎看得直翻白眼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黎佩佩给殷睿书夹了好多菜，前前后后，给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眼瞅着人快吃完离开饭桌了，黎佩佩突然将殷黎那张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拿了出来，递给殷睿书。殷黎想伸手抢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妈！”
“嘶，吼什么？我这不是拿出来让睿书待会儿给你分析分析嘛。”
“现在还在吃饭呢，晚点不行吗？”
“晚点？你觉得晚点我还能看得到这张试卷？”黎佩佩一脸看透的样子。
知女莫若母呀！殷黎无语。
“等会儿我把餐桌收拾好后，睿书，你就在这儿给她讲讲题。”
“好的，小婶。”
晚饭后。
殷黎跟殷睿书两人一同坐在餐桌前，殷睿书正拿着那张满是红色叉叉的试卷，头疼得不行。
“十一，你高一高二都不上课的吗？”
“上啊！”殷黎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不停地转啊转地把玩着。
“啪！”笔从手里滑落到餐桌上，最后掉在殷睿书的脚边。她弯身去捡，结果殷睿书一脚将笔踩住。
“认真点！”
“你先还我的笔，把脚撒开！”
殷黎把笔捡回来做好后，便看到黎女士一脸严厉地盯着她。她立马坐直了身体。
“第一道题，你先说说，这考的是哪个知识点？”殷睿书问。
“函数。”
“函数的哪个知识点？”
“呃......单独性？”殷黎不确定答道。
殷睿书气得眼角直抽抽：“拿出你的必修一，给我翻到第32页。”
“好了。”殷黎快速翻好，乖乖小声说道。
殷睿书看着她的样子，语气不由缓了缓：“人家是叫单独性吗？”
“不是，是单调性。”
“哦，我还以为人家改版了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就别说了......”殷黎越说越小声。
殷睿书侧目，既无奈又心疼。
......
就这样，殷睿书把每道题都作了细细地讲解和分析，殷黎不得不佩服他的厉害。题目讲解完了后，殷睿书瞟了下正在客厅恩爱着看电视的二人，低声提出条件：
“我生日快到了，你懂的吧？”
殷黎一听，整个身子抖了抖。光是想到殷家那独特的送礼习俗，就吓得不行。
殷家有一条不成文的习俗，只要是长辈送的礼物或过年给的红包，作为晚辈的，都不可以拒绝。
这个习俗，不知道的人，都会觉得好爽。但是作为殷家人，这却是痛苦的衍生品。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殷家但凡有人过生日，只要还是在校学生的，百出一折的都是套题试卷。
最要命的是，长辈还会时不时的抽查，一旦发现找枪手，会立马补送三倍的量回来。
殷家总共有二十几口人，“礼物”的数量虽庞大无比，但却是一年的量，且与所学内容息息相关。小辈们要在一年内做完这些题，然后等下一年生日时，将做完的全部上交，再接着领下下年的量。
殷黎在殷家最小，自然从小到大，收到的试题资料最多，一沓一沓的，非常过分。而殷睿书则次之。
所以她一边在享受着大家宠爱的同时，一边又在憎恨着这令人讨厌的习俗。最关键的是，她还完全没有机会去行使这项“送礼”的权利。
她迫切希望父母赶紧生二胎，实在不行，让适龄的哥哥姐姐们早点结婚生个宝宝也好啊！
没想到期盼了这么多年，二胎迟迟没动静，该结婚的，愣是一个都没结。
一想到这儿，殷黎就气愤地不行，立马拒绝：
“不要，再说了，又不是我主动要求你来给我讲题的，你没资格提条件。”
“好啊，我记得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殷睿书故意停了下来。
殷黎当即难以置信地看向殷睿书，她当时可是偷偷进行来着，他离得这么远，是怎么知道的？
殷睿书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气得殷黎只能暂且忍了下来。
“行行行，我答应你，不过，只能帮你做一个人的量。”所谓一个人的量，就是指一个长辈送的“礼物”的量。
那不少了，一套题，多的话，可是有二十张试卷。
谁叫去年她找人帮忙做题时，被他知道，抓到把柄呢！
真是命苦。
“NONONO，十个人！”
“十......十个人？疯了吧你，信不信我告诉给爷爷。”殷黎压着声音道。
“不，你不敢。你可是找了三个帮手做了六个人的量啊，若是我将此事告诉给爷爷，那你就得额外增加十八个人的量，比起我这区区十个人，洒洒水啦！”
收皮啦你。
殷黎咬紧牙关，俊美的小脸蛋儿上被气得微红。她瘪瘪嘴巴，印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佯装可怜讨好道：
“十哥，十哥哥，哥哥～你最好了~~~两个人好不好？”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殷睿书，满满都是委屈与撒娇。殷睿书的内心防线“轰”的一下，倒塌了。
他的心被哄得软塌塌的，一股莫名的暗爽跟优越感油然而生。
努力拼命克制住上扬的嘴角，假装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装腔作势摇摇头道：
“那就......九个？”
“三个。”
“八个。”
“四个。”
“七个。”
“五个。”
“成交！”
说完，殷睿书还拿出一张白纸，简单写了一份协议，让殷黎签字。
殷黎迷迷糊糊签完之后，这才发现自己完全上套入坑了。她想撕掉它，殷睿书眼疾手快，已经将协议抽走了。
她咬牙切齿骂道：“真是狡猾的狐狸！”
“没办法，你三伯遗传基因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殷黎苦着脸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