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酒与酒葫芦（1/1）
“你想死啊。”重阳虽然听不懂那句话，但看着他解裤带，就知道不是好话。
“艸，忘了她俩是一伙的了。”姜夏揉着有些发昏的头，说道。
“你是哪里拿到的心脏？还有这匣子怎么有王母大人的体香？”精卫嗅了嗅匣子，苍白的小脸很是惊讶。
“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破开孤天的封天大阵的？”姜夏摸着下巴，反问。
精卫沉默片刻，从朱唇里吐出一颗洁白的牙齿，然后倔强的看着姜夏。
“六。”姜夏感叹。
“所以我的问题呢？”
“额。”姜夏犹豫了一下，手往脸上一抹，整张脸就这么没了。
“就这样的。”声音是多音重叠，男女老少，喜怒哀乐。
精卫看着眼前的无面姜夏，先是呆住，然后手里的匣子直接扔到了姜夏身上，大叫的躲进了床下面。
“啊——”声音响彻整片阁楼。
“我那么恐怖吗？”姜夏把脸抹了回来，望着旁边的重阳。
“不知道，我当时又没去，但玲珑连那时的记忆都自己给屏蔽了。”重阳也挺疑惑的，真的那么恐怖吗？直接让当代文圣弄的自封记忆。
他又望向奴良辉茵，小女孩也摇摇头。
“咳咳，咳咳咳咳。”床下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精卫你别激动啊。”重阳赶忙爬向床底，奈何太大，挤不进去。
“你，你，你让他出去。”床下传来害怕颤抖的声音。
“听到没？你出去。”重阳胸口一抖，玉指指向门口。
姜夏推了推眼镜框，就要出去。
“算了，你别让他出去了，你让我死在这里算了。”精卫绝望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你快出去啊。”重阳也急了，她双手推着姜夏，这再不出去真的会死妖的啊。
姜夏看着抖来抖去的重阳，终于还是被推了出去。
姜夏在外面等了个把分钟，终于门开了。
奴良辉茵出来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姜夏，朝他怀里的匣子指了指。
姜夏脸一黑，递了上去，碰——门又关了上去。
姜夏等了很久，具体多久呢，大概有两分钟吧，他就坐不住了，跑了。
他跑到了赤水城的古街，还别说，有趣的小玩意儿还挺多。
什么做玻璃人偶的，手打花生油，香水百合的。
姜夏走到一家酒店，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非常醇厚的酒香。店里有很多巨大到酒坛，状元酒，女儿红，妃子笑，等等，从烈酒到果酒应有尽有。
“老板，您这女儿红怎么卖的？”姜夏看到了一只巨坛装的女儿红。
“十元一罐。”一位瞎了一只眼的白发老太太从躺椅上起来，看向姜夏。
“一罐多少？”姜夏问到。
“喏。”老太太拿出一只玻璃罐子，姜夏目测和当年四块钱的可乐瓶那么大。
“嗯~可以尝尝吗？”姜夏思考了一下，问到。
老太太没有说话，那干瘪的手指往茶几上一点，一只小瓷杯飘到了姜夏面前，随后一缕酒水入茶杯。
姜夏看着杯里粉红的酒水，一饮而尽。
入喉，先是火辣，然后清爽。
“那状元酒呢？可以尝一下吗？”姜夏刚问罢，一缕清酒落入瓷杯。
姜夏又是一饮而尽，很是享受。
“怎么样？”老太太看着姜夏的表情，笑到。
“很不错。”姜夏递回瓷杯，恭敬回道。
“老奶奶手艺如此之好，为什么店内那么冷清呢？”姜夏很是疑惑，这酒很美，但除他以外就只有两位穿着黑袍的人在看酒。
“哈哈，这可不是我酿的，这是我家老头子酿的。只不过他人走了，就剩下店里那么几坛了，街坊邻居除了办大事，没人敢买喽。”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就这么多，喝完就没了？”姜夏问道。
“对啊。”老太太点点头。
“就没传下来吗？”
“传下来了，传给女儿了，但女儿也走喽。”老太太有些伤感。
“抱歉。”姜夏愧疚。
“没事，都四十多年了，也差不多快忘喽。”老太太笑呵呵的说着，但眼神里的沧桑却难以掩饰。
“那您这砖下的酒，卖吗？”姜夏沉默了半晌问道。
老太太身体抖了一下，眼神清明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为什么想买？”老太太注视了姜夏一会儿，问道。
“馋。”姜夏吐出一个字。
“不卖酒鬼。”老太太有些失落。
“哎。”姜夏惋惜，但随之还是拿出一只酒葫芦。
“老太太，那这女儿红可以灌两缸吗？多少您说的算。”姜夏指着眼前的大缸，问道。
老太太看着姜夏递过来的酒壶，缓缓接过。葫芦很朴实，棕色的，唯一的亮点就只有从葫芦底刻到葫芦肚上到云纹。
“你这葫芦很不错，但感觉不是你的。”老太太摸着葫芦，很是感慨。
“嗯。”姜夏没多说。
老太太拿着葫芦来到酒缸边，刚打开葫芦就愣住了，葫芦内满满的尘间气。
“你这葫芦哪里来的？”老太太有些颤抖。
“朋友送的。”姜夏随口答道。
“你那朋友呢？”老太太问道。
“四十年前。。。”姜夏说着，表情低落了下来。
“哎，罢了，反正这酒也带不到阎王殿，今天就便宜你小子了。”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少年，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道。
说罢，地上的红砖一一褪去，露出乌黑的泥土随着泥土的移开，两坛女儿红便露了出来。
随着泥封的裂开，甚至有一缕白气飘了出来，清澈的酒水映入眼帘，整间酒店里都弥漫着酒香。
两坛酒水进葫芦，丝毫不见那入如酒瓶大的酒葫芦被灌满。
姜夏嗅了嗅酒香，一脸陶醉。
“老奶奶，多少钱？”
老人摆了摆手，走吧，别让这街坊的人看见，不然你就走不了喽。
姜夏看着躺椅上闭目的老人，道了声谢就走了。
随后剩下了两人在酒店里逛了一圈，注意到柜台上一一具精美的长盒，矮的伸手想拿，被高的打了一下，两人就这么出了店。
不一会儿，来了个大汉，他一进门就看到地上没填的坑，大惊“刘姐，你酒呢？”
“送人了。”老太太在躺椅上，随意道。
“什么？怎么能送人呢？那可是赵哥给小夕藏的女儿红啊。”大汉吃惊。
“我看那小伙子挺帅气，怎么了？”老太太起身，瞪了一眼那大汉。
“好好好，行行行。”大汉无奈“真是的，街坊那么多人都还等着你那两坛酒，你就那么送了。”
“哎？这啥？”大汉注意到柜台上到黑长盒。
“那少年送的。”老太太道。
“打开看看？”大汉提议。
“看吧看吧，一位没有修为的人类少年，能送什么。”老太太很是随意。若不是姜夏拿出的那个酒壶很是不凡，她定不会送酒的。
大汉打开，愣着不说话。
“有什么？”老太太问道。
大汉没说话。
“怎么了？”老太太睁眼，发现大汉看着盒子没说话。
“啥呀？把你惊成这样？”老太太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你自己看看吧。”大汉缓了过来，说道。
老太太接过一看，也是愣了一下。里面放了三颗灵石，提升修为。一颗玄龙丹，修复伤势。一颗神寂丹，食之必死。
“老太婆我难道就那么不堪吗？”老太太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身上发出了神意的波动。
“不过，这小伙子还是怪有心的，若我女儿还在，还真的会考虑考虑。”随后老太太身上的神意消散，慈祥的摸着这个盒子。
大汉看着眼前的老太太，也是一脸感慨。
八十年前长明之后，世间生灵对自己的护卫者生起疑心，世间冷漠。
六十年前长夜之后，世间生灵开始窥探神轮，对神明发起斗争，人心惶惶。
四十年前湮灭之后，世间才得到了喘气，才有了半口人间气。
这也是老太太看到姜夏葫里的尘间气的震惊，二十年可没那么厚实。
姜夏坐在一座山顶上摇着酒葫芦，看着天边的夕阳，悠悠的喝了一口。
姜夏看着夕阳，想到四十年前的事情，其实他根本不懂酒，只是那女人看他天天意志消沉，扔给了他一个酒葫芦，提意他可以喝些酒，这样至少可以将闷气释放出了。从那里开始，他就特别喜欢喝酒，每天葫芦不离身。但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懂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