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针见血(1/1)
来到王天亮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伏案工作,陈道军说话的语气变得柔和,“王书记,思明同志来了。”
“哦,先坐一会,我批完这个文件,道军同志你有事可以先去忙。”王天亮头微微一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王天亮放下手中的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你是东大哪一届的?”
“我是09届汉语言学院的,我听说您也是学汉语言的,还是京南大学的杰出校友,那可是我们这些搞汉语言人的优秀学长呀!”宋思明这话倒是发自肺腑的,所以马屁拍起来一点也不生硬。
“虽然我们京南大学的名头要比你们东海大学响了那么一点,但是要论起汉语言这门学科,你们在全国可是排名前三的,要比我们略胜一筹呀!”王天亮很谦虚的说道。
趁着这个间隙,宋思明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天亮,他鼻梁高耸大眼浓眉,头发虽说有些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正气十足。
全国有700万公务员,但只有不到300个地级市一把手,王天亮44岁升到正厅,52岁成为一方诸侯,除了运气之外,他肯定有超强的能力以及雄厚的人脉关系。
“思明同志呀,电视台的工作都处理完毕了吧,待会你找一下道军同志,问一下你的具体工作安排,尽快的进入这个角色。”王天亮继续说道。
“请首长放心,之前的工作我都交接完毕了,明天我开始上班,好好的为您服务。”宋思明站起了身子,打起了包票。
“你这话说的,怎么能是为我服务呢,是为东海市1000万人民服务。”王天亮义正言辞的说道。
宋思明还想再说些什么,王天亮却打断他,“还记得你们东海大学的刘紫藤教授吧。”
“当然记得,他是我的恩师。”宋思明赶忙应道。
“我们两个是发小。是他向我推荐了你,说你为人实在真诚,我初来乍到,还需要你多多帮助呀!”王天亮笑眯眯的盯着宋思明。
“首长您说笑了,我尽全力,尽全力。”宋思明无比惶恐的说道。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王天亮突然又问道。
“科,科员。”宋思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从程序上来说,把你从国企调到公务员岗位上,符合国家的高学历人才引进标准,但级别上,”王天亮皱了一下眉头,“你在电视台待了这么多年,又是博士生,怎么还一直是个科员呢。”
这话戳到了宋思明的心窝子里,他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工作还没有到位,还没有到位。”
“这样吧,我跟道军同志说一声,给你解决副科吧。”王天亮轻描淡写的说道。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副科,可放在之前,宋思明也只是梦里敢想那么一下,现在王天亮的一句话竟然就让自己的梦实现了。
“好啦,多出去转转,跟市委的一些同事认识认识,也熟悉一下环境,我还要处理一些文件。”王天亮下了逐客令。
宋思明轻轻抚了一下胸口,他又激动又兴奋,稀里糊涂做了东海市一把手的秘书也倒罢了,竟然还顺带解决了副科的问题。
并且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原来这一切是自己老师刘紫藤操作的,这个老头,竟然不提前告知一声,下次去学校一定要他好看。
刘紫藤是东海大学的汉语言学院的副院长,也是博士生导师,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
宋思明跟他的关系非常亲密,原因也是两人的共同爱好象棋。
刘紫藤的棋技自认为打遍东大无敌手,直到认识了宋思明,没想到宋思明年纪轻轻却下的一手好奇,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忘年交的好友。
刘紫藤和王天亮从小一块光着屁股长大,即便长大后各奔东西交往并不密切,但两人感情颇好,算的上是至交好友。
王天亮来东海做市委书记,第一时间跟刘紫藤见了一面,刘紫藤虽说只是一个大学教授,但深谙官场之道,明白王天亮初来乍到工作不好开展,于是把自己的不得志的得意门生宋思明介绍给了他。
王天亮的办公室总共三间,最外面的一间小屋属于宋思明,里面的大间是王天亮的办公室,书架的后面还有一个暗门,暗门里边是一个小型的卧室,专供其午休以及夜里工作太晚休息用的。
宋思明来到自己专属的办公桌前,他取出一个本子又拿了一支笔,径直来到陈道军的办公室,“秘书长,王书记明天有什么行程安排,我来抄写一下。”
“明天,”陈道军看了一眼自己的记录本,他一直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可以说是整个市委的灵魂人物,市委书记市委副书记每天要做什么要见谁见多久,他都会精准到分钟,甚至一些重要的场合,尤其是有媒体或系统外的人出现的地方,他更要算好时间,根据每个人的职位级别作出出现的先后顺序,只能是所有人等一把手,而不能是一把手来了之后去等别人。
陈道军把这些工作做得细致到位,也一步步提到了常委担任了市委的大管家。
“明天王书记的行程都在这里,你抄写一份吧,还有一些临时的东西我会通知你的。”陈道军把本子递给宋思明。
宋思明点了点头,“明天上午九点,拜访退休老领导,十点接受市台记者曼琪采访,下午两点接见东海区区委书记李业成,下午两点半接见市财政局党组书记局长宋小明,下午三点接见市发改委党组书记主任,下午,”
宋思明小心翼翼的记录着一切,不过在写到曼琪的时候,他又想起那晚那个为自己洗脚的女人,他哑然一笑,仿佛还在梦中。
王天亮有事提前离开,宋思明待到6点下班,直到他坐进自己车里,他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语的放松,舒了口气,翻遍全身没有找到香烟,不死心的他打开了汽车的储物盒,而装有亲子鉴定报告书的信封让他一下子倦意全无。
拆,还是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