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你看，他们都是你的臣民（1/1）

玱玹到西炎王居住的寝殿时，相柳同小夭还没到。

几个内侍服侍西炎王更换上庄重威严的礼服，西炎王在神族侍卫的护卫下，走了出来。玱玹迎上去，恭敬地行礼。就好似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西炎王睥睨着他，眼神似乎透过玱玹平静无波的脸，一直看进他的心里去。

“皓翎最终还是消磨了你，只是与我想得方式不同。”西炎王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要走这条帝王之路。”

玱玹又行了一礼：“是我辜负了爷爷的期望。”

西炎王摇摇头：“你没有辜负我，我原本也没有把所有的期望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玱玹听错了，他听到西炎王叹了一口气。

玱玹伴随着西炎王去往祭坛。

相柳与小夭已经到了外婆的寝殿，这会儿换好了正式的礼服，也向祭坛赶去。

小夭感觉自己满手心的汗。

相柳用手帕轻轻给她擦手：“你应当知道会发生什么。”

“外爷会在祭祀的时候宣布西炎的继承人。”她攥着手帕说：“他想最后看一看，我与玱玹对上，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留在这里。”相柳停下脚步问她：“你可以后悔，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知道，小夭不愿意看到亲人的血。

见小夭面上一片愁云惨淡，他接着说：“大不了，你就跟着我四处流浪去。”

“我不会再逃避了。”小夭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犹豫下去，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卷进来。”

祭坛下长长的甬道两侧，已经站满了西炎的官员和各个氏族的首领，皓翎的使者、赤水族长、西陵族长、涂山族长、鬼方氏的使者站在最前端。

大宗伯宣布吉时到，悠悠黄钟声中，西炎王率领文武官员、天下氏族，先祭拜天地，再祭拜盘古，最后祭拜了伏羲与女娲。

西炎王站在祭台上，俯瞰着祭台下的所有人，他虽然垂垂老矣，可依旧是盘踞的猛虎飞龙，祭台下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位苍老的老人。

西炎王苍老雄浑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令不管站得多远的人都能听到：“诸位来之前，应该都已听说今日不仅仅是祭祀仪式，我还会宣布西炎的下一任国君。”

玱玹却依旧很平静，面无表情地静静站着。其余众人面上表情各异，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相柳与小夭从刚才起，就一直和玱玹并肩站着。

三个人没有交换一个眼神。

“小夭，你过来。”西炎王说：“站到我的身边。”

所有人都看着西炎王，能在这里聆听西炎王说话的人都在权力的顶端，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体会这句话中的意思。

小夭慢慢走上去，她从来不知道祭坛的台阶有这么多，这么高。

西炎王伸手指着西北和西南氏族问小夭：“他们是谁？”

“西炎的子民。”小夭答。

他指向中原的氏族：“他们是谁？”

“西炎的子民。”

他又指向相柳和玱玹：“那么他们呢，他们是谁？”

小夭没有打顿，她明白这些问话的意义。她响亮的回答道：“他们是大荒是子民，和前面的所有人一样。”

“是的。”西炎王说：“他们，以后都是你的臣民，每一个都是。”

所有人都肯定自己没有听错，惊骇地盯着西炎王时，西炎王才缓缓说道：“从今日起，皓翎玖瑶就是西炎的储君。各位应当知道，她已经拥有了皓翎，现在…”

他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么。

鸦雀无声。

“现在她也拥有了西炎，以后，不再有国与国的藩篱。她将会是大荒的统治者，她会对所有的种族一视同仁，她会得到所有氏族的爱戴。”西炎王说完了这段话。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向台阶下走去，也许因为辛劳了一个早上，他的脚步略显踉跄，内侍立即上前扶住他。须髯皆白的西炎王，扶着内侍的手，走下了台阶，从甬道离开，把高台留给了小夭。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下，人们纷纷跪下，异口同声地道：“恭贺王姬！”

西炎王听到身后传来的叩拜声，他一边走着，一边眯眼望着前方，微笑起来。

很多很多年前，西炎国初建时，他和阿缬就曾站在祭坛上，举行了一个完全不像国君登基的仪式。

现在，是他们的外孙女站在那里了。

“她很像你，而且她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夫婿。”西炎王在心里说：“阿缬，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孩子。”

玱玹随着众人，一同拜下。

这就是他为小夭准备的礼物。

以后，你就是大荒独一无二的陛下。而相柳和我一样，都将是你的子民，只能在高台之下，远远的仰望你。

如果你身边不能是我，那你的身边也不能有任何人。

然而，他听到高台上传来小夭的声音：“相柳，站到我身边来。”

众人讶异的看着这位行事不按常理的王姬，就像在她身上看到了西炎王的影子。从年轻时，西炎王就一直在令大荒人吃惊，他总会做出众人认为绝不可能的事。

今日，他的继承人又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人们看到，王姬与她的夫婿站在一处，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