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四品贵胎箭在弦上(1/1)
上楼梯后就是东面第一家,进去后看到空空的大厅除了一个吃饭八仙桌和几个长木凳,基本上只有灰尘。
杜子更推开卧室门,里面是个木架床,竹条上面是稻草,稻草上面是棕垫。
杜子更说:“等会儿我去杂货店买床草席。”
楼上8家人共用一个13平方米的厨房。杨秀芝一进去,就被呛出眼泪,9个蜂窝煤炉子,盖上阻燃塞子后保温,房内充溢着一氧化炭。
至此,杨秀芝明白了城里人是怎么烧火做饭的。她打了一盆清水,开始做清洁。这时杜子更与邻居陈梅进来。陈梅满了50岁,离退休还有两三年,是职工食堂的班长。
陈梅上下打量着杨秀芝说:“我是幺爸的隔壁邻居,这次你被他物色来,是带我孙儿,中午吃了饭就去医院吧。幺爸你给她说价没有?”
“哦,忘记了。杨妹子,我们这里只带娃娃的规矩是每个月20元。”杜子更说:“你每月给我缴生活费10元,一起吃饭。每月你可寄回家10元,零花钱我给你。”
杜子更带着杨秀芝去到冻青菜市场,底楼卖菜,楼梯口标注二楼经营邮票、钱币。买菜回来,杜子更让杨秀芝学习了弄饭炒菜的整个程序。
杜子更说:“我一个月粮食定量是32斤,就是25斤细粮票、7斤粗粮票。细粮票又分搭伙证和面粉票,即20斤米票和5斤面粉票。粗粮票买玉米用,或者出产红苕时买红苕用。”
厨房里有两处自来水龙头供大家用,把蜂窝煤炉子上的大铝锅热水端来加些冷水,就可以洗碗了。
下午杨秀芝被陈梅领着去了医院,医生说明天预产期生不出来就剖。陈梅的大女儿李蓉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脸色有些白,看来怀胎反应大。
李蓉是77年恢复高考时考上了南充师专,毕业后分到南充市下面的西充县乡村中学任教,她不服从分配,被国家处以5年内任何公职单位不录用,于是户口从学校迁回成都,成为待业青年。李蓉决定自食其力,到荷花池服装市场批发货物,拿到春熙路南段挨着的青年路摆地摊儿卖衣物,卖了两年就把肚皮弄大了。至于腹中孩子是谁的,她也说不清楚。那时一帮做生意的人,爱到人民公园迪吧跳舞,那一夜大家喝了啤酒跳舞,遇到停电,乱作一团,她与一个不认识的舞伴在舞场边的长条椅子上,短暂兴奋一次,就怀上了这孩子。
要不要这孩子,李蓉和母亲陈梅坚决不要,在八十年代初,社会环境对私生子是鄙视的,这孩子要是出生出来,面对的社会环境是可怕的。李蓉的父亲李德盛是成都有名的中医儿科大夫,他摸女儿脉搏,摸出了女儿肚子里孩子有正四品家的脉象,坚决不让女儿堕胎。这边整死整活要打胎,那边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李德盛拿出古代算命书来,说正三品就是现在省级大官,正四品就是现在市级大官。最后母女俩人信了,决定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