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封武往事（1/1）

我叫封武，是九封村的村民。

我们九封村世世代代隐居在大山当中，不与外界接触，直到鬼子打进来我们才知道外面发生了战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必须一直隐居在这里，据我爹娘说我们是在履行一个诺言，但就是这个诺言让我们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了。

我曾问过爹娘，这个诺言是什么，但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为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诺言真的可靠吗？”我在心里想，我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小时候就在村里到处跑，有一次跑到大山里还被人抓了回来，被爹打了一顿。

“凭什么我不能出去！”我的质问并没有得到答案，换来的是一顿更加狠的鞭打，直到我以王的名义发誓他才停手。

可是我打心里就没有把这个誓言放在心上，王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了，村长家那么多年也没有王诞生，我的发誓又怎么做数呢？

我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同时想要离开村子的心就更狂热了。

我曾多次进山打猎，已经是村里的好猎人了，这座山我已经摸得很清楚了，想要离开也是随时随地的事情，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爹娘也老了，我有点不放心他们。

但这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在这闭塞的小村庄的生活。

“就出去看一眼，一个晚上，天亮前回来。”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蹑手蹑脚地起床，穿好衣服，拿起猎枪，腰间配上长刀走出门去。

晚上的大山安静得可怕，一棵棵树好像张牙舞爪的恶鬼，我记得再往东走就是我们村的禁地，那是只有村长才能进去的地方，据说诺言的真相就在那里。

我自然对那禁地也产生过好奇，但是不知为何我一看向那个方向就感觉到发怵，我自认是村里胆子较大的那一批人，可是真的面临禁地是已经升不起一点冒犯之心。

“也许我在心底依旧对王有着一丝敬意吧。”我心里想，毕竟不管村长家有没有诞生新的王，我们能享有这一片净土也是王的功劳。

我继续向着大山外面走去，一直走到外围才听见几声狼嚎。远远地看去也能发现几家灯火。

月儿正圆，在月亮下一切看得都很清楚，但其实在黑暗中也差不多，我们好像天生就适合生活在黑暗里，哪怕周围漆黑我们依旧可以看清周围的模样。

我们的感官似乎比所有人都发达，就村长说这是王的功劳，是王一直在赋予我们力量，但是我反而感觉这股力量在削弱，因为哪怕我更加年轻，我的视力也没有爹好，爹的视力也没有阿爷好。

“王可能真的已经陨落了吧。”

也正是因为感官发达，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听见了求救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子，我们九封村的人在山里长大，到了山里就是回了家，也因此我动作很快，循着声音赶去才发现是几个日本兵在强奸妇女。

“真是群该死的王八蛋。”我在心里痛斥这群人，早年也有日本兵打进村里，但是被村长打退了，村长将他们变成了王的奴仆。

我见过奴仆的样子，并不好看，也仅仅是有着人的形状，性情却像是野兽，它们大口饮用鲜血，食用生肉，这不是人的样子。

我慢慢地走过去，我的手里有猎枪但是他们手里也有枪，我并不害怕，当我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发现我。

我亲眼目睹他们的暴行，我觉得把他们直接打死实在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这群鬼子真正的变成鬼的模样。

他们的确变成鬼了，可惜其中一个跑掉了，不过看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应该是没法作恶了，只是我的腿被他们打伤了，看来是没法下山了。

那个女人看着我，她很害怕，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带回村子肯定是不行的，村长禁止一切外来人进入村子，也是因为王的意志。

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山洞里，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留给她。

至于那些变成奴仆的鬼子，我把他们带回了村子，它们很听话，那一瞬间，我在想，我能不能成为王。

奴仆从来不会伤害村里人，不管从里的人怎么戏弄它们，它们也不会生气，也许它们并不知道生气是何物吧 毕竟都是一些死物，可是死物又怎么会动呢?

村长把我教训了一顿，说我违背了王的意志，私自外出，罚我去禁地反省，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进入禁地竟然是因为这个。

我来到了禁地，本以为这里会有什么奇特的景象，但是并没有，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荒凉，只是用一大堆石头垒出了一堵围墙，墙体包围的是一个大山洞，看到山洞，我想到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没有东西吃她可怎么活?

村长带我走进洞里，过去没有光照我也能看得很清楚，可是这个山洞不一样，好像它能吸收所有的光一样，无论我怎么瞧都没法看清楚山洞的内部，村长让我待在山洞外围将那些奴仆往禁地深处赶，我不清楚最深处到底有什么，直到看不清村长的背影，我才在外围处坐下。

这处山洞让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而现在我就坐在这头洪荒猛兽的嘴里。

过了一会村长出来了，但是他身后的奴仆却不见踪影。

村长没有看我，径直走了出去，我在这里呆了两天，在禁地反省没有任何肉体上的惩罚，就好像是关禁闭，是对于精神上的折磨。

“村长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消磨我对外界的向往吧。”我心里想，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面斗转星移，里面却好似进入了永夜，压抑的环境压迫着我的神经，两个昼夜过去，这段时间里面我备受煎熬，我不能忍受黑暗，或者是黑暗当中所隐藏的东西，我一直背对着山洞的深处，我感觉的到山洞里的东西在看我，那是王吗？

外面响起了枪声，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奇地走到洞口，迎面走来两个身穿鬼子衣的人，他们的手里握着枪，我被他们发现了，就听见一声枪响，好像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