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对话(1/1)
“儒圣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得儒经者,今生今世不可离开凡间,除非天下再无可渡之生灵。这儒经在助人修行之时,也是一种束缚啊。他观你天性灵动,才将此经书传我”!文圣叹道。
“他有道理?我生而为奴的时候,儒圣在哪里?我勤练无果的时候,圣人在哪里?我苦修百年无所成的时候,天道又在哪里?父母被杀,与猪狗争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凭什么!千百年来,受苦受难的就必须是我”?那缕魂魄震颤着发出冰冷嚎叫。
“万物自有因果,万物自有轮回,于三生觉悟。你且上路吧,我在儒门等你”!文圣手掌一挥,那缕灵魄却飞入冥界。奈何桥的另一头,一块矗立的三生石陡然发亮,石上文字多了一行。
“几百年,如一瞬啊”!文圣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气势,反而透露出一种孱弱之感。转头看向明轩几人,“今日之事,皆我儒门之过”,袖袍一挥,嬴政灵魄缓缓回到身体,在那彩色儒经里,全身经脉被迅速修复。识海中断裂的金色树木再一次发芽生长。
“虽然我不知道你体内究竟存在着什么。可它帮我将被旱魃、冰夷摧毁的儒经恢复过来”,“此事,儒门亏欠于你”!文圣说着将嬴政平放于地上,儒经缓缓飞向明轩等人,光芒照射之下,几人所受之伤近皆恢复,只是明轩那断臂,没能再度生长出来。
“你这只手臂,农家应该有办法。可惜,儒门向来与其他门派间均有争执。你可寻你墨门巨子,他应有办法”。
“如此,多谢了。没想到今日之事,竟是如此......”,明轩顿了顿方才继续:“荒唐”。
“凡事自有定数,儒门必遭此劫难”,“你等先行休息吧,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这秦王,问完即走”。
“他一时半会能醒么?看来你要等上一等了”。
“无妨,我自有办法”。文圣盘膝坐地,头顶阵阵白光,一缕丝线自眉心而出,钻入嬴政体内。
嬴政昏迷之中,灵魄回到体内。刚入体,就被金色光芒笼罩,那太极图上文字仍在一招一式的舞动。只是这一次,动作迟缓不少,识海宁静,嬴政在识海中仿若间能看到自身倒影。
自己这是死了吗?嬴政想道。应该不会,这金色树木还在。鬼谷曾说,这树木不灭,我即不死。那为何......,突然嬴政感到头痛欲裂,一阵眩晕过后,识海泛起淡淡涟漪。嬴政的对面悬立一人,彩色长袍飘飘而下,圆脸俊眉,孩童一般。
嬴政惊呼,识海翻腾,“你是哪儒门之人,你怎会在此”?
“今日之事,有些误会。全是我儒家之过。还望秦王原谅,我来找你,是有一事不明”。
“何事”?嬴政双手握拳,一副即将开战的架势。文
圣见状,退后半步开口言到:“亚圣已入轮回,墨家几人已经痊愈”。
“我如何信你”?嬴政质问道。“这棵树,就是你的本命灵根吧,我可以轻易摧毁它,在你昏迷之时,我可随意进入,无人能救你,你不得不信”。
嬴政双手无力垂下:“你要问何事”?
“你体内除了太极图和河图洛书这机缘以外,可还有何物”?
“没了”,嬴政没有丝毫犹豫和思考。“当真”?
“确是如此”。
“那就奇怪了。我这儒经本来被上古二兽摧毁,自你昏迷之后,你体内气血外溢,凝聚成一小人,竟然将我这儒经修复如初。自此,你我产生连接,这也就是我能够进入到你识海的原因”。
“可是,河图洛书、太极图并没有这样的可能。还请秦王仔细想想”。
“难道是......”,嬴政思索一会,继续说道:“当时可还有其他异象”?
“我看到了未来景象,你一统六国,二世而亡。汉朝建立,独尊儒术”!
“果然如此”。
“是什么,还请秦王如实相告”。
“自我十三四岁那年,太宇内一缕光芒进入我的身体,我便可以看到未来景象。如此,也就跟你们这帮神仙扯上了关系”。文圣思索良久,恍然大悟般:“我明白了,为何当日儒圣走的那么匆忙。为何亚圣一心要杀你。原来你就是那命定之人。难怪如此”!
“你在说什么”?嬴政问道。
“没什么,谢秦王解惑”,“此去灭六国之路,艰险异常,还请秦王小心”,说完,一缕彩色丝线飞出嬴政身体。
明轩等人看着,文圣周身一震,睁开双眼。
“原来如此”!遂看向明轩等人,“你等好好修行,日后定大有可为。有缘再见”,说完,消失不见。
明轩等人,一起将嬴政、洛白、溪泽抬回咸阳宫。
几日后,三人依次醒来,嬴政听完明轩所讲,不忍道:“曾还想过,诓骗鬼谷、墨翟等人,利用他们助我一统天下。可如今,已陆续有人因我而死。而那背后之人竟如此想置我于死地”,“现在没有回旋余地了。剑出鞘,已经见血,怎能不战至终章,一展风采呢”?
泰山,文圣一个趔趄倒在夫子庙前。昔日香火不断,弟子众多的仙门儒家,现在仅剩文圣和十位长师手下弟子,可除文圣之外,其余人皆肉体凡胎。十盏灯尽灭,无限悲怆。
文圣看着眼前这一幕,回想起多年前儒圣临走之时所言,儒门必有一劫难,但只要众生还在,儒门就不会灭。昔年曾是普通子弟的文圣不解,儒圣回答他,因为这天下可渡之人是渡不完的。
如今说来可悲,曾经同他携手渡人无数的亚圣,又有谁能渡他呢?
我渡人,谁渡我?
渡人者自渡之,自渡者天渡之!缥缈之声仿佛从无尽虚空中传来。
文圣眼角泪痕划过,呆滞坐在庙堂门槛之上,双手摊开,原本金光璀璨的君子剑黯淡无光,似一把平常之剑,经岁月捶打,失去锋刃,再无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