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上枝头(1/1)
宫远徵阴阳怪气地说道:“金侍卫还真是好身手,在角宫来无影去无踪。”
金劳繁反问:“难道徵公子希望我走大门进来?”
宫远徵也问:“你是怎么躲过角宫这么多明哨暗哨的?”
金劳繁有点明白了,“羽宫负责宫门内守,鄙人不才,研究透了角宫的防卫布局。”
宫尚角问:“可有疏漏?”
金劳繁回:“没有,如果不是知道防卫布局的人,绝无可能躲过。”
宫远徵轻哼一声,冷笑道:“刚才就有人躲过了。”
宫尚角转身,“进屋说吧。”
三人进屋后,宫远徵把情况说了一遍,金劳繁听后也是一怔,“武功又好,又熟悉角宫布防……这样的人在宫门之中可不多。”
宫远徵忽问:“羽宫是不是也有布防图?”
金劳繁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有,之前由少主保管,最近加强守卫后图纸一直由我保管。”
宫尚角开口道:“雾姬夫人是宫唤羽的母亲,进出他的房间……”
金劳繁打断道,“这次不是她,来回路过的时候都看到了她,她没有时间。”
宫远徵:“那还能有谁?侍卫营的几个首领我也问过了,都有人证。”
金劳繁:“无名既然出手,肯定是准备万全,不摸透防卫布局他也不会出手吧。”
宫尚角微微点头,“新的布防图可要加紧了。”
羽宫,宫子羽正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地图,琢磨着明暗哨布防。
金劳繁走进房间,禀告刺客出现的角宫的情况。
宫子羽一怔,搁下笔,拿起地图,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这是我调整后的布防图,你看看。”
金劳繁一边看,宫子羽一边说,“别人都说,逝去的亲人依然会在天上看着他们关心的人……你说,爹能看到我的努力吗?他会不会欣慰一点?”
金劳繁连连点头,“老执刃看没看到,属下不知,但属下看到了,很欣慰。”
宫子羽:“……”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爹?】
金劳繁收起地图,“我连夜布置下去。”
宫子羽点头,“希望不要再有人出事了。”
羽宫的偏房里,宋四小姐还没有吃饭,肉烤了一遍又一遍,舍不得吃,直到全部烤焦了。
其实,天还没有黑,她就已在等着了。
她就站在门口等天黑下来,左等天也不黑,右等天也不黑,都说冬天天黑得早,可她觉得一点也不早。
幸好这个地方在偏侧,没有多少人来,所以她一个人站在门前痴痴地等,无论等多久,都不怕被人瞧见。
而她对面不远处,也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似乎也在痴痴地等。
睹物思人。
就像她看着烤肉,那人看着兰花。
天愈来愈黑,风也愈来愈大。
雾姬夫人看着兰花,回忆里同样是满园的兰花。
一袭蓝裳身影站在门前,身怀六甲,眼里却没有任何为人母的喜悦,倩影如兰如玉,雪花纷纷落下。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蓝衣。
然而,冬雪摧折兰花,也折磨着她。
雾姬朝那人影走去,手里捧着刚开的兰花,“兰夫人,你看,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花开了,执刃真的是有心了。”
兰夫人却连眼眸都没有抬起,依旧茫然、空洞。
有一瞬间,雾姬夫人看着兰花,分不清今夕何夕。
年轻的姑娘总是固执的,忧伤的,为爱痴狂,为爱神伤。
兰夫人是,宋四小姐也是。
“他为什么还不来?会不会不来了?”
她咬着嘴唇,望着刚升起的新月。
“等月亮爬到树梢,他若还不来,我绝不再等。”
可是月亮早已爬过了树头,她还是在等。
她一边痴痴地等,一边悄悄地恨。
“他就算来了,我也绝不睬他。”
但偏偏门开了。
“你怎么才来?”
她转过头,一阵寒意,原来是风吹开的。
可风又怎么能轻易地把门吹开。
等她过去关门,宫远徵的身影如月光洒下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
她笑靥如花,心里的花也开了,飞似地迎了上去,伸出手却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来,含羞地低下了头。
宫远徵正对着她微笑,笑得那么温柔。
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傻女人,吃药!”
宋四小姐咬了咬牙,扭头就往屋里跑。
她希望他能追上来,却偏偏听不到脚步声,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想回头去瞧,却又怕被他笑话。
她又伤心又生气又着急又后悔,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听面前有人在笑。
宫远徵一个纵身就飞到她的面前,带着笑瞧着她,笑得那么可爱,又那么可恨。
宋四小姐脸一下子红了,没收住脚步就撞了上去,扑在他结实又温暖的胸怀里。
她咬着牙,跺着脚,“让开,让我走。”
宫远徵笑得有些坏,“门在你身后。”
宋四小姐拿小拳头锤他的胸口,“你既然不愿意见我,为何又来。”
宫远徵有点懵,“我不就是来见你的吗?”
宋四小姐气得直跺脚,“那么就算我不愿见你好了。”
宫远徵反问:“你既然不愿意见我,为什么又等我?”
他的话声愈温柔,她的脸愈红。
他的语气愈疑问,她的气愈大。
“你谈没谈过女孩子呀?呜呜呜…”
宫远徵想了想,“我只有哥哥。”
宋四小姐脸上更加气了,心里却又颇为得意。
嘿嘿!
姐姐教你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于是,这一晚,屋里又一阵鸡飞狗跳。
两人斗嘴斗得好不快活。
最后,宋四小姐红着脸要骂娘,宫远徵笑嘻嘻跑开了。
“每天两粒,药不能停!”
宋四小姐看着手里的两粒药,嘴是脏话的,心里却是甜的。
当然,还有酸。
“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会对对面的老妇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