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死便是开端，家庭矛盾显现（1/1）

晚上，何铭在大楼9层找了个房间，从里面反锁上门，然后休息。

反正第一医院门诊大楼足有10层，面积上万平米，楼里就这么十几个人，自然是想在哪儿睡都可以。

在外人眼中，何铭毕竟是外来的，双方保持一些距离也没人会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众人都在一个楼里住着，每天相处下来，何铭倒是也逐渐了解了众人的具体情况。

毕竟大楼里就这些人，长时间没话找话，随意相互聊着，自然也就熟悉起来。

至于晚上定下的轮值盯梢工作，因为之前何铭贡献出食物的原因，倒也没让他参与。

排除老人，小孩，女人以及何铭，大楼里男人只有刘医生，王助药，痞子青年，中年男人以及年轻夫妻中的男子，哦，还有一个醉汉。

醉汉众人都不指望，所以实际上每晚轮换盯梢的就他们五个男人，每人两个小时，也不怎么累。

何铭这几天虽然看似住在医院，但其实是住在外挂车里，所以日子自然过的嗨皮。

但医院里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舒服了，毕竟何铭的那些食物，最多也就能保证他们不至于饿死，每个人都盯着手里的食物，不断精打细算，只求消耗慢些。

可一天只吃一顿，一顿就吃一点那怎么能够人体所需，是以每日仍是饥肠辘辘，饿的头昏眼花，难受到了极点。

终于，五天的时间过去，众人手里的食物也是彻底被消耗一空。

而此时，医院急诊科室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也是终于坚持不住，撒手人寰。

望着病床上那具枯槁不堪，极为矮小的佝偻尸身，中年男子吴前身为人子趴在床边泪眼模糊，痛哭不已。

一旁的中年妇女赵春燕，却是静静看着床上的婆婆，脸上只有淡然，仿佛床上的尸体就是一个陌生人般。

心中却是大呼，这死老太婆终于沾上了那个死字，真是太好了，自己这些年因她熬受的苦难，如今终于是解脱了。

本来就说嘛，那些食物留给这老太婆就是浪费，幸好自己机智，每顿她的食物都偷偷被自己暗中挪用一半，也算临死做了贡献。

心里这么想，只是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看着丈夫趴在床边哭，自己也只能略做出悲痛状。

“老吴，婆婆走了，我这心里也难受，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活着才重要啊。”声音带着点嘶哑，又有点哭腔，这表演不错的。

何铭站在远处暗暗点头，自己应该也是可以借鉴学习一下的。

屋里的医护人员们心头也是微微沉重，不过本就见惯了生离死别，对于此也没什么过于感伤的。

外面如今天灾临世，每个人的食物也基本都耗尽了，再这么下去，自己等人也难以支撑多少时间，老人也不过早去几日罢了。

想及此，刘医生默默放下了刚给家人发送了信息的手机。

“吴大哥，老太太身上本就病痛缠身，再加上多日的饥饿，年纪大了很难扛住也是常理。我们急诊科室医疗设备有限，原本像老太太这种情况，本身就是要动手术的，能够撑过这些天，也算是坚强了。如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刘医生叹息着，嘴上挂着略显苦涩的笑，也许是笑救不了病患，也许是笑自己的傻，怎么就选择和同事换班，更也许是笑如今食物耗光，难道真就只剩饿死一途，想到这些他真的不得不笑。

听妻子说，家里的食物也消耗大半了，想想也是当然的，毕竟狂风之灾已经整整持续了一周了。

家里也有妻子，两个孩子，还有母亲在，四张嘴即便非常节省，可是存粮始终不会消耗慢了。

要是自己也被困在家里，怕是如今食物很有可能会完全耗光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里，他却是又不禁有些庆幸起来。矛盾的思想交织在脑海中，乱糟糟的只能最后化作苦笑呈现在脸上，神情带着一丝暗藏深处的恐惧，如果……不，他不敢想。

正当刘医生心中思绪万千之际，原本悲痛不已的吴前却是在听了他的话后，想到了什么，脸上泪水满布，却又浮现出愤怒之色。

就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却转身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妻子赵春燕的脸上。

这一幕来的突然，真是让在场众人始料未及。

“啊，啊，你……你。”赵春燕一开始也是被扇懵了，直到数秒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脸上的疼痛传来，她只得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丈夫，破口大骂道。

“吴前，你，你个王八蛋，突然发什么神经，为啥打老娘我，你还是不是人。”

说着就想上前去踹吴前，这时不少人上前将两人隔开，避免事态升级。

一旁柳梦将赵春燕拉着后退，连陈圆圆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吴大哥，好好的干嘛打人呢。”她是挺讨厌赵春燕的，但也不代表她就认可随意打人的行为，毕竟这算得上家暴了。

那边王助药和年轻夫妻中男子徐凯也是拦住吴前，让他先放下手，有话好好说就是。

吴前怒火虽然有所下降，但看着前边的赵春燕，还是非常生气：“你们问问她，我妈这几天的吃的不多，绝对和她有关系。”

赵春燕闻听是这么回事，脸上更添怒色：“呵呵，吴前你个王八蛋，你是觉得我昧下了婆婆的食物？喂饭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我给她吃多吃少你还看不到？”

吴前冷笑着：“每次喂饭你总是给我妈喂了一些后，就找理由让我出去打热水，给你和妈洗脸擦身泡脚，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又喂了一点儿，就说妈吃足够了。一次次如此，我难道还不能怀疑你了？连刘医生都说我妈的死都和过于饥饿有关系。”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阵无语。

赵春燕气极怒笑：“哈哈，一共就那么点儿食物，谁不是每天都忍饥挨饿，难道我就吃饱了？”

紧接着又变换脸色，悲伤愤恨道：“亏我自从嫁给你，哪天不是尽心尽力伺候你妈，你妈身体不好，撑不住死了，如今就都开始怪到我头上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两人嘴炮打了起来，哪怕刘医生等几个医护人员平日也不在这科室里住，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吴前一家三口，所以，一时间还真没人能分得清他俩的事情。

赵春燕又和吴前吵了一仗，哭声道：“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去查监控。”

吴前冷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大楼内监控室早一个多月前就出问题了，监控都没用了，你现在让我上哪去查监控。”

赵春燕当然知道监控室出问题的事情，不然她也不会大胆落她婆婆的食物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现在就为了这件事，又是怀疑我，又是打骂我，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就要往前冲，朝着吴前扑过去，却被柳梦和陈圆圆拉住。

经过一段时间，两人终于被劝了下来。

何铭摇摇头，暗赞这赵春燕别的不说，演技是真不错。

他不在屋里，自然也没看到赵春燕昧下食物，但依照他对于这女人的判断，拿她婆婆的食物这种事，她是很大可能干的出来的。

其实不仅是何铭，屋里不少人都清楚赵春燕的为人性格，但两人打架，大家该拦还是要拦的。

现在门诊大楼里生存危机显现的越来越强烈，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活下去，细枝末节的事情谁关注啊，所有都装糊涂。

再说，很多人心里也在想老人撑不住去了也是好的，毕竟就那样的身体状况，多活着一天其实也是在遭罪，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