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摇摇欲坠的床(1/1)
一开门,我就恰好看见了夏雨澜在窗口扒拉着,打算跳出去。
我一看见这情况,人都傻了,心说姑奶奶啊,我从学校冲来医院,一路那是手拿菜刀砍电线,火花带闪电地过来救您啊,您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的想法和我的行动比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要落后半拍的。
譬如这时,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麻痹的大腿已然被我压榨出所剩不多的潜能,险些都要抽筋,疼得我差点晕过去,才支撑我快速跑到夏雨澜面前,一下子抱住她的腰,想把她从窗口上拉下来。
这不拉不要紧,一伸手而出,我整个人一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就特么傻了,抱在我怀里的,哪里是夏雨澜啊,分明像极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怀里的夏雨澜直接一个迅猛的翻身,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整个脑袋后仰着往窗外去,似乎是要带着我一起坠楼一般。
同时,夏雨澜的喉咙里,还发出了黄嘉欣那略有凄厉的声音:
“符斌彬,你也来吧,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嘿嘿嘿哈哈!”
我特么一看到这副模样,就知道我中计了,我又忘记了黄嘉欣的大部分的魂魄都留在了夏雨澜体内,一到晚上,阴气升,阳气降时,黄嘉欣就会开始控制夏雨澜的躯体。
又或者是,黄嘉欣本就想要让夏雨澜死,只是刚好这时候我到了,她顺便要拉上我,把我体内属于她的生魂也拿回去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此时也算是被掐住了脖子,落了下风。
夏雨澜的个子不高,一米五七左右,所以手也很小,并不能完整地掐住我的脖子。
但她此时的手却冰冷异常,而且力气奇大,还把我往死里掐,让我的呼吸渐渐缓不过来,就差把舌头吐出来了。
被鬼附身的人,力气都是这么大的,原因也不在于鬼放大了人的肌肉力量,而在于削弱了人的危机意识和保护自身的能力。
我们大多数人,极限情况下的力气都是要比正常情况下要大上好几倍的。
但若是力气用到极限,那很有可能会使得肌肉经受永久性的损伤,所以人体大脑会不自然地就保护我们的人体,限制我们百分百地压榨肌肉力量。
问题的关键是,鬼上身后,它和这具躯体的意识是不同步的,故而几乎随时随地,都在用这具躯体所能使用的最大力气。
所以哪怕夏雨澜的手比较小,我也是被掐的几乎呼吸不过来。
加上现在夏雨澜整个人身子是往后仰着的,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面,整个小蛮腰在渐渐地往外滑着,头发都垂了下去,仿佛下一刻就要脑袋朝下从四楼掉下去了。
我和夏雨澜都不是成龙,也不是在拍A计划,这个高度跳下去,哪怕腿朝下都能给我们摔个脑震荡内出血的,何况我们还是脑袋朝下。
这要是情况好一点的话当场就嗝屁了。
情况糟糕的在病床上躺个十几年也未可知。
所以我现在一双腿得死死地卡住窗口下面的墙壁,同时双手抓住夏雨澜的肩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想把她拉回来,脖子却被“夏雨澜”掐的死死的。
偏偏我一双手还不能松开夏雨澜的肩膀去掰开她掐我脖子的手,否则这时候我们俩都得栽下去。
纵然夏雨澜的身子很轻,不到九十斤,可此时我从学校几乎是一路狂奔而来,那也是精疲力竭,一双腿都在打摆子了,哪有多大力气了。
故而此时,我的手渐渐地要脱手了,加上脖子也被掐住,肺部氧气越来越少,感觉眼前都快飘忽了起来。
忽然,天空中被乌云遮挡的月亮像个琵琶女一样轻轻撤开了她的面纱,一轮月光从天空洒落,正好对着我胸前红绳吊着的八卦镜。
八卦镜迎接到月光后,直接射出一道带着八卦镜上符文的光线,打在“夏雨澜”的脸上。
霎时间我就听到了黄嘉欣的一声惨叫从夏雨澜的喉咙传出,我的脖子立马就是一松,心说看来我命不该绝啊!
我赶紧大口呼吸氧气,接着用我仅存的力气抓稳夏雨澜的肩膀,将像是半昏迷状态下的夏雨澜拉了上来。
我把夏雨澜放在靠窗口下面的墙上,让她坐好,同时我也得以大口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空气,还真是免费且高贵的东西,大多数人不觉得它珍贵,仅仅是因为它免费,且不上税,而且大家伙也极少会窒息。
而我却是短短三四天内,就特么被掐的窒息了好几回的倒霉蛋,自然此时就感觉到了空气的亲切可爱了。
我心说那鬼怎么就那么爱掐脖子呢?敢情鬼都有同样的癖好,这算是一种xp?
我内心吐槽了两秒,也顺带着吸了这两秒的空气。
我想如果现在有面镜子,我绝对能看到一张铁青带紫色的严重窒息的脸。
当然,现在绝不是可以休息的时候,刚刚算是暂时打退了黄嘉欣,但问题是,孤云飞说过,黄嘉欣的鬼魂会在回魂夜前七天里,一天比一天要更强,说不准今天还会有其他幺蛾子呢!
于是乎我喘了两口气之后,立马就翻身起来,轻轻拍打夏雨澜的脸,说:
“快醒醒,快醒醒。”
夏雨澜显然是有些懵圈的,说:
“怎么了,斌彬。”
我心说姑奶奶,你总算醒了,然后就打算帮夏雨澜撩一撩散落的头发,夏雨澜却忽的扑了上来,一双手就要往我脖子掐来。
我冷笑一声,心说同样的招数,你还想对圣斗士用几次?
冷笑间,我的手机已然啪嚓一声按下快门,接着光线借由八卦镜射向“夏雨澜”而去。
只见夏雨澜柔软的身子在半空之中就像忽然僵直了一下一样,瞬间卡了壳,接着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温玉在怀的感受呢,下一秒我就感受到一股劲风从脑壳后的方向我袭来。
这一下劲风力道极大,以至于我都能听到空气中的呜呜破风声了,我赶紧抱着夏雨澜一个翻身往另一边翻滚躲去,刚好滚进了病床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袭击者穿的,是那双有些发黄发旧的鞋子。
那特么是刑副队长的鞋子,他怎么会攻击我们?
我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刑副队长不知道拿什么一下又一下地猛砸病床。
我们两人躲在床底,夏雨澜此时睁开眼看着我,眼底是清澈,我知道,这是真的夏雨澜的意识。
于是我说:
“你没事吧?”
问出来之后,我忽然觉得这种时候不该多话问这个的,毕竟“刑副队长”还在砸着病床呢。
这种老式的空心铁管所造的床,可是不怎么结实的玩意儿。
不料,我此时却看到夏雨澜的眼角掉下几滴热泪,她软软糯糯地开口,说:
“斌彬,我是不是该去死啊?”
我吓了一跳,心说澜姐,您饶了我吧,我感觉我都快要跑秃头了,您别轻易放弃啊,您死了我上哪儿找老婆去?
随即我正准备开口安慰她,说你别多想的时候,铁架子床终于咿呀一声,不堪重负,就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