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你(1/1)
钟泽宇等浦音走了,赶忙开车回了研究所,直奔监控室查监控。
他把实验室的监控调到自己出事前的几分钟,盯着屏幕里的自己。
只见监控里的“钟泽宇”在某一个时刻身子突然僵了一下,接着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捏紧了滴管的橡胶头,把碱式碳酸铜溶液全都滴进了实验瓶。
这还不算,这个“钟泽宇”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像个傻子一样等在原地,看着实验瓶里的液体从沸腾到爆炸,被爆炸的余波推得身子后跌,摔在背后的架子上。
这之后,他又在地上爬了好半天也没爬起来,直到李旭进去扶他,才彻底晕倒。
钟泽宇:……
钟泽宇一脸震惊地看着监控,像铜锂裂电试液制作这种在他看来连实验都算不上的小操作,他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结果监控里这个傻子一顿操作猛如虎,就是被这么个弱智的实验搞趴下了。
他把这段监控视频拷贝下来,又去找了上次的心理治疗师。
心理治疗师听了钟泽宇的描述,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这次他没有上次那么笃定了,“虽然根据我的医学判断,你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你这个现象也确实不太正常。”他犹豫地说:“如果你想确定一下自己的异常状态的话,可以考虑和身体异常时的你对话。比如把想要问的问题写在自己一醒来就能看见的位置。”
但是最后他又重申了一遍,从病理学角度他认为钟泽宇并没有患精神分裂。
钟泽宇当然也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但他不是逃避现实的人,他必须得搞明白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不然难道以后他都不能做有危险性的实验了吗?更何况,他再频繁出状况,浦音那边也要解释不清了。
贺泽宇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和浦音的家里。他心情不错,正准备在房间里转转,发现自己左手心里抓了一支笔,或者说绑了一支笔。
嗯?
他把绑在手心的笔拿掉,发现手心写了三个字。贺泽宇挑了挑眉,想了想,也在手心写下了另外三个字。
看来真正的钟泽宇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但那又怎样?他还能阻止自己跑到他的身体里吗?
贺泽宇不担心,他一回生二回熟,悠哉悠哉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上次看到的结婚证,打开找到浦音的身份证号码背了下来。
做完这个,他又回到卧室,把身上穿的衣服换掉,从衣柜里挑出自己喜欢的穿上。
打开衣柜,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不是白衬衫就是白大褂。
贺泽宇嫌弃地撇了撇嘴,啧,什么品位。他挑了一件V领薄毛衣出来,把身上将喉结都遮住的衣服脱下来扔进衣柜。
换完衣服,他满意地照了照镜子,点开手机买了点东西送上门。
浦音下班买完菜回来,就看到贺泽宇穿得一身骚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直地盯着自己。房间里还买了许多红玫瑰,四散地摆在各处。
浦音:??
正等她准备把菜放进厨房,发现餐厅上已经摆了做好的菜,甚至还点了蜡烛、倒好了红酒。
浦音露出奇怪的表情,思考今天是什么日子。结婚纪念日?不是。那是什么?
贺泽宇从身后抱住她,在他耳边说:“宝贝,来吃饭吧。嗯?”
浦音心里带着困惑被他拉到餐桌前坐好。贺泽宇绅士地给她拉好椅子。
但这行为在浦音看来怎么看怎么奇怪,因为钟泽宇从来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连每年的结婚纪念日都是送浦音他自己做的各种各样的化学反应结晶石。石头是很漂亮的晶体,浦音还挺喜欢的。
她看着手边红色的液体,在看一看面前一脸痞气还对着自己挑眉的“钟泽宇”似乎有一种自己从来没了解这个人的错觉。
她心里压着疑惑和贺泽宇吃完了这顿晚饭,有点食不知味。期间贺泽宇还优雅地品了品红酒,这就更奇怪了,浦音记得钟泽宇因为不喜欢神经被麻痹脑子不清晰的状态,所以从来不喝酒。
见浦音放下筷子,贺泽宇随手拿起纸巾,绅士的给她浦音擦了擦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贺泽宇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爱人。
“真好呀”他想。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浦音正在絮絮叨叨的讲着自己工作的奇葩作者,浦音在他怀里微微抬起头,和看着自己的贺泽宇对视,她总觉得自己的老公,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贺泽宇看着眼睛亮亮的浦音,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在爱人的怀抱中入眠,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下,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梦里有他,也有浦音。他没有被贺家认回去,也没有遭受到继兄的虐待,只是平安顺遂地长大,和浦音一起过着幸福简单的日子。
第二天醒来,贺泽宇摸着空荡荡的身侧,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一切幸福的幻想被打碎,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起床、刷牙、洗脸、穿衣、工作。
就像他过去的人生一样。
钟泽宇一觉醒来,感觉浑身舒坦,怀里还抱着又软又香的浦音。
浦音睁开眼,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早安,阿宇。”
钟泽宇脸一红,抬手摸了摸浦音的头。他觉得自己好幸福,“早安,音音。”
等钟泽宇从早上刚醒的发懵状态中清醒过来后,他的好心情就不见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又发生了记忆缺失。
等钟泽宇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左掌心用防水笔写的字。
“你是谁”
“我是你”
前三个字是钟泽宇写的,后三个字不是。后三个字的笔迹与他的很像,但还是能看出一点不同,就像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理状况下写出的字,后者显得更加张扬和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