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时间（1/1）

“那天回去，你爸妈怎么说？”林江坐在木椅上，树影斑驳，阳光点点，洒落在身上。

“那天啊……当然给骂咯。”

林晓月想起那天母亲绷着脸，对她说：你很好。

她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像这么悠闲是什么时候，享受着为数不多的体育课，上个月的体育课早已被雨水冲刷得不见踪影。

林江不说话，只是晒着太阳。六月了，天气还冷，挺怪的。

翠绿的微光在太阳底下不是很明显，它缓缓地缠上指尖，绕成一朵雪白的花。

又在空中散去，化为点点荧光，微微炬芒。

“想学？”林江看着林晓月好奇的眼神问道。

“嗯嗯。”女孩忙着点头。

“下次吧，今天没什么准备。”

教？呵，压根不会。

“要吃点什么吗？”少年起身，影子遮蔽女孩头顶的阳光。

女孩站起身，上前几步。阳光下，人影斑驳。

“不用了，给我带瓶水吧。”

他的身影渐远，阴影阑珊。

此时篮球场上徐在常挥汗如雨，看到林江便喊道，“江哥，帮我买瓶水呗。”

“咋，没手？自己去。”林江也是一点也不客气。

“爹。”

“喝啥？”多少都沾亲带故，带个东西而已。

“随便吧你看着买。“徐在常头也没回，好像钉在篮球场上。

绿色的铁丝网爬着紫白小花，不知道是什么，倒想起小时候的牵牛花，吹是吹不起来的，就是玩，一朵一朵全给卸下来。

铃声敲响，光影掠过一排排摆放在边上的饮料瓶，钟声里匆匆的，有脚步，是时间。

打球的一下课当然是不可能直接就走的，不过林江压根就不打球，他倒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练下奥术。

他习惯了一个人走，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倒经常在脑海里自言自语。

不是不想聊，算是不会；有时候确实不想说话，只是干坐着，大抵是累了。

可他这么年轻……

林江每想到这就不想了，握出一把灵气，大方地洒在花草上。

嗯，一下子就鲜活起来了。

真有用？

也许吧，心理肯定有用。

他末着铃声，沿着围栏出了北门。身后的脚步声若有若无，不去听就听不见。

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叮，系统检测到灵能波动。波动检测中……为2级]

很好很突然，又是两巴掌把自己干碎的等阶。

一幅地图瞬间展开，两个泛红的光点隐隐闪现。

林江有些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惊喜、激动，到接近六个月后的今天，这份能力更多的还是责任。

有责任感吗？有点，不多。

“帮我请个假。“话不多，林江头也没回就走了，一个闪身，背影也没留下，只留下身后的女孩。

“林江！”林晓月有些闷闷不乐，“下次记得教我！”

每次都让我来请，这个林江真是没完了，下次要是还这样，就让他请我一个星期的奶茶。哼……

会不会太多了，要不就三天……

就请我喝一杯吧。

不行，太亏太亏了，要加椰果。

林江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拒绝的，因为他不喜欢吃椰果。

……

六十多公里路，走高速，偶尔还超那么一点点，走了快两个小时。

林江想起上次坐车的经历，属实是没想明白，这是中间趁他睡觉的时间，在服务区抽了一包烟还是咋地。

现在以他的灵能飞半个小时就到了，但是还要考虑高度，因为他没有在系统买什么隐蔽的魔法。

直接就是卷了几片云绕着，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益，毕竟隐蔽法术也要灵能。

可以他现在灵能，飞个十分钟就用完了，就当能飞到吧，没法术还能赤手肉搏咋的。

林江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天法师手册中……

“‘要想成为一名法师，不仅要有高深的法术理解与突出的天赋，更要有扎实的基础，首先你要有健硕的体魄，一名合格的法师必定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ノ不对！

到了再说吧。

[装备·听风者的护符]

[装备·息天之羽]

他的腰间凝出白光，融作一张蓝白相间的护符，白净的尾羽不知从何处飞出，别在腰间。

林江掏出手册，直入云中。

……

寂静的夜晚，一弯寒月直纵地劈下，冷光透过浅皙的云层照进昏暗的树林里。

忽然草丛中一阵窸窣，一个娇小的身影飞蹿而过。在月光中的刹那，隐约可见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野兔飞快地向前奔去，不断地越过灌丛与杂草，好像在恐惧着什么。

倏忽间，数道黑影从它身后横贯而出，将它牢牢地捆住，血丝瞬间爬满它地身躯。

尚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便已化作枯骨。

那几只触手放开野兔的骸骨，缓慢地向黑暗中的身体缩了回去。

一袭凉风吹起，掀起错落重影的树叶，清冷的月光透过树缝，照亮了那片黑暗。

无数扭曲而贴合的人脸以一种极其特的方式融存在一具头颅上，或者说那只是一团血肉罢了。

那分明又是一头血尸，它挪动着自己弯曲而枯萎的躯干，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才是这具身体的正主。收缩的瞳孔，风干而愈显狰狞。

血肉平白地在土地上爬行，在那拼凑地无数双眼睛中又突兀地挤出一双血红的兔眼。

……

安静的夜里，郊边的老城区里还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风儿轻轻地吹过一户人家的帘帐，给屋中带来几分凉意。

年轻的母亲踱至窗边，楼下的树丛里好像闪动了一下，她的手搭在窗户的边框上，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是有什么东西么？”孩子的哭喊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喃喃着转身离开，忘记了把窗带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视野外的窗户底下，有一只长着数张面孔的怪物正扒在集水管道上，攀向那亮着的人家。

女人觉得自己有些累了，孩子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哄也哄不好，动不动就哭啊叫啊。

“怎么还不回来……”

丈夫一连几天也没个人影，虽说过是加班，但电话这么久也不给一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但一想到丈夫作为公安干警，又有一种慰藉升起。

一股凉意窜上心头，她想起窗户还没有关，还开着灯，等会蚊虫就多了。

女人回过头，白纱帘诡异地飘动着，在窗户边上倚着一张苍白的脸。

“老张？！”

女人带着讶然和疑问，惊叫而出，顿时把孩子吓哭了。

“不是你回来怎么爬窗啊？”女人抱起孩子，轻轻颠了几下。“宝宝乖哦，不哭不哭。”

她抬起头看到他丈夫的眼睛清澈而明亮。

加班几天，脸色倒是苍白了许多，看眼神倒是精神。

眼睛里透着爱意，然后渐渐黯淡下去，那张脸翻涌起来，触手破碎出来。

那双熟悉的眼睛此刻疲惫而狰狞，那副她亲吻过无数遍的脸颊此刻已血肉模糊。

女人不曾迟疑，马上就跑，可双腿一软便摔倒在地。她猛地转身，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转念间，一团血肉已爬到跟前。

……

城西是老城区，基础设施还是完善的，住的人也比较多。

不过还好只在边上。

林江看着闪烁的光点，加快了速度。

他掏出一颗香橼，白色的灵力漫开将其包裹起来，转眼间果子便消失不见了。

[当前灵力236↑/902]

还得加点蓝。

……

噌噌！

十数柄黑曜石匕首闪烁着电光，从暗处飞射出来，擦窗而过，速度丝毫不减直击血尸。

一股焦味伴随着黑烟散开来，恶臭涌来，女人直接昏了过去。

[装备·命运木偶]

林江的身影从树枝上浮现，暗红色法袍在空中拂动，血气笼罩在脸上，晦暗不明，令人恐怖的气息弥散开。

同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直入脑海，他看见如镜的湖面上有一棵参天大树，荫蔽千万里。

不过现在可来不及管那是什么，林江立马回过神。

[装备·玻璃大炮]

[个体：林江（命运木偶）]

[血量：700/700（已削减/随本体变动）]

[灵能：？？？]

[法术强度：20（随本体变动）]

[法术增幅：20%]

他这一路上可没闲着，不仅多整了两个法术，还赊了个禁物。

属于是贷款上班了。

[破碎音障]

庞大而暴虐的灵力升腾而起，在林江的手中凝聚具显出来。

灵力微晃。

朔风轻起，刹那间将血尸寸寸割裂。

[大地之握]

水泥的墙壁中竟直接伸出一只巨掌，将血尸死死握住。

一个瞬身，林江来到血尸面前，夹杂着火焰的光剑连带着巨石手掌光滑地切割开来。

火花浮动，血雾震散，不留一丝痕迹。所有的污秽都随风散去。

[叮！宿主击杀二阶异种血尸，奖励异种碎片血尸*1]

地图上的红点随之隐去了一个。

[已将血尸碎片转化为20混沌宝石，当前剩余-6混沌宝石]

林江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嘴角抽了抽。

我的贷款你拿什么还......

轻轻把孩子抱起放在婴儿床上，翻窗离去。

又是加班的一天。

……

即使隔了一层禁制，也能感受到体内灵能的澎湃。

不过他倒也没认为木偶的灵能是无限的，但起码现在够用。

夜深了，若有人抬头望去，兴许还能看到一抹淡淡流光闪现。

又是杂草丛生的荒地，林江落在红点标记的地点，一道神念展开，搜查着异种的踪迹。

有了人偶的加持，他发现自己即使闭着眼也能探查到周围的一切，虽然范围不大，但已是质变。

异变突生，地面剧烈地抖动，林江踏地跃起，临空俯视。

一只巨大的蚂蚁掘土而出，随之而来的酸水直向空中的人影迸射。

林江左手轻握，狂风骤起，酸液都被无形的风墙挡落。

[风暴随行]

这玩意跟【破碎音障】虽然很像，还是有区别的。【破碎音障】更偏向进攻，而【风暴随行】则是保护，大抵是灵能术式某处不太一样，性质发生了转变。

或许风属奥术都差不多，毕竟元素形态就这样。

只能说林江也不太清楚，两者消耗都是巨大的，相对于【破碎音障】只要释放出去就行了，【风暴随行】还要去维持，同时去保护自身不受影响，消耗也是更高一些。

所以没有用木偶的一路上都要嗑药，不然等灵能自己回复要等到猴年马月。

法师嘛……高攻低防。

低防怎么了？我高攻啊！

一道火线凭空出现，在草地上画成一个圈，将异种困了进去。

林江微微一笑。

[系统，贷款！]

理直气壮！

[已抵押圣遗物·标本]

[已购买奥术·潮汐风暴]

[目前剩余-31混沌宝石]

天气变得冷了起来，乌云在天空搅动，一朵朵雪花飘零，细小得几乎看不见。只道是冷了，所以下起雪来。

温度又猛地骤降，雪花静静落在地上，落在巨蚁的触角上。

一瞬间，寒风凌冽，雪花无线地膨胀起来，草地化作冰原，巨蚁已凝成冰柱。

一枚漆黑的匕首悄无声息地点在冰柱上。

咔，咔。

硴啦一声，冰渣飞舞，冰原碎裂。

[叮！宿主击杀二阶异种巨食蚁，奖励异种巨食蚁碎片*1]

[获得奖励金币*60，当前剩余1045]

[获得奖励混沌宝石*13，当前剩余-18]

[已返还第一次赊账抵押圣遗物·戈恩的手套]

林江拿火把冰都烤化了，尸体也烧完，用【大地之握】平整了土地，便离开了。

命运木偶被重新塞回系统，所有的属性回归本体。

看来【命运木偶】应该不能算作禁物，因为法师手册上说，禁物一旦佩戴都是不可摘除得，除非死亡。

林江再次打开属性面板。

[个体：林江]

[血量：500/500]

[灵能：314/1062]

[充能：0/100]

[灵能强度：10]

[金币：1045]

[混沌宝石：-18]

[持有术法：流体立场，追踪火光，黑曜石奔流，风暴随行，光耀之律，折叶舞，破碎音障，大地之握，潮汐风暴]

[物品：……]

灵能属性竟然又增加了一节，难道是【命运木偶】的加成？这总不能是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