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解(1/1)
影兽的半截身子漏在虚幻的边际当中,秽浊的灵气瞬间铺满了虚境。
一把石剑拔地而起。
又一把崩碎!
再一把!
再一把碎成齑粉!
关望良和影子两个四阶撵着郑仁一个掌灯人打。
影子虽时常被一剑斩开,一个呼吸后再度出现在身旁。
空气中愈发散布的污秽,同时使得郑仁和关望良的灵气运转减慢。
但是这对影子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影子推推镜框,手在空中一挥,天空中好像毛笔挥墨。
一个个悬浮的黑色珠子从墨迹中悬浮出来。
成百上千道漆黑的激光瞬发而至,将面前遮拦的一切彻底碾碎。
虚镜中建筑破败不堪,碎石悬浮。
突然,虚幻的壁障震荡,影兽的头颅探了进来。
猩红的眼白凝滞不动,眼睛盯着废墟之上的郑仁。
一道黑影如大河奔流从影兽的身上冲了出来。
黑河冲碎了一桥,直向落日城的掌灯人。
钢索拉住摇摇欲坠的断桥。
关望良轻挽钢缆,踏空而起。
一个影子瞬间飞到他的身后将他抱起,瞬身移至尚且挺立的桥墩上。
黑色洪流从身边擦肩而过。
沸腾的污秽从中飞溅出来。
郑仁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松了松身子。
石屑从帽子上掉落,留下污痕。
“还真是麻烦……”
黑河冲着他来。
可是灵能比较香吧。
空中的碎石在他的身后凝聚,一个破碎的龙头显现。
虚境之外,巍峨的群山逐渐凝实融入其中。
青山震碎,植被洒落,显露出巍峨的山体。
连绵的群山化作龙骨,与龙头拼合。
一条苍茫的石龙从大地起伏,吼震虚境,顶足山河!
郑仁轻轻点地悬至空中,一把可比山河的巨剑挤破大地。
“神解!”
一声暴喝,他挥动巨剑直斩秽气所成的河流!
空中仅存的灵气聚合,如同星河逆转。
……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夏眠感受得到那种氛围。
周围的景象快速地变化着,山河变样,白云倒步。
“快了快了……”
林江喃喃低语。
他不知道,好像急了,好像没急。
静城的事就像夏眠说的,其实他也管不了。
只是不由自主。
危险总是有的,可总是置身事外那又有什么意思?
苟当然安全,但是林江总觉得只苟是真的狗。
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参一下,只是他现在这个时候想到静城小山丘上的习满茵。
那个姑娘算是朋友吧?
也不清楚。
其实要回静城并不是林江的主意。
他能感受到夏眠的急切,只是不好说。
夏眠是不擅长风属奥术的。
只是不擅长,不是不会。
但要赶路肯定还是要林江来,夏眠要去他不能不管。
法师总是这学一点那学一点,也不能算是学的杂,只能说兴趣使然。
擅长什么就是天分了。
毅力和天赋决定你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可是决定你能不能踏上这条路的是你的决心。
静城的人在受难,朋友不知道是否还安全。
她要去的,这就是她的决心。
所以林江不能不去。
可是安全还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不得不急。
感觉局势是要脱离掌握的,毕竟四阶都出来。
纵使他有挂估计也不能左右局面,但是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即使这样也是不能排除风险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多留些后手了。
“快了。”
差不多两分钟就到了。
……
充盈的灵力涌入黑色的云柱当中。
那条柱子到底涌向哪里,说不清楚。
单单用眼睛看得话,不过是直入云海。
但肯定不只是这样的。
不过也没有理由,只是冥冥中的感应。
算是直觉。
大多数人是看证据的,因为很直观。
可是法师不是,那一点点的感应也是很重要的,所有的法师都看重这一点。
像是动物有预警危险的本能。
徐竹石只是觉得这么做能够达到那样的目的。
听起来还是很荒唐,不过并不意味着没有用。
也许只是迟一些。
云柱烁动起蓝色的闪光,秽气倒流进入他的身体。
黑色的丝线绕上手臂。
一明一暗,好像在呼吸。
……
按法师的说法呢,神有没有是没去说的,反正在体系里是没有提及的。
默认的呢就是当没有。
那又哪来神解呢?
神指的只是法神,虽然叫法神,但是也不像人们观念里认定的神明,只是强得不讲道理。
每一位法神死后都会留下一枚纹章,据说是大法力的遗留。
神解么就是短时间获得法神的一点点加持。
一点点的神息从郑仁的身上散溢出来。
那一剑似有神性。
刹那间夺尽世间光彩!
径直斩开污秽的黑河。
一个呼吸间百里内的秽气全部荡清。
横飞的剑光将黑云扫开,顺带斩去影兽粗壮的臂膀。
隐隐地要把自己的虚境破开。
关望良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狠。”
影子融入他的身躯,一个闪身不见人影。
润了润了。
打不过还打,犯病。
虚境内外回响着巨兽的嘶吼,杀意滔天。
正常来说不出意外静城在四阶面前是要凉的,但是郑仁来了,还带了一枚纹章。
所以应该是不会出意外的。
高若雄山的影兽突然抽搐了一下,湛蓝的灵气闪烁其间。
郑仁挥手一剑再斩去。
周身漫散的神息尽数跟去,微微的神息却如天地间唯一的光。
黑暗中,影兽身上暗中跃动的蓝光格外耀眼。
……
灯泡的光透不过交织若网的黑线。
微弱的灵息以习满茵为中心扩散开来。
女孩的呼吸微弱,灵性与秽气交杂。
从脖颈处延伸而出的漆黑脉络张满房间。
那名拿来手提箱的手下静坐在玻璃窗外,闭目养神。
他有些迟疑地睁开眼,轻叹一口气。
灵力逐渐微弱了,虽然只是一点点波动,终究也察觉到了。
“又失败了么……”
攘开布满房间的秽线,走到沉睡的女孩面前。
她睡得不安稳,因为痛苦身躯不自觉地挣扎着,但是皮质镣铐很好地把她固定住。
他不清楚眼罩下边是怎样的神情。
他所看到过的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痛苦、绝望、毅然……
想起前些阵子死在自己刀下的那个法师。
那是什么神态?他已经忘了。
眼前的女孩不过是个普通人……
哦,还看不到这个世界。
那为啥还要戴上眼罩呢?
那人搓了搓手掏出一把银匕首。
大概是不想自己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