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第一次见打仗打成骂仗的(1/1)
“去报告你们的国相,他的女儿在此,要是不想他的女儿真的身首异处,骨肉分离,速速退兵!”
底下的柔然人还在叫嚣,“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慕时韫将剑横在雅若脖子上,“说话。”
城门上的冷风吹得雅若眼睛干涩,她没有说话,而是用柔然语唱了一首民歌,这首歌表达的是在外漂泊的人对家人的思念之情,不少军人都会唱这首歌。
一时间叫嚣的柔然士兵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何尝不想回到家人身边,何尝想在这种情况下打仗?
那叫阵的将军立刻就让人去通报国相。
缊提一听到有女儿的消息,连忙就赶了过来,看到了被押在城门上,身形单薄的雅若。
数日不见,她竟然已经憔悴到了不成样子。
“父亲!”看到高大伟岸的身影,雅若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雅若!”看到女儿泪流满面,缊提心如刀绞。
缊提怒发冲冠,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得到的消息是女儿已经被大燕的人杀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城墙上?
他看向城门上的慕时韫,“你是何人,竟然敢绑我的女儿?!”
慕时韫道:“我乃此次四州赈灾钦差,慕时韫。”
缊提冷哼一声,“黄口小儿!你们大燕先是绑了我们的大王子,后又虐待我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时韫轻嗤一声,“国相此言差矣,我可没有虐待你的女儿,相反,要不是我们,你今日可就不一定能见到她了,你不仅不感谢我,还聚集兵力压至平州城下,试图挑起两国争端,我倒想问问国相,你又是个什么意思?”
缊提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一把巨大的弯刀,刀尖直指城门上的慕时韫,“那也是你们大燕先抓了我们大王子在先,速速将他二人归还,本相还能既往不咎,否则我就踏平平州城!”
“国相真是好大的口气,他二人一个勾结蒲阳岭山匪害我大燕百姓,一个路上强抢人东西不成就想杀人灭口,如此在我大燕的土地上为非作歹,想接回他二人,得按照我大燕的规矩来!”
慕时韫接着道:“我大燕派来交涉的官员过几日就会到平州,国相若是想开战,还是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粮草能支撑多久吧!”
慕时韫说完,让人押着雅若下去。
“好嚣张的小儿!”
缊提气得不行,底下副将问道:“国相,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每日继续来叫阵,就算不打,烦也得烦死他们!”
下了城门,慕时韫让把雅若带下去好生看管,等人都走了,楚承毅给慕时韫比了个大拇指,
“论嘴皮子还得是你,我看缊提气得都想砍你了,话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雅若还活着,缊提就不会出兵,接下来他们估计会一直来骚扰我们,安排人在城墙上守着就行了,别真和他们打起来。”
现在的情况,先动手的一方就是理亏的那方。
楚承毅吩咐下去,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平州城墙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守在城门上的士兵每日和在下面的柔然人互相对骂,后面骂的各个地方的方言都运用上了。
柔然的士兵只会说柔然话和蹩脚的大燕北方的一些话,骂的远不如楚承毅带来的人花样多,骂的脏。
后面就直接比谁骂得声音大了。
没过几天,季澜溪出去的时候,发现大部分士兵的嗓子都哑了。
季澜溪就让云青去问了问,这时候别是染上什么病,或者有人投毒之类的,结果云青回来说了这事,
季澜溪:“……”
第一次见打仗打成骂仗的。
这算工伤吗?
季澜溪哭笑不得,让云青去拿了些润喉的药材,让人熬了汤给城门上骂阵的士兵们每人喝一碗。
这下士兵们骂得更起劲了,可就苦了柔然的士兵,他们非常不理解,明明都是天天骂阵,为什么燕人的嗓子都还好好的,他们现在说话嗓子都疼了!
前面城墙上骂得正欢,后面季澜溪和慕时韫安抚好平州的百姓们,就带着他们继续盖房子。
毕竟这才是重中之重。
百姓们见打不起来,也逐渐放松了警惕,重新回归正轨,平州其余的百姓见识到了红砖红瓦建造的房子比土坯房好得多,也纷纷请求将自己的旧房屋也拆了重新建造一番。
韩靳知道后,就和慕时韫商量,下了一道命令,
凡平州百姓,原先的房子是土坯房的,只要出力,皆可住上红砖红瓦建造的房子,但需要自己将原先的房屋推倒,官府不会发放食物,而且没有工钱。
就算这样,百姓们还是纷纷将自己原先的房屋推倒,自发加入盖房子的队伍。
不到一个月,平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胎换骨,从前一望无际的茅草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整齐齐的鲜亮的红色。
整个平州变得焕然一新。
季澜溪和慕时韫看着平州变得越来越好,心里也很高兴。
这日,两人洗漱完,季澜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韩大人今日来找我,说想为平州的百姓求个恩典。”
“什么恩典?”慕时韫走到她身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顺手拿了毛巾帮她绞干头发,一边问道。
季澜溪道:“韩大人说平州贫瘠,一没有肥沃的土地出产粮食,二不像其他几个州府有矿产可供开采,百姓生计难以维持,希望我能把红砖烧制的方法暂且只教给平州的师傅。”
季澜溪说完,等了一会儿还没听见身后的慕时韫回应她,有些疑惑,正要转过头,慕时韫掰正了她的头,说道:“这倒是件好事,不过方法是你的,想怎么做都随你。”
“那我就这样回答他了。”
“嗯。”如锦缎一般丝滑的乌黑秀发穿过指间缝隙,散发着幽幽清香,慕时韫的声音都不自觉暗哑了几分。
“娘子,我们……”
“对了,”季澜溪的声音突然又响起,“现在平州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下一步我们准备去哪?”
“柔然发兵之前,我已经派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炉烧砖师傅去了甘州和肃州帮那边的灾民烧制重建家园,现在应该也建得差不多了。”
季澜溪的头发差不多干了,慕时韫放下了毛巾,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季澜溪听他这么说,挑了挑眉,“那就是要去秦州了?”
“据我们现有的资料推断,秦州的州牧是个油得不能再油的老狐狸,在他的地盘对上他,你可得小心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时韫以吻封缄。
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季澜溪还不忘向慕时韫寻求答案,听到慕时韫在她耳边低声道:
“不急着去秦州,我等秦州的老狐狸自己按捺不住来见我。”
季澜溪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你是想……”
“嘘……”慕时韫将食指放在她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眼神危险,“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接下来……
就没有接下来了。
季澜溪觉得自己就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娇花,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情,只能被动地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随着他沉沉浮浮……
秦州。
秦州的州牧刘芹一直在探听着慕时韫和周围几州的状况,打听到其他几个州都已经用上了红砖建造的房屋,而秦州却连一两封信件都没有,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