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江潮生心乱如麻(1/1)
“这有什么,年前在京城,我和长虞连饭都吃不上,你不还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了?你都没嫌弃我们当时草芥之身,现在倒是和我生分了吗?”
江老夫人说着,作愠怒状,“你要是再这么生分,我可不敢再让你来了。”
空青认识江老夫人的时候,她已经病体沉疴,一双眼睛也快瞎了,但是江潮生没有说,是她去送药的时候发现的,她就自作主张地帮江老夫人治了眼睛。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空青忙道。
“大人回来了。”
外面丫鬟的声音传来,江潮生一袭官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进了屋,看到一旁的空青,眸光微微闪了闪,朝着江老夫人作揖,
“母亲。”
“长虞回来了,”江老夫人道,“我正要留空青姑娘用午饭呢,结果她竟然嫌我老太婆烦了,不愿意留下来,你快劝劝,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官衙,我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唉……”
空青连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待奴婢就像母亲一样,奴婢怎么会嫌老夫人烦呢?”
空青没招了,看向江潮生,声音有些急切,
“江大人,你帮奴婢说几句。”
江潮生有些不明白自家母亲这是唱的哪一出,正要开口,就发现母亲给他使了个眼色。
儿啊,娘机会都送到你面前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江潮生顿时心领神会。
他轻咳一声,“既然如此,空青姑娘就留下来吧,母亲这段时间甚是想念你。”
空青推拒不过,只好留了下来。
江老夫人眉开眼笑。
“行了,你快去换身衣裳吧,我和空青再说说话。”
江潮生躬身,“是。”
江老夫人又拉着空青说了好一会儿话,丫鬟才进来说道:“老夫人,午饭已经摆好了。”
“走吧,过去吃饭。”
空青扶着江老夫人过去。
再看见江潮生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一丛翠竹,空青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见江潮生的时候,他穿的好像也是这样的一身长袍,虽然陈旧,但是干净,像极了被寒风摧折仍不弯的修竹。
如今这一身,则显得他整个人淡雅俊逸,往那一站,如同芝兰玉树。
江潮生也看见了空青的目光,冲她微微一笑。
空青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连忙转移视线。
“都愣着做什么,坐啊。”江老夫人已经坐下了,看江潮生和空青两个还站在那,不由得催促道。
江潮生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空青抿了抿唇,忐忑地在江老夫人旁边的位置坐下,屁股还只坐了一半。
不过紧张也是一时的,空青和江老夫人相熟了,在京城她就时常去给她看眼睛,来秦州的路上江老夫人也是她在照顾,很快她就和江老夫人聊到了一起,饭桌上时不时欢声笑语。
江潮生倒是不怎么说话,偶尔江老夫人问起,他才会附和一两句。
空青挺想问问江潮生是不是要成亲了,但是一想,她不过是个奴婢,还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去问呢?
这么想着,空青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到江潮生身上,等她发现了,又迅速移开。
有一次刚好被江潮生抓包到,她直接闹了个红脸,连忙低下头去,并没有看见江潮生耳尖也红了。
江老夫人是过来人,瞬间就看懂了两人之间的小互动,笑的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这一顿饭空青虽然忐忑,但是好在总体是愉快的。
吃完饭江老夫人就说自己乏了,要午休,空青将她扶回房间告辞出来,一转眼就看到了江潮生。
席间被他抓包,空青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一想,不过是看一眼,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底气又足了些,
“江大人。”
“空青姑娘。”江潮生微微垂着眼眸,隐晦地掩去眼底的那一抹笑意。“空青姑娘今日是来做什么?”
空青道:“我家夫人听说老夫人卧病,正好做了些强身健体的丸药让奴婢送来。”
“原来如此。”
江潮生说完这话就沉默了,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你……”
“你……”
又是诡异的沉默。
“你先说。”
“你先说吧。”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空青脸都红透了,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见了江大人就不会说话了呢?
顿了顿,还是江潮生先开口,“我如今事务繁忙,不能时时陪在母亲身边,不知空青姑娘若是有空,可否愿意来陪母亲说说话?”
“这……恐怕不太行。”空青道,“大人和夫人不日就要回京了,奴婢自然是要跟着回去的,怕是要辜负大人的期望了。”
“你……要回京了?”江潮生脸色一白,如今秦州的事情了了,赈灾结束,钦差大人确实是该回京了,但是……
江潮生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空青脸好像在发烫。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匆匆福了福身,
“奴婢东西也送到了,就先回去了。”
空青此刻的步伐跟她的心跳差不多,快,也有点乱。
出了江府,她感觉脸还是有些热,不禁用手作扇状,扇了扇风。
奇怪,她今天是怎么了,也没穿很多啊?
江潮生自空青走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她要离开秦州,回京城去了。
江潮生心乱如麻。
一抬头,就看到自家母亲站在门口,“杵在那做什么,进来说话。”
江潮生进屋,立在堂下,微垂着脑袋,
“母亲,您叫我。”
“你们的对话娘都听见了。”
江潮生猛地抬头,
“母亲……”
“我可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你们要说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就在我屋门口,还怕我听不见吗?”
江母道,“娘知道你的意思,空青是个好姑娘,既然你喜欢,就正儿八经地去提亲,把人娶回来就是了。”
“可是母亲……”
江母脸一板,“难道你嫌弃空青是奴籍?”
“当然不是,”江潮生连忙否认,慌乱之下,差点咬到了舌头,“儿子落魄之时幸得世子妃还有空青姑娘相助,空青姑娘对我有大恩,我怎么可能嫌弃她……”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可要事先提醒你,那位世子妃是个善待下人的,空青又是她身边的第一得力人,她断不会让空青与人为妾的。”
江潮生脸色都憋红了,“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可能会想让空青做妾呢?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母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若是她心里没有我……”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江母松了一口气,这死孩子,说话就不能一下子说完,“你都不去跟人家表明心意,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你难道要人家一个女孩子先跟你挑明吗?”
江潮生犹如醍醐灌顶。
对啊,他还没问空青姑娘的意思呢。
“况且……”江母说到一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把江潮生的心吊了个十足,“我看她倒未必完全对你无意。”
“儿啊,你想做什么,就赶紧去做,等过几天人走了,你可就不一定还有机会了,时间不等人啊。”
江潮生看着江老夫人,猛然行了一礼,
“多谢母亲教诲,儿子明白了。”
行完礼,江潮生转身出去。
他要去和空青姑娘说个明白!
不管她接受不接受,他总要先开了口。
不过才出门,小厮就来提醒他,该上衙了,他只好又去换了官服去官衙。
结果又摊上件重要的事情,他一连几天都没能抽身。
又过了两日,休沐,江潮生好不容易有空了,打听到空青出门,就让人约了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