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你的女鹅！（1/1）
“世风日下啊，嘎漂亮小姑娘跟这群盖溜子混一起。”
“周家那位又来了？这月第几次了？”
“干嘛呢！站好，年纪轻轻骨质疏松啦！”
……
周笑笑环望一圈，没人注意，一步一步蹭到周少楷边上。
周少楷正无聊，低头摆弄手里随手捡的木棍，眼帘出现一席浅蓝色裙边。
他抬眼，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一对与他如出一辙的梨涡挂在嘴角，怔住，还没说什么，就听对面的女孩脆生生地道：“爸爸，我是你女儿周笑笑。”周少楷紧皱眉头，“不是，你，我，你这姑娘什么脑子……”
周笑笑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但我的确是你辛苦十月，尽心呵护长大的女儿。”
她正色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背出我们家的家庭住址，爷爷奶奶的名字信息，包括吴妈。”
周少楷摆摆手，打断她，“停，首先我不会辛苦十个月生你，这应该性别不对吧。
其次，你说的这些是个正常人都可以打听出来，何况正常人谁打听这些。
所以，我不是你爸！”
……
“你看看我。”周少楷左右转转脸，现在在警局，老爸已经摘下了杀马特假发，露出凌乱的头发，柔顺的头发垂在额头，两鬓微露青茬，一双月牙眼露出。笑时显得弯如皎月，不笑锋芒毕露，狭长的眼型略显凶。
“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纪，能生出你这么大年纪的女儿吗？”周少楷没好气道。
周笑笑本想质问他为什么他的形象和他自己所说完全不一样，为什么不认自己如此可爱美丽善解人意的女儿。
但眼前一闪现车祸时老爸扑过来护住自己的画面，质问的话囫囵个个儿咽了回去。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医院做鉴定。”
“到时候结果出来，看你怎么挽回你亲爱的女鹅。”
……
“周少楷，说说，为什么打架。”警察叔叔顿了一下“为什么堵刘继踵？”
“老子看他不爽”
“跟sei俩呢，好好说话不行昂”对面警察拍桌，茶缸里的水都晃来晃。
周少楷稍稍坐直了些咕哝“建议你们多去建钢厂看看，说不定有不少收获。”
“你说什么？！你还在这指点江山去了。说你为什么打人，你这……”略显年轻的警察叔叔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都来多少次警局了？都快把这当家了。
“哎哎，小李别激动。”
周笑笑望过来，蹙眉问旁边老爸的一个小弟：“大哥，方便问一下，你们和那个眼镜男有什么恩怨吗。”
见那个杀马特少年疑惑地看过来，笑笑又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大哥，我路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给他的右勾拳，姿势真潇洒。”
少年看着面前玉一般的女孩，黝黑的脸泛红，挠挠头：“没啥，我就是随便挥了挥，吓唬他的。你说那个孙子啊，他，他偷钢材被我们撞见了。”
说着激动起来“那龟儿子不是新手，之前楷哥已经告诫过他一次了，结果，今天我们又看见他去偷，更过分的是他直接用自行车去偷。”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工作，他在羊角小巷陈大爷旁边看车，有自行车的人每次停靠路边的时候都会寄存，他在那看着收收钱。他居然骑着人家的自行车去运赃物！”
“那些钢材人家只是暂时放在厂子里……”
周笑笑目光逐渐放空，耳边仍是那个少年的说话声，好像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包围着自己。
原来自己错怪老爸了。
果然关于老爸那些什么叛逆少年，校园暴力的黑料都是假的，老周没骗自己。
那男的该打！该被欺负！
一边的周少楷正色地和李警官描述事实，另一旁的警察叔叔让他的这群小弟家属来领人，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笑笑百无聊赖地坐在铁板凳上，一旁的女警和她说让监护人来领人签字，周笑笑慌张地指着周少楷“他…他是我哥！”
周少楷看着小丫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间，不情不愿地承认是自己的妹妹。
李警官：“胡闹，你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带着你妹妹！”
周少楷大剌剌坐在椅子上，跟没骨头一样，“嗯嗯嗯嗯，我错了，对不住。”
……
“嘀嘀”
“周总怎么亲自来了。”
“孙警官，我家那混球没给你们添什么麻烦吧”“哪有哪有，周少这次…”
循着声音周笑笑看到了年轻时的爷爷，只见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在几位身穿警服的人员中间信步走来，还有邓秘书在前面引着。周建华瘦瘦高高，穿着板正的西服，领带扣的一丝不苟。
原来爷爷年轻这么带感……
周笑笑看向老爸，捕捉到了周少楷嘴角的难以察觉的弧度，立刻又撇下去。
哎，自己这个别扭的老爹。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好好在家写作业吗？”
扫了一眼鸡窝少年们，“看来还是学校功课太少了，让你有时间跑出来鬼混！”话一说出口，只见周少楷脸色沉下去。
“做事情永远这么不着调…”
“周警官，不好意思，我这混小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着老爸肉眼可见的失落，从小崇拜老爸的笑笑坐不住了。
“爷…叔叔您误会了。”周建华垂眸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下意识看向自己愣住的儿子。
周笑笑站直堪堪到他胸口，面对还未步入花甲之年，严峻的脸色摆着上位者的威严的周建华，还是觉得老了的爷爷更平易近人。
“周少楷同学是见义勇为，他抓住一个小偷，虽然方式不太对，但他非常善良，又赤诚，对待朋友也是非常大方，讲义气的。”
“叔叔，他是您的儿子，您应该站在他的身后。”
想到自己印象里，老爸和自己的爷爷相处和谐不了十分钟，后来，爷爷去世，老爸低沉了好一段时间，有次喝得东不认，西不知地嘴里一直念叨，“我只想让你能满意…我，究竟，做什么你才能满意…”
她哽了一下“就算犯了错，也应该让他知道，有人一直在陪着他，在他背后支持他，一起面对。”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她一番话噎住，看着她真挚的眼神，用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自己，自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少楷听到这些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活了十七年，明明自己有爹有妈，但她们好像都有比自己重要的事情。
自己从记事起，早饭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初中有了各种各样的朋友之后，冷冷清清的早饭更是没意思，索性不吃，有时候朋友叫自己出去，才会吃两口，其他时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
有时候走到大街上，听着走街串巷的小贩声音。街道向两旁延伸，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挤着好几户人家，听着巷子里的阵阵暖心叮嘱，周少楷心里不知什么地方空了一处……
看着站在自己父亲面前的纤弱女孩儿，想起她甜甜喊自己爸爸的瞬间。
周少楷嘴角掀起弧度，忽然觉得自己以后拥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好像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