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黄天（1/1）
李儒回到房间，继续修炼《太平要术》。
按照《太平要术》上所说，想要踏入修炼之门，必须要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气”。
今晚通过听貂蝉弹琴，李儒莫名其妙地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的“气”，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种“气”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存在于天地万物之中，包括人的身体里。
但由于种种原因，普通人无法感受到这种灵气。而一旦感受到了，便踏入了修炼之门。
李儒坐在床上，按照《太平要术》中所说的方法，驱动体内的灵气在经脉中运行。
运气是修炼的基础，只有通过长年累月的运气，才能使身体适合修炼。这一过程少则一两年，多则数十年。
李儒知道修炼之途漫漫，不可急于一时，于是在驱使灵气运行了几个周天后，便熄灯睡觉了。
这一年，白波贼杨奉寇掠关中。朝廷命马腾率军前去讨伐。
贾诩向皇帝建议派一个能言善辩的大臣跟随马腾前去，相机招降杨奉，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皇帝问派谁合适，贾诩推荐了李儒。
于是李儒跟随马腾的军队向东进发。
马腾军行军至郃阳县时，正好碰到杨奉的军队正在围攻郃阳县城。
李儒让马腾暂时不要发动攻击，先安营扎寨。
杨奉军见马腾军到来，也不敢再攻城了，撤去城围，在城东扎营。
于是两军隔着郃阳县城，遥相对峙。
李儒一人一马，前往杨奉军营劝降。
在距离杨奉军营一里处，李儒被一队巡营骑兵拦住。
“来者何人?”
“我乃太学博士李儒，奉天子之命来见杨奉将军。”
于是李儒被带到了杨奉营帐之中。
李儒走进营帐的时候，杨奉似乎感到整个营帐都暗了下来。走进来的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杨奉却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以至于他原本准备好的吓唬人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李儒嘴角微微上扬，道：“在下太学博士李儒，天子有诏，杨将军若率军归顺朝廷，即封中郎将，营中将士各有封赏。”
“末将愿意归顺朝廷。”
杨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既然能当将军，谁又愿意落草为寇呢？
马腾与杨奉率军返回长安，而李儒留在了郃阳。他想再到那间破庙去看一看。
破庙坐落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之上，孤独而沧桑。残破的泥墙和斑驳的庙门布满了青苔，仿佛在诉说岁月的无情。
从这里出来，到回到这里，整整四年。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人生能有几个四年？
四年前的自己是在青楼教小姐读书的书生，四年后的自己是在太学教士子读书的博士。
是成功，还是失败？
走进庙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烂的味道。阳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在泥地上，形成一片交错的光影，照亮了舞动着的细微的尘土。佛像已经残缺不全，但依然透露出庄严与神圣。墙上的壁画颜色褪去，模糊不清，只留下些许轮廓。屋角蛛网密布，却不见蜘蛛。
李儒侧耳倾听，风吹过破旧的门窗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座破庙既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但或许依然还保有佛祖的庇佑。
让李儒感到意外的是，那张自己曾经躺过的草席竟然还在，只是已经显得破旧不堪，吹弹可破。
李儒在草席上躺了下来，刹那间，他感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感。
或许，当初就不该走出这间破庙。
李儒回想起这些年自己做过的“坏事”。
怂恿董卓废立，在洛阳掀起腥风血雨。
献计迁都，百年古都付之一炬。
还有鸩杀帝后、建造郿坞、搜罗美女、奉献貂蝉……
卑劣，十分之卑劣。
身为董卓军师却坐视董卓被杀。
无能，十分之无能。
李儒嚼着狗尾巴草，尝到口中的尽是苦涩之味。
什么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正当李儒沉浸在自我否定中时，破庙外忽然传来了说话声。
李儒暂时不想见陌生人，便起身躲到了佛像后面。
“圣姑，杨奉这个人可靠吗？他该不会贪图荣华富贵而忘了他的任务吧。”
说话的声音李儒有点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杨奉这个人不太可靠，但有那个人在，想来他也不敢有异心。”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儒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圣姑，赶了这么长时间路，不如我们在这破庙里休息一下再去长安吧，我去抓个野味，烤上一烤，打打牙祭。”
“嗯，你去吧。”
男人去了，女人独自走进破庙。
“神像后的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李儒心中一惊，他不知道女人是如何发现他的，但事到如今，不出去也不行了。
李儒从佛像后面走了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子。只见她眉毛细长，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皮肤细腻，气质沉静。
“姑娘，你是如何发现我在这佛像后面的？”李儒问道。
女子淡淡说道：“我并没有发现你，刚才我不过是出言试探。”
李儒一愣，道：“姑娘真是聪慧，在下也是偶然来到这破庙，如果姑娘没什么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李儒向门外走去，经过女子身边的时候，那女子忽然说道：“你练过《太平要术》。”
李儒再次心中一惊，但旋即恢复平静：“姑娘，你这又是在试探我吗？”
“不是，”女子淡淡说道，“我可以感受到你体内的气在流动，只有练过《太平要术》的人才会这样，你和大贤良师是什么关系？”
李儒心念电转，道：“在下偶然得到过大贤良师的指点。”
女子道：“既然你与大贤良师有如此渊源，不如就与我一道恢复黄天如何？”
李儒心想，张角的信徒真是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他们的黄天啊。
“多谢姑娘美意，但在下对黄天或者苍天都不感兴趣，在下只要吃饱饭就行了。”李儒道。
女子看着李儒，眼神中充满了真挚：“你真的不想看看黄天下的世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