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病和手术台（1/1）
首录：
我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
我希望能拥有无穷的自由，哪怕付出为人所鄙夷的笑话。
我希望对厌恶的予以毫不留情的唾骂，而对真实，予以额外的欢喜。
我可能是个精神病患者，
因为我过于执着，过于合理的想象。
为人所艳慕的天资，和不同寻常的举动————跳
跳出盒子
我之所以是个精神病，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生病了。
阿澄
20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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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从你身上不断剥离开来
就好像你马上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你无法挣扎，无法动弹
于是你只好在茫茫白色中慢慢向下坠落，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不断变小，最后逐渐消失
归于黑暗
但是突然间，你看到有一本金色的书册挥舞着书页飞了过来
它跌跌撞撞栽在你怀中
于是你不自觉地紧紧抱住了它
直至眼前的漆黑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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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第三人民医院
破旧的电视机里播放着不断闪烁卡顿的画面
新闻联播：
据最新消息，本城在尊敬的城主以及各位警督的精心领导下，环境质量显著提升，人与人之间关系愈发融洽，建议诸位公民在紧张的学习工作之余，多到公共场所特别是户外场所进行散步等活动，陶冶情操，放松心情，实现身心健康。让我们为大同社会的实现而共同奋斗！
“雾草痛痛痛，这是哪？！”
少年挠着头发，略显稚嫩的脸在柔和的光照下显得格外俊朗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腕，那里刻着一个瞳孔形状的奇怪花纹，黑色的边纹在不断刺痛着
不过他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痛感，而痛感也在逐渐消失
他望了望四周
破旧的手术台，满屋的灰尘，数柄生锈的手术刀，这是一个明显已经废弃的医院
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个播放的新闻联播？
而且这新闻内容似乎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时间也说不上怪在哪里
等下，我是谁？
他挠了挠脑袋，应该是叫张光澄
接着巴拉一下裤子，嗯，男的
除此之外，脑子里没别的印象了
什么都记不起来！
摸了摸口袋，张光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一字，以及一个地址：
天蓝公寓2栋404
这是要他去天蓝公寓，是家吗？
这个“一”明显也是重要信息，只不过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最奇怪的是，这张纸既然是放在口袋里，而且这熟悉的字迹，大概率就是给自己留下的信息，那么也就可以说明失忆之前的我应该是知道自己会失忆的，这是为什么？
想不通
再次揉揉脑袋，脑袋里一片空荡荡，真的是半点也不记得了
突然，破旧的电视屏幕上美丽动人的女主持消失不见，变成一片漆黑，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嘶嘶嘶”
不自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股阴冷的气息让张光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决定马上离开这个莫名感到不安的地方，然后前往天蓝公寓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心脏一般
他不再犹豫，立马跳下床向外跑去，但是似乎来不及了
周边阳光笼罩的范围在不断缩小，被裹挟的浓浓不可视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手探出，它们蔓延着，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滴答滴答————
似乎是滴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越来越响
滴答————
心跳剧烈地跳动着，无法抑制
那是无理由的恐惧
张光澄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紧张不安，然后钻到了手术床的床下
顺便拿了一把手术台上生锈的手术刀，再把床上连着的白布往下盖住，完美遮掩了剩余的缝隙
也许是床底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提供了一定的安全感，他暗自松了口气
而此时他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几个烫金的，闪闪发光的大字：
****冒险册（前面几个字被糊了马赛克）
张光澄揉了揉眼睛，很显然，大字没有消失；
他努力伸出手，想触碰一下这几个大字，很显然，他摸到的是一团空气；
那么一切都很显然，这个狗屁的冒险册是直接出现在眼睛里面的！
很显然，他有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也许是重度妄想综合人格分裂抑郁症
还没等张光澄想好该怎么顶着这几个大字过完余生，大字突然消失了
这病好的还挺快
他暗自窃喜，然而没等他窃喜完，一个漆黑漆黑的那么大的箭头出现在眼前，箭头下面是用黑色的水彩笔随意图画的一个人
那个人趴在地上，低下头，手肘着地，然后慢慢匍匐前进，一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样子
张光澄知道这病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要让他按照这个破箭头和这个丑画爬出去
很显然，对抗病魔最好的办法就是拒绝它
这病在想屁吃！
眼前的一切还未消失，但是张光澄决定暂时忽略它，说不定过一会病就好了呢
他美滋滋地想道
不过心脏好像再度被什么抓住了，他不由得大口喘气
呼——西——
这层白布外面有让人感到心悸的东西，既然没有记忆，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直觉
千万别出去！
滴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已经触碰到了床边的白布，它似乎在扭动着，而白布也随之一下一下地抖动着
张光澄反手握住了手术刀，一旦白布被掀开，那么迎接外面东西的只会是狭长的伤口和感染的破伤风！
白布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也就证明它活动的迹象越来越剧烈
幸亏，它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床底下有人，白布抖动的幅度开始越来越小，一切恢复了平静。
他松了一大口气，果然，眼前这个字和图画并不能轻易相信
可是张光澄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抚摸他的脑袋
有点痒
他头皮一麻，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慢慢把头尽量往前伸，然后转过头来
黑暗中，白色的东西异常的明显，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白色的头发
眼前的图像和字开始慢慢由黑转红，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白发碰到脑袋之后，似乎变得格外兴奋,它愈加疯狂的扭曲着，于是更多的白发呼应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向前席卷
张光澄看了看疯狂的白发，又瞅了瞅眼前变得越来越红的破字和丑画
他趴在地上，低着头，双手着地，撅起屁股，然后朝着鲜红的大箭头的方向匍匐前进
果然，人偶尔是可以屈服于不好看的东西的
哪怕是病也无所谓
冰冷的地面上充斥着黏糊糊的液体，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全身的毛孔都在不断的颤抖，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头上有东西，但是他硬生生地憋住了那该死的好奇心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在黑暗里显得无比漫长
最终，眼前的破画和丑字逐渐消失
想必已经离开那个手术室了吧
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他回头一看，隐约看见一道身影贴着天花板在行走
她雪白的头发倒挂着，和地面之间只留下一个很小的缝隙
无法看清楚身体，只能隐约看见四肢极其消瘦，几乎没有血肉，她的两只眼睛都是空的，血液不断从中喷涌
滴答，滴答
这肯定是幻觉，张光澄始终这么相信
但是那个不断涌动的白发和真实的触感打破了他的相信，也打破了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牛顿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定律
鬼？
张光澄呆呆地看着那个不怎么科学的身影，而那个身影也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似乎在不断回应着他，逐渐霸占了所有的眼眶
他试图将眼睛移到别处，但此时眼眶里逐渐有红色的东西涌了进来，一丝淡淡的影子开始在他身边围绕，然后更多的影子发现了他，他被奇特的影子们包裹了起来
“来吧，....团结....有力量....一起！”
“这里......有.....阳光！”
“留...下来...！”
影子离他越来越近，它们模糊的五官在眼前晃来晃去
它们伸出不断扭动的触手，似乎想刺进他的身体里
张光澄下意识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使得影子们愣了一下，但是他一下没愣，撒腿就跑
背后满是愤怒地鸣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只有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和喘息声
他停了下来，因为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门字和一个似乎是小孩子随意涂鸦的门把手图案
伸出手向前一探，实的，确实是木制门的感觉，但是似乎没摸到有门把手啊
看着眼前的图案，他陷入了沉思
按照正常逻辑来看，不管是不是病，这个画和字应该是有指引的作用，如果理解的方式也没有问题的话，这里确实有一个门，而门上也确实只有一个门把手
难道门把手并没有装在门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又或者说，门把手并没有安装在正常的位置？
这里的黑暗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除了眼前的字和画神奇地不受影响之外，其余的景物一点也看不见
于是张光澄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摸索着门，最终在门的最右下角找到了门把手
往下一拧，门把手丝毫没有反应
于是他往上用力一拧，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小缝，似乎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从门里透了进来，但是转眼间又被黑暗所吞噬
于是他将门全部打开，浓烈的阳光透了进来，顿时感觉眼睛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