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猎物与猎手（1/1）
李朝歌将荧光旗一抖。
刷得一声，旗帜在夜风中威武飘扬。
为了选手在夜间能看清旗帜，主办方特意选用了十分高级的荧光材质，整面旗很大，足有一人多高，李朝歌简单对折了一下，然后将旗帜温柔地系在了南素熙的腰间。
“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走光了！”
南素熙脸颊通红，她低头看了一眼，这荧光旗所围成的裙子，看起来居然别有风味。
“谢谢你...大王...”
南素熙没想到，身为杀手的李朝歌居然还能这么体贴，她不由得心中一暖。
小电驴此刻已经驶下了海云台大道，李朝歌也收回了风巽之炁，两人如寻常路人一般，骑着小电驴悄然间汇入了繁华的街道，一路上，流光溢彩的别致裙子吸引了无数人的侧目。
“老公你看那个小姐姐的裙子！夜光的！好别致啊！是名品定制的吗？我也想要她那条会发光的裙子！”海鲜大排档里，穿金戴银的贵妇指着缓缓驶过的小电驴酸溜溜的说道。
她对面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过去，“哎呀，不就一条裙子嘛，买买买！我看看啥样的名品定制啊？噢？！”男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去~！这小姐姐可以啊，又纯又欲...可惜了，她后座上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啧啧！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呀...”男人顿时也开始醋意大发起来。
“老娘我让你看裙子！你看什么小姐姐啊？怎么着？你羡慕那后座上的男人呗？那你就去找人家啊！你还看？你还看！不要脸的，你魂都飞了！”
贵妇激动地抓着男人的头发，开始猛抽男人的耳光。
“对！我就是羡慕人家！”男人的情绪也可以激动起来。
“你看看人家的女人多水灵！你再看看你！一脸官司不说，还整天就知道让我给你买这个给你买那个的！学学人家！人家连乞丐都能在一起！什么叫爱情啊？这他妈才是！”
“我何止羡慕！我是嫉妒！我是恨！我恨我自己为啥不能和他调换！”
“换！老娘我明天也去找个乞丐拉车上！我还要和乞丐车震呢！”
两人大打出手，开始互撕！
原本温馨的夜宵时刻变成了大型家庭伦理现场...
同一时间，街道对面的烧烤店里，也上演着类似的曲目...
李朝歌和南素熙并不知道，他俩这偶然间的一次经过，竟无意中破坏了无数人的家庭幸福，一时间，女人羡鲜衣，男人恨怒马，两人成为了别人眼中羡慕又嫉妒的存在。
南素熙将小电驴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前，伸手一指。
“大王，这里就是尹家的老窝了！据说他们在这里买下了好几层，我知道有一层是办公室，另一层据说是个私密的会所，我听说尹易也经常在会所里过夜！”
尹家在虎山有着深固的根基，其家族真正的大本营，像南素熙这种外人肯定是无从知晓的，眼下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厦，仅仅只是尹氏家族对外公布的一处产业。
大厦石墩前，李朝歌抬头望去，只见偌大的企业招牌映入眼帘。
【银兑信贷24小时放款中心——8F】
南素熙带着恨意咬了咬牙，气愤地说道：“八楼的银兑信贷就是他们放高利贷的地方，他们以校园贷和医疗贷为主，我当时为了母亲治病，就是在这里和他们签的合约！”
“他们玩得都是套路贷！还买通了法官！用阴阳合同让人万劫不复！”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显得有些害怕，“而九楼还有一个隐藏的会所，就是我们这些借钱人的最终归宿...绣绣姐她...后面就去了九楼工作...”
她忽然眼含热泪地望向李朝歌，“大王...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最终也会和绣绣姐一样...我...”李朝歌伸出手掌，轻轻地挡住了南素熙那颤抖的唇。
“不用说了，尹家最后会不复存在！我上去了！很晚了，你回家去吧...”
“不！”南素熙从小电驴上激动地跃了下来，“我和你一起...”
李朝歌用一个异常严肃的眼神瞪回了她的话。
南素熙只好卑微地小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李朝歌默然回身，径直走入大厦。
“大王...注意安全...”
望着李朝歌消失不见的背影，南素熙忽然噗呲一笑。
她想到了爱丽院中的一幕，初见时，李朝歌曾说，如果她不给他打碟，他就砍了她...
此时，再回味起不久前，那相逢的第一幕，威胁的话语却如蜜糖般甜蜜...
她不仅喃喃自语起来：
“古时，将军征战皆有战鼓助威...今夜，南素熙为大王擂鼓...”
夜风袭过，一对小情侣挽手经过大厦。
“咦，你看那女孩是不是神经病？她在干嘛？”
“这是喝高了吧？徒手碎大石啊要？哪有用手拍石墩子玩的？快走，快走，离她远点...”
高耸的大厦前，孤寂的荧裙少女，在路人怪异的眼神中，手击石鼓作战歌...
......
八楼，电梯门开启，李朝歌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银兑信贷的金属大门紧闭，走廊上的摄像头纷纷调转镜头对准了他。
“经理，经理！上来一个肉脯！破衣烂衫的像乞丐，要不要我把他赶走？”前台一边看着摄像头里的画面，一边举起手中的对讲机汇报。
“阿西巴！肉脯穿什么很重要吗？肾好才是关键！大当家的发话了，最近缺肾源，如果他是来借钱的，就让他进来吧！”对讲机中传出答复。
在银兑信贷内部有许多专业名词，其中男人叫肉脯，女人叫肉糜。
不管是肉脯还是肉糜，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有后献上自己的身体。
前台怜悯地看了一眼监控上的李朝歌，按下了门禁上的对讲机。
“喂！你是来借钱的吗？”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场，李朝歌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意，开口说道：“是的！”
银兑信贷之所以会24小时营业，就是因为在夜间还出来借钱的人都是十分心急的，这种人往往饥不择食，是非常好宰的羔羊。
这些人里，有输的只剩内裤的赌徒，也有从医院赶来的各种病号家属，作为前台，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得多了，因此李朝歌的衣着他并不意外。
“咔~！”
金属机关响动，银兑信贷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进来吧！”
李朝歌迈步走入。
“那边业务室里去找陈经理！”
前台放下手中的对讲机，站起身来，不耐烦地对着深处的房间一指。
李朝歌瞥了一眼放在前台上的对讲机，举起手来轻轻一挥。
“谢谢~！”
他一个手刀斩在了前台的脖颈之上！
前台的脖子以一种近乎直角的角度，无声地一歪，李朝歌一斩就斩断了对方的颈骨，前台软绵绵地瘫坐回椅子上，直接死球了...
李朝歌先是回手关了个门，然后来到前台的电脑前，清空了监控的数据，这还是他在南素熙那小妞身上新学的技能。
夜晚的办公室区空无一人，倒是省去了李朝歌不少的力气，他找到了业务室，推门而入。
业务室里烟雾缭绕，陈经理正一脸郁闷地吞云吐雾。
“您是陈经理？”
李朝歌拽了一把椅子，在陈经理的对面很有礼貌地坐了下来。
“唉~！他妈的...”
陈经理没回答李朝歌，反而毫无礼貌地朝着李朝歌的面门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他随手丢了一份合同过来，李朝歌好奇地翻阅了起来。
“喂！你看新世纪社团他们搞得那个赛车比赛吗？”
陈经理似乎整个心思都不在李朝歌身上，反而问起与借钱无关的事来。
“不看！怎么？你关心赛车？”李朝歌翻阅合同，淡淡答道。
“妈的...”陈经理郁闷地深吸了一口香烟。
“老子今晚押了足足十万块！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没人胜出！阿西巴，你说电梯战神到底在搞什么鬼？连个赛车都办不好！还不如把这块蛋糕给我们暴力派！”
李朝歌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有道理，那场赛车确实不怎么样，不过有个女车手倒是还行...”
此话一出，立刻博起了陈经理的同感，他猛地一拍桌子。
“不错！志英可是我的女神！不过...”他又郁闷地嘬了一口香烟，“唉，可惜，她是韩家的人，除非韩东民出事，不然...谁都没机会一亲芳泽...”
陈经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咦？你个穷鬼，你不是不看赛车吗？你怎么会知道韩志英？”他恼火地敲打桌面。
“哎！傻帽，问你呢！别看了，只要你想要钱，就得乖乖地签了它，懂吗？”
“所有人？您怎么证明？所有人的借款都是您办理的吗？”李朝歌将合同往桌面上一丢，表现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喔？你不信？”
陈经理打开保险柜，将厚厚一沓合同摔到桌子上。
“看到没？不管是谁，没有例外！要不签合同拿钱，要么立刻滚蛋！”
李朝歌笑了，他腼腆地揉了揉鼻子。
“那个...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嗯？你小子什么意思？”陈经理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起来，“前台，这小子确定是来借钱的吗？”
对讲机的另一端，回应他的，是长时间的静默。
陈经理的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是暴力派社团的中坚骨干，早些年也是刀口舔血才一路升迁上来的，他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李朝歌来。
只见李朝歌伸出一只拳头，缓缓握拳。
整个拳头如炒豆子一般噼啪作响！
“请问，您可以帮我找出...南素熙签的那份合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