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1/1)
丹阳太守人选决定之后,是仪向刘繇提出建议,重赏此战立下首功的别部司马赵凡。
是仪:“使君,在此次击败孙策兵马的几场战斗中,小将赵凡屡立战功,此人文武双全,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军事将领,还望使君能对其重加封赏,以收其心。”
“这个赵凡是哪里人氏?”
刘繇显然早就将赵凡这个小小的别部司马给遗忘了,他瞅着别驾许邵,一脸迷糊地问道。
许邵:“使君,这个赵凡乃是太平道教长于吉的弟子,也是樊能将军的师弟。”
是仪见刘繇听到赵凡的身份,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他忙向刘繇解释道:“使君,此乃误传。据属下所知,赵凡只是于吉收养的一个孤儿,他本人对太平道的教义也不感兴趣。他的师尊另有其人,乃是与枪术大师董渊齐名的霸王枪李彦。”
刘繇闻言脸色稍缓,他冲是仪点头笑道:“既然赵凡善于用兵,那就升任他为都尉,归于樊能帐下听用。”
许邵忙劝阻道:“使君,这赵凡才年方十七,实在太过年轻。使君不宜将他的官职升得太高。以属下之见,可以赏他良田美宅,再赏赐黄金百锭,绸缎百匹,如此足矣。”
是仪闻言怒道:“许别驾,赵凡论功当为众将之首,他若不能升职,别的将领又将如何处置?别人升职,赵凡肯定心里不服。如果众将皆不升职,以后谁还肯再为使君效命?”
刘繇点头道:“季显言之有理,赏罚分明乃治军之本,我虽不懂军事,却也略知一二。赵凡就升任都尉吧?”
许邵又建议道:“使君,如果提升赵凡为都尉,是否可以将其调来曲阿,留在使君帐下听用?”
是仪反驳道:“许别驾此议不妥,樊能此人才智有限,正是因为有赵凡在旁相助,他才能接连取得几场大胜。若是将赵凡从他身边调走,一旦孙策再次兴兵来犯,则丹阳郡又将危矣。”
刘繇点头道:“季显说的对,现在一切都以抵挡孙策的兵马为主。就让赵凡先在樊能手下任职吧,等日后平定了孙策,再作它议。”
是仪听到后面这句再做它议,心里一阵无语,自己劝了这么多,刘繇还是对于吉这两个弟子不放心,似他这样对人才既用又防,真是令人心寒。
刘繇这时站起身道:“子将,对此战立功将士们的赏赐,你也要尽快同樊能将军商议,好及时安排人将赏赐运往秣陵。”
许邵:“属下明白。”
…
议事结束后,是仪出了州牧府,也没同许邵和朱皓二人道别,独自骑着战马离去。
许邵望着是仪的背影,摇头叹息道:“文表,看来季显今日对我误解颇深。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全是为了使君着想,并没有任何针对他的意思。”
朱皓笑着安慰道:“季显这人虽然性情耿直,可他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子将兄改日同他当面说清楚也就是了。”
许邵微微一点头,随即,他又对朱皓提醒道:“文表,笮融此人乃是虎狼之辈,不可与之为友,文表你对他定要多加提防才是。”
朱皓闻言尴尬地笑道:“子将兄想必是误会了,我与那笮融并无私人之间的往来,我今日在使君面前举荐他,也是为了使君着想,并无任何私情。”
许邵默默地点点头,“没有最好,那我先走一步。”
“子将兄慢走。”
朱皓目送着许邵的马车离开,这才从侍从的手里牵过战马,翻身上马,奔自己的府邸而去。
…
朱皓的府邸离州牧府并不太远,两边只隔着一条街道。他刚行至府门外,就看见府里的管事朱岱快步迎了上来。
朱皓一边下马,一边向朱岱问道:“你在此迎我,可是府中有什么要事?”
朱岱压低声音道:“主上,秣陵笮府君的长子笮礼携重金前来府中拜见,仆已经将人安置在书房,您是否见他一面?”
朱皓听到重金两个字,顿时眼睛一亮。他将战马的缰绳交给身后的侍从,然后向朱岱吩咐道:“你亲自在外面守着,别让外人来打扰我们,我这便去书房见他。”
“诺。”
朱皓推门走进书房,看到笮礼正坐在一张案几后,神态悠闲地喝着美酒。
看到朱皓进来,笮礼放下手里的酒盅,起身冲朱皓拱手作揖,“笮礼拜见主薄大人。”
朱皓微微一点头,随即迈步走过去,在笮礼对面的案几后坐下,道:“我听说石头城被孙策围困多日,少君是如何来到曲阿的?”
笮礼:“主薄大人有所不知,孙策已被我父亲领兵打退了。我今日至此,就是来向使君报捷的。”
“哦!孙策他果然退兵了?”
笮礼闻言惊讶地道:“主薄大人莫非早就猜到孙策会退兵?”
朱皓一摆手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刚才使君招集众人在州牧府议事的时候,樊能将军回来了,听樊将军说,他曾多次领兵击败孙策的兵马,许别驾就此判断出孙策不日将会从秣陵撤兵。”
笮礼听说樊能先他一步赶回了曲阿,他心里暗道一声可惜,想了想,他又向朱皓解释道:“虽说樊将军也曾击败过孙策的小股兵马,可那也是因为我父子死守石头城,将孙策的主力牵制过去,他们才会有机可乘。此战若论首功,我父亲当属第一。”
朱皓摇头道:“这功劳大小,自有使君论断,我也不好置评。少君还是说说,你来我府中有何贵干?”
笮礼忙道:“家府有意丹阳太守之职,还望主薄大人能在使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朱皓一听这话,立刻苦笑道:“少君有所不知,丹阳太守刚定下来,是驻守秣陵城的薛礼将军。我虽然在使君面前一力举荐你父亲接任此职,却未能说服使君。”
笮礼闻言怒道:“那薛礼就是一贪生怕死的无耻小人,孙策带兵来袭,他一不敢迎战,二不发救兵,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丹阳太守?”
朱皓轻叹一声,“此事虽然别有内情,可这结果却已无法更改,少君就不必多言了。”
“主薄大人,此事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吗?”
朱皓冲笮礼苦笑着摇摇头。
笮礼见状,立刻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回去,向家父禀明此事。”
朱皓惊讶地道:“少君难道不想面见使君吗?”
“我父子为保秣陵,浴血厮杀数日,却换来这等不公的待遇,如此赏罚不公,着实令人心寒?”
笮礼说完,从怀中取出那封报捷的文书,往案几上一丢,又冲朱皓拱手一礼,便起身扬长而去。
朱皓望着笮礼离开的背影,摇头轻叹道:“至钢则易折,此子不可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