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孙(1/1)
到了傍晚,去开家长会的看护匆匆赶回来,秦窈窈也终于得以解脱,等到了萧砚之来接她。
离开之前,苏嘉兰带着深意,语重心长的警告她:“怀孕的事,谁也不能说,尤其是阿砚。”
秦窈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怎么可能会蠢到自己跑去跟萧砚之说?
这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有任何区别。
“另外,”苏嘉兰忽然又说:“抽空私下去做个孕检,把检查单拿过来给我看看。”
听到这句,秦窈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其实那天只不过是秦窈窈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谎话,就是想让苏嘉兰妥协接受她,并没有想过后续该怎么办。
秦窈窈知道,像萧家这种豪门,对血脉一向很关注。
可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来圆。
苏嘉兰没那么好糊弄,肯定是要白纸黑字的证据,才会相信她是真的怀了萧砚之的孩子。
这有些棘手。
一直等萧砚之接她上了车,她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过得怎么样?”萧砚之神色如常问她。
秦窈窈深吸一口气,唇角弧度上扬,笑容很甜美:“我和伯母相处的很愉快。”
“那就好。”她听见萧砚之这么说,心里才松口气。
至少他没有对自己生疑。
司机一路上开得平稳,萧砚之中途接了通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直接在车里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方便,现在发我邮箱。”他面无表情,眉心微微蹙起。
应该是公务。
秦窈窈心里这么想着,又耐不住好奇,眼神快速的往电脑屏幕上扫了几眼。
男人十分敏锐,立刻偏头挑眉警告:“别乱看。”
秦窈窈顿时收回视线。
但只是那么几眼,她也看到了一行不大不小的字,标题是有关双相心理疾病的研究内容。
她心里忍不住疑惑。
是谁得了双相吗?
秦窈窈有点想询问,但是又能感觉到萧砚之好像不太愿意让她知道,她自然聪明的没有开口。
“阿砚,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呀?”秦窈窈屏住呼吸,脸上笑容纯真:“我爸妈昨天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谈男朋友呢。”
萧砚之动作一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不动声色的转移:“等忙完这段时间。”
“可是你总是忙不完。”秦窈窈撒著娇:“阿砚这么厉害,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
“今天伯母还和我聊了孩子的事,看来他们二老想早点抱孙子呢。”她旁敲侧击。
萧砚之一脸淡漠,似乎对她的话题很是意兴阑珊:“不急,一步一步来。”
秦窈窈听出他话里的拒绝,但是并不气馁:“阿砚可不可以抽空陪我回去看看父母,他们其实是花城人。”
萧砚之合上电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正好有一架飞机从天际飞过,在云层间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云。
就在几个小时前,江离给他发了简讯,说她已经买了最近的航班,明天就会回花城。
秦窈窈一直没等到萧砚之的回答,刚要再开口时,他忽然开口,语气很淡:“可以。”
闻言,秦窈窈心里一喜。
只要离开了北城,她就不用担心苏嘉兰再逼她交检查单了。
……
毕竟心理治疗的周期是三月一次,江离直接请示了陈姐,得到了应允以后,她就火速买了回花城的机票。
今天萧砚之一天不在,江离在瑞苑里收拾带走的行李,准备第二天就回花城。
就在她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门铃被人急促的按响。
外面的人很不耐烦,到后面几乎开始暴力的砸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砸得江离的心也一颤一颤的,汗毛也竖起。
“开门!赶紧开门!”
这个瞬间,让她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深埋在记忆里的经历再一次翻出来,让她莫名的头皮发麻。
这敲门的动静,和几年前上门催债的那帮债主一模一样。
是深入骨髓深处的恐惧。
她全身的神经紧绷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拨打了瑞苑这边的保安:“您好,我这边有人强行入室,麻烦您尽快派人过来处理。”
大概过去了几分钟,外面终于响起了警笛声,随后是一阵扭打声,好一阵才恢复了平静。
随后是保安的声音:“您好,现在外面很安全,您可以出来了。”
江离双腿仍然在打颤,她反复深呼吸调整,才僵硬的打开门,低头就看到一地的红油漆字样。
这栋别墅的墙壁上,还写着巨大的“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狰狞可怖。
江离差点没站稳。
一模一样。
和几年前自己那个破败的家门口一模一样,连内容都一字不差。
“女士,人已经被制服,等下会送到警察局。”保安给她汇报,但是看她的眼神难免带了异样:“您是不是欠了钱?”
江离脸色木然,声音也毫无起伏:“他们应该是找错人了,我没有欠任何人的钱。”
“那还是麻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对方要求私下和解。”
这种事情只能算作是民事纠纷,最多拘留他们几天,过不了多久还是会放出来。
要是想要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和解,这一点江离心里也明白。
江离闭了闭眼,声音有些虚浮:“好,辛苦你们了。”
——
等到了警局,江离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找上自己。
这批来要债的,都是之前江异一起赌博的那群狐朋狗友,当时借给了他很多钱。
现在江异坐牢,没办法还上钱,他们这才找上了江离。
坐在审问室里,江离神色镇定:“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该来找我要钱。”
“你是江异的姐姐,你不还谁还?”其中一个黄毛大声嚷嚷:“总不能因为他的过错,让我们的钱都打水漂?”
“是啊是啊,我们的钱难道不是钱吗?你必须赶紧还!”
江离听着他们的叫嚣,只觉得无比的聒噪和心烦。
她忍了又忍,冷冷的开口:“他一共欠了你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