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侯家的前世今生(3)(1/1)
……妈妈目送仨孩子进屋,立即找来大儿子老猴,趁热揣走了两个馍馍!
傍晚收工回家,永宽洗把脸,斟满酒杯和二老以及长子老猴围炕桌上团坐,侯王氏则带着四个小家伙儿一起蹲靠地下。永宽正了正腰杆,“开饭!”这一家人才动起了碗筷。
大闺女春兰开始盛饭,麸子棒碴粥,少有的多扔了把棒子面儿。她懂事的先撇后捞,上面麸子多,和着汤水先盛给弟弟、妹妹,下面棒碴配着稀水捞出几碗,端送爷爷、奶奶和大哥老猴,另舀了一大碗干浆,晾凉留予爸爸永宽,自己同妈妈喝中间不稀不浆的,无奈何而又必须精打细算。
几个孩子,不问冷热,狼吞虎咽!趁爸爸酒憨和老猴嘘寒问暖的不注意,春兰偷摸儿的从那碗浆粥里舀出两小勺儿,喂与弟弟小猴儿和小妹春梅嘴中。
对了,还有个小秘密,春兰、春英姐弟四个(不算大哥老猴),在那段艰苦的岁月,每逢年关还能为妈妈攒个三块五块粮票,这都得益于为爸爸打酒,一般情况掺三分之一井水,赶上小猴就不知道兑的啥了……
这是侯家顶梁柱永宽立下的规矩,白面紧着老猴,他上班辛苦!大女儿春兰,在公社帮忙记工分也能混个水饱。至于剩下的一子二女,能活下来各凭造化!就这个条件,当年在员外庄上流家庭,亦算数一数二了……
隔年小猴儿九岁,放学回家,他拉瘪着个身子找妈妈,“妈……妈……我饿了……妈!”没有回音,估摸儿是去生产队挣工分儿还没回来。
他划拉锅里的粥嘎吱,拔颗大葱,嚼了起来!没咸味呀,咋办?对喽,家里不是还有三坛子黄酱,嘿嘿,趁着左下没人儿,他挪走石板,打开酱坛,空的,再打开,空的,够费酱的!他心里思磨着,打开了最后一坛,还是空的!
“哇呀呀!欺我小猴太甚!”呵呵,咱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小学教了这个词汇没有,反正大概就是这个动静!
“我告他们去!”小猴腾腾火气上冒三寸(个儿矮),连拼音带画圈儿,胡写了一篇状纸就奔向公社广播站!一群大人没须会,让这小家伙儿得机会钻了空当。
“喂……唉……喂……诶诶”小猴模仿着大人的腔调,“我……现在举报啊,这个后街永宽一家啊,偷吃这个大酱是吧!足足的这个三大坛子,全让老侯家这个,背着我小猴给偷吃了是啊!他们这个,这是抓资本主义的尾巴是啊,这个扒社会主义的墙角!他们这是要把小孩儿活活饿死是啊……嘿嘿!好玩儿,好玩儿……”学着学着,他笑了起来……
哄的一下,员外庄可乐炸了窝!小猴儿舅舅挨了多少打,咱今儿且不表,反正这一告,让侯家从此重视起这个娃娃,这一告,也从此让他,誉满潞河,立万扬名……
过完年,大儿子老猴就二十一了,到了成立家庭的年纪,保媒拉纤的不少,均让父亲永宽一一回绝,那不是盟兄弟家还有个娃娃亲!
先生记事儿早,这姥爷虽说明显偏袒孙子,但为人极重信义,当然偶尔密点儿酒钱那都不叫瑕疵!
话说那娃娃亲,小天儿本也标志,学习还拔尖,不幸十来岁患上天花,病看好了,惜留下一脸的麻麻赖赖。老猴满心的不情愿,本来也是,都新社会了,封建糟粕能舍便舍,就该新事新办,可谁扭的过父亲永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