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雇佣你妻子（1/1）

修一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料理。

据源信智介绍，表面上修一只是居酒屋的厨师，但他真正的职责是负责与外界联络，以及招待外来灵能师。

修一也是灵能师，走的是什么流派和职阶名不能说。

神照会每个人的流派和职阶名都是保密的，上级都无权过问，透露他人的情报会被森罗万象门惩戒。

森罗万象门代表着日弥女神的意志，无人敢违背。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总部特派记录员阿部，她有权利测试所有里信徒的实力并记录上报给总部。

但职阶等级是内部公开的，名册上可以看到，修一是职阶二，鬼冢秀吉职阶三，源信智职阶二。

库房的箱子上都没有写出其内的物品名，只有分会长鬼冢秀吉和库房岸田知晓每个箱子的内容，就是为了防止兑换本源精粹或配方时被其他人看到而泄露流派和职阶信息。

但本人可以告知信任之人自己的能力信息，加强战斗中相互之间的配合。

以鬼冢秀吉、源信智和修一表现的关系，想必早已互相交换了信息。

萧梦觉自认还没到那个火候，识趣地没有追问。

这一桌料理虽然看起来很多，满满当当摆了三十几个碗碟，但每份都很少，让习惯了大口吃肉大碗喝茶的萧梦觉十分不爽。

他早上就没吃几口，又经历了生死之战，饥肠辘辘，一个人吃掉了接近一半的料理，勉强吃了个七分饱，令鬼冢秀吉三人直呼好家伙。

虽然多少有些失礼，但他这种毫不拘束的姿态反而赢得三人的好感。

鬼冢秀吉提议带萧梦觉去租房，毕竟鬼冢居酒屋名义上是他的产业，实际上是总部的资产，萧梦觉住在客房里面也是要交钱的，价格还不低。

这里的客栈主要功能是给里教会的存在打掩护，没人认真经营。

房间的卫生状况十分糟糕，也欠缺私密性，正常人都不会来这住宿，偶尔有几个外地冤大头会住店。

出了鬼冢居酒屋十几米后，鬼冢秀吉小声说道：“梦觉，如果你要融合这份盗贼本源精粹，我必须在场，万一失败我才能及时处理。

“如果你要拿出去交易，就先暂存在我这。你自己带着很危险，要知道这东西在地下交易市场能卖到二百两以上，而且有价无市。

“因为这东西制作很难，而且大多数灵能师更愿意以物易物，换成自己需要的灵学材料，愿意卖的很少。”

萧梦觉表示不理解：“能买得起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按理来说应该很惜命吧？有那么多人愿意赌命吗？”

自身番书役每月工资二贯文，在奈良川算是中等收入人群了，二百两需要不吃不喝攒六十六年的钱。

即便加上鬼冢秀吉所说的准里信徒每月二两的高额补贴，他也要攒八年才能买得起。

源信智替鬼冢秀吉解释：“他们是很惜命，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希望自己有灵能师部下保护自己。

“收购本源精粹给家臣融合，如今很普遍，至于家臣融合失败丢了性命，谁在乎呢？甚至家臣本人都会觉得那是荣幸。”

鬼冢秀吉笑道：“没错，信智出身豪门，他最有发言权了。”

萧梦觉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错在用后世的三观和思维看待灵界的人和事，这个毛病以后不能再犯，否则关键时刻可能是致命的。

这么一想，跟桑原交流文化势在必行，只有真正了解出云国的文化习俗，才能从根源上了解出云国人，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

他拿出乞讨者本源精粹，交到鬼冢秀吉手里，说道：“那就拜托队长您了。”

鬼冢秀吉点头说道：“再过两三日，应该就有交易会的消息了，到时候你带着我的邀请函去。”

你不去，那更好！萧梦觉大喜，从那个忍者身上得来的灵能本源到时候也可以一起卖掉。

“好了，你快回家换身衣服，把满身的灰洗一下，然后去巡街吧。租房讲价你又不会，去了也是添乱。”源信智说道。

鬼冢秀吉哈哈一笑，与两人分别。

源信智和萧梦觉来到了六番街。

这条街道相比三番街要繁华一些，店铺林立，行人如织，但大部分都不是町人，而是十里八乡来采买的农民，购买力有限，因此整体显得有些杂乱和低端。

当然这也是跟上流人士扎堆消费的五番街相比，要是拿农村比较，这里也是如天国一般的所在。

临街的建筑一座连一座紧挨着，称作「町家」，是商人的家，一般是两层小楼。

一层是细凸格棂，由狭长的通道院子连接店铺、玄关、厨房、里间、仓库。

二层小眼格子窗，又称「虫笼窗」，被分为三四个房间。

町家背后的建筑是「长屋」，大多是相邻町家屋主的产业，那是打工人的租屋，七八成町人都居住于此。

相比町家，「长屋」居住环境自然要差很多，不但空间狭小，房间只有十几平米，也没什么配套设施，除了卧室就是简陋的厨房。

长屋旁边往往有一座独立的小房子，那是「总后架」，也就是茅房。

再往前看就是另一条街的町家背面。

萧梦觉要租的当然不是长屋，而是町家的二层。

连续找了几家，询问过后要么是租金太高，要么是家里有小孩，不适合需要安静和私密性的灵能师，要么就是屋子毛病太多，住进去肯定不舒服。

源信智翩翩佳公子的良好形象为看房的过程平添了许多便利，没有屋主拒绝他的请求，任他仔细参观房子各处细节。

萧梦觉也是眉清目秀，虽然一身自身番普通公服，身份地位不高，但屋主们也都对之十分亲切，这让他感受到了好皮囊的重要性。

从街头走到街尾，正当两人准备去四番街看看时，路边屋子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我看两位好像在找房子租，不如来我家看看吧。保证便宜，屋子也整洁牢固。”

随他走进屋子，发现果然如他所言，十分整洁，甚至可以说一尘不染，因为正有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子在默默地打扫。

“我叫小川，这是我的妻子伊豆，她每日都会检视屋子，保证整洁。而且我们没有孩子，绝不会吵闹。

“我们住一层，出租的是二层，租金方面，我现在急需用钱，可以给到很低，十五匁银，但需要立即支付两个月租金。”中年男子有些谄媚和急切。

十五匁银月租约等于一枚「一分银」，以自身番的薪水，直接就去了一半，但租整个二层这价格是很低的了，市价一般都得二到三枚。

源信智微微皱眉，看向萧梦觉：“环境不错，可以考虑，不过……你自己拿主意吧。”

看出源信智有些不愿意，屋主小川顿时急了，忙不迭说道：“这样，我可以让伊豆给你提供额外的服务，比如洗衣服做料理。

“如果想做一些更有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可能需要多付点钱。”

伊豆背对着众人，正在擦地，此时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小川呵斥道：“你有意见吗？嗯？敢多嘴看我不揍你。”

伊豆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沉默不语。

出云国的女人，大抵都是如此，有些女人敢偷情都不敢公然反抗，像绫奈理那种敢于顶撞丈夫的很少，像久子那种完全压制丈夫的更少。

不过，听说都城平安风气不太一样，不知是真是假。

看源信智习以为常的神情，说明小川这种不惜一切手段搞钱的方式很常见，大概这种对金钱的渴望到了几乎变态程度的町人不少。

萧梦觉沉思两秒，说道：“好，我租了，但有个条件。”

源信智讶异地看着他。

小川大喜过望，忙问：“什么条件，您说。”

“我每月多付五匁银，雇佣你妻子帮我整理房间，工作时间为每天初申（注1）到正酉。工作期间你不可以打扰她，不能叫她去做别的事情。”萧梦觉说道。

五匁银约为二百二十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大钱，能帮助一个女子暂时脱离魔爪，何乐而不为？

何况这屋子不错，干净整洁，二层视野开阔，开窗即是幽静的小巷，十分安全——适合逃生，价钱又这么便宜，他心里挺满意的，即使对方不答应附加条件他也会租下来。

小川忙不迭答应，当下两人就签订了租房合约，说是合约，实际上就是手写的收据而已。

无人之时，源信智忽然说道：“独处的时候小心，幽姬还没抓到，她很有可能找上门杀你灭口。

“一旦发现可疑女子接近，别犹豫，立刻跑到居酒屋求救，晚上也可以，修一住那里的。”

萧梦觉心下一寒，连连点头。

与源信智分别后，萧梦觉回到三番街自身番，处理了一下午公文，也算是开眼了。

这些公文记录的是三番街町人闹到自身番来的大小事，什么奇葩都有，妻子偷人、丈夫跟男人搞在一起抛弃妻子、被狗咬的受害者把狗咬死而狗主人索赔未果把受害者杀死等等。

下班后去两替商那里把「一分银」中的四枚兑换成了八枚「一朱银」和两贯铜钱，拎着沉重的两包铜钱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吃晚饭。

当晚，萧梦觉住进了六番街六十九号二层。

“萧桑需要……需要服务吗？”伊豆红着脸说道。

已经搬进隔壁、正因为没有浴池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水原千绘两眼放光。

注1：初申，即申刻上半段，约为15-16点；正酉，即酉刻下半段，约为18-1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