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1/1）
佟婳的小院，闹腾归闹腾，但十分欢乐。反观靖安侯府，则完全是另外一副景象。
主院里。
顾野一回来，就气冲冲的，脸也沉的厉害。
洛氏去看过了老太君，伺候老太君用了早膳，她也累了，正在摇椅上歇着。瞧着顾野那样子，洛氏心里奇怪。
“侯爷，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还至于让你脸色那么难看？”
“除了你的好儿子，还能有谁？”
“战骁？”
洛氏开口，她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疑惑。
顾野长叹了一口气，他这才开口，“我刚从外面回来，你知道我瞧见了什么？”
“什么？”
“我瞧见了清雅，她满身都是伤，人昏昏沉沉的，身上还有那种痕迹。
她被酒楼的小二抬着，送去了严家，那小二还说，清雅昨夜里，是跟严家的少东家严邵诚在一起的，两个人折腾了大半宿。
他们毫不避讳，把那点事说的绘声绘色，我听着老脸都臊得慌。
可严邵诚说他是喝醉了，根本不认账。
现在，清雅人还在严家门外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脸都丢尽了。
清雅是被战骁带走的，要是没有他的安排，清雅能逃的出来？能跟严邵诚勾搭在一起，把事情闹成这样，这样被人羞辱？”
听着顾野的话，洛氏倒是平静，她只是蹙了蹙眉，便再没了其他表情。
她也承认，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顾战骁的手笔。
人打了，名声也毁了……
若谈这么多年，苏清雅住在靖安侯府，单论这点人情，顾战骁做的是绝了点。
可是，若谈苏清雅买通医馆伙计，假装神医邀宠，还差点毒害了老太君……顾战骁做的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洛氏是心软，可她更护短。
洛氏看向顾野。
“跟苏清雅发生关系的是严邵诚，不是战骁，做了事情不认的也是严邵诚，不是战骁。苏清雅丢了名声，丢了脸面，这事赖不到战骁身上。”
“要不是为了佟婳，顾战骁能把事做得这么绝？”
“为什么不能？”
对上顾野的眸子，洛氏的语气里，也多了一抹恼意。
“苏清雅对娘做了什么，我不是没跟侯爷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顾家没有报官，没有让她蹲大牢，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相处的情分上了。
她想伤害娘，还动了手，战骁还不能给她两分教训？
怎么着，顾家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见洛氏语气不好，是真动了气，顾野抿着唇，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侯爷什么意思？”
白了顾野一眼，洛氏冷声继续。
“从前识人不清，是咱们眼拙眼瞎，事情闹到这一步，若还识人不清，岂不是愚蠢？
是咱们从一开始，就没认清苏清雅。
人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清雅有今日，是她自己走错了路。咱们现在心里堵得慌，那也是咱们犯下的错，要承担的果。
这跟战骁没关系，跟佟婳更没有关系。”
说到佟婳，洛氏的声音微微顿了顿，她看向顾野，叹了口气。
她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侯爷，我知道你心里，不太喜欢佟婳。
你觉得佟婳带着两个孩子，有损名节。你觉得战骁为了她，办事比之前更张扬，更跋扈了，有些不通人情。你觉得她影响了战骁，会对战骁不利。
可这不是你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的理由。
更何况，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
因为喜欢，才会想要守护。因为喜欢，才会打破原则，屡屡妥协。
若战骁对佟婳，跟对其他女人一样，冷冰冰的，连说话都懒得多说两句，那又何谈感情？侯爷，战骁能有个喜欢的人，这不好吗？”
顾野又何尝不盼着顾战骁能有个喜欢的女人？
但佟婳，和他想的差太多了。
“佟婳她……”
“那是战骁的事，跟侯爷有什么关系？”
知道顾野要说什么，洛氏不等他说完，就将他的话打断了。
“侯爷，战骁不是小孩子了。
他精明强悍，能文能武，他少年领兵，一战成名，这些年他从没吃过败仗，因为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实现所求，达到目的。
是，感情和打仗不一样。
但至少在这段感情里，战骁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也在为此努力，他更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到桌边上，洛氏拎着茶壶，给顾野倒茶。
看着袅袅水雾，她轻笑。
“人总爱托大，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可是侯爷，咱们这当爹娘的，自以为见了许多风浪，通透老练，咱们还不是看走了眼？咱们还不是把苏清雅养在身边，差点酿成了祸事？
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所做的选择，全都是对的。
你我也是如此。
就算我们为战骁选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他也未必幸福，而他选择佟婳，也未必不幸。既然结果都是不确定的，为何不能让他按着自己的心意活？
那是他的人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洛氏端着茶，递给顾野。
她叹息着继续。
“是，佟婳也许有很多不好，可是，她总也有她的好。那些好，你我看不到不重要，战骁能够看到，能够喜欢，这就够了。
也许有一日，战骁会碰到了墙，撞破了头，也许结果，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
但那有什么关系？
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人是求仁得仁的。
情字之所以磨人，还不是因为有了太多美好的期许，却最终劳燕分飞，各奔东西。也因此，终成眷属四个字，才显得那么珍贵。
一个大男人，为一个心爱的人倾尽所有，这有什么不行的？
就算一无所获又如何？
感情不是生意，也没有那么计较得失。
在适当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护自己想护着的人，无愧于心，回首无悔，这不就挺好的吗？”
洛氏苦口婆心。
顾野端着茶，没有喝，也终是没有再开口。
这时候，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侯爷、夫人，将军带着佟小姐来了。”
顾野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倒是洛氏，轻声笑笑，“侯爷，你没有见过佟婳，你对她的看法，九成来自于苏清雅。可她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信，相爷还没想明白吗？你该见见佟婳的，也许，见过了之后，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我……”
“怎么，人家丑媳妇不敢见公婆，你是丑公公不敢见儿媳妇？那我自己去，以后抱孙子，你也别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