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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白虹(1/1)

白虹贯日报仇归。

老人都说白虹贯日,不是大吉,便是极凶之兆。

苏灵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从太阳的正中间划出一道细长的白线,那条线愈变愈宽,成为一个纺锤形状的霓光,像一支长镖扎穿了太阳。

“白虹贯日......”她自言自语。

距离上一次看见白虹贯日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天有个人替自己的恩人去杀了人,心中痛苦,遂自杀,被暴尸于市,死状惨烈,哀嚎遍布。

“你在看什么?”刘清源从外面回来,瞧她看得入迷,走到她身后,帮她荡起了秋千。

苏灵真仰头的幅度更大了些,直到能直接看到身后的刘清源,“你看!”

刘清源看着白虹紧紧皱眉,伸手轻轻捂上了灵真的双眼,“一会儿伤到眼睛了!”说罢在灵真额头轻轻一吻。

“你今天生意谈得如何了?”

“嗯,自从你教了我商贾之道,这没几天生意就有苗头了!”他点了点灵真的鼻尖,“以后呢,我就努力赚银子,然后养你!我们俩就永远在这里好不好?”

“可是......”灵真犹豫,“我们只能在一起三年啊!”

刘清源的笑容僵住,“如果过了这三年......你还会愿意留下吗?”

她看着刘清源,伸手摸了摸他的面庞,愣了一会儿,“会啊!”

“真儿......”他眼眸深邃,低头想要吻住灵真,只听见“啪嗒”一声,阁楼里发出了声响,让两人都回过神来。

灵真皱着眉头,“许是,子不语不开心了......”她抬头再次看向天,那白虹愈发亮了。

那是一片白雾笼罩形成的宫殿,能清楚的看见它的瓦片、雕花和门口挂着的灯笼,可这一切都只有形状,而没有实体。

来往的侍女都像是漂浮在半空走路,她们手里拿着各式的水果、糕点走进宫殿,此时,霓仙趴在白雾聚集成的桌子旁,将脸埋进袖子里痛哭,滴下来的泪水化作新的白雾聚集在桌子上。

“小姐,婆婆说,让你好歹喝些吃些,她定然能让那姓季的娶你。”

侍女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白雾将托盘紧紧扣住。

“我不吃!”霓仙伸手将桌上的东西掀翻,东西落下,陷入白雾通通不见。

几个侍女连忙跪下,求她不要生气。

“她能有什么办法,季公子就是不喜欢我,我怎么样他都不喜欢我!”

“小姐能歌善舞,还是个体贴疼人的,季公子只是不了解你,他若是了解你了,定然是喜欢你的!我听说凡间......”

侍女还没说完,霓仙一把抓住她,“凡间说什么?”

“凡间嫁娶要让男女相看一番,还要三书六礼,纳吉问名,可繁琐呢,这季公子与您只是同乘一条船,也没有过多交流,第二面就要他和您成亲洞房,许是吓到他了。”

霓仙点点头,“是啊,他是个凡人,定然是要按照凡间的规矩来的。”她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就往外面跑,后面的侍女又着急地追上去。

此时的季眠坐在牢笼之中快要虚脱,那老妪说了,只要他不同意,便让他饿着,直到饿死。

他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搭在铁栏杆上,头也靠着低垂着,双颊凹陷,张着嘴用力呼吸。

“季郎!”

霓仙奔了过去,黄鹂鸟一样的声音甜美地喊着。

“季郎你怎么了?”

季眠甚至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想要张口说话,只能发出一个半虚半实的“水”。

“快!快去拿露水!”

霓仙很是心疼,跪坐在那里,把手伸进牢房中握住季眠的手。

“小姐!露水来了!”

侍女拿来一片手掌大小的卵叶,里面盛着露水,霓仙接过,经过牢房,别扭地托起季眠的头,将露水喂到他口中。

季眠咳了一声,似乎是感受到了露水的滋润,呼吸不再那么沉重,缓过来之后突然松懈,昏了过去。

“季郎!季郎你别吓我!”霓仙带着哭腔喊着,“你们,快把这个地方打开,我要带他出去!”

“小姐,婆婆说了,谁都不能打开这里。”

“可季郎就要死了!我来开!她不会说我的!”霓仙找不到锁住牢笼的铁链和铁锁,只能用力摇晃。

身后传来那老妪苍老的声音。

“霓仙!”

霓仙回头,赤着脚,快速跑到老妪面前,“阿娘!求您了,放了季郎!”

老妪同样身着着白袍,面色如同她的衣服一样惨白,她铁青着脸,丝毫没有半分感情,“他若同意娶你,我便放了他。”

“阿娘,他现在这个样子,话都说不了,求您了!”

老妪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遁入白雾之中,消失不见,

霓仙站在那里疯了一样喊着,“阿娘!阿娘!我求您!阿娘!”

季眠听见了她喊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瞧不清对面的人,只虚弱地喊着,“泠鸩,是你吗?”

“是我!我在呢!”霓仙也没有听清,只顾着答应 ,冲上前握住季眠的手,“我在呢!季郎!”

“泠鸩,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霓仙一愣,泠鸩是谁?难不成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松开了季眠的手,心里突然想像被人捏了一下,疼又不疼,痒又不痒,喊不出来,也挠不到。

“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季眠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下,他似乎是拼着力气喊了出来。

你先回过神,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她手指触摸到了一丝滚烫,舌尖轻触,咸滋滋的......他流泪了吗?

“季郎.......”

刚才那一声让他再次昏了过去,霓仙心疼,自己赤着脚又捧着卵叶一趟一趟取着露水,喂到季眠的口中,即便他无法下咽,露水从嘴角流出。

最后双脚通红,隔着牢笼靠在季眠身后。

“季郎......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昆仑离日月很近,近到似乎伸手就能够到。那年的昆仑,日月同辉,一道白虹穿过,那天,发生了很多事......

霓仙双眼无神,低头呢喃,“但我还记得你......”

或许是那老妪心中不忍,季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那白雾垒成的宫殿,身下的雾气冰凉,让他忍不住翻身,却从榻上掉了下去。

掉下去也没有实感,只觉得自己掉入棉花中,被拖住。

可他还是惊醒,冷静了些许,看着四周。门口的侍女听见了动静,进来瞧了一眼。

“这里是哪儿?”

季眠问,但侍女却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喂!”他喊也无济于事。此时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此时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要与这大殿融为一体。

他走在殿里,伸手去摸那刻云纹的窗框,拿起云桌上的茶壶打量,这里的一切似是仙境又觉得奇怪。窗户外面有东西飞快闪过,他探头出去,是两只黑白兀落在了大殿对面死死盯着这里,身子僵硬,眼睛却在左右转动。

“季郎!你醒了?”

霓仙的声音传来,她提着蓬松的白裙朝着季眠奔跑过来,从她身上能够看到少女最灵动和可爱的样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

季眠的脑海中浮现过那日他被拉进宫殿成亲的事情,这是那老妪的女儿,名叫霓仙的。

“季郎!你身子没事了么?让我看看!”霓仙上前来就拉着季眠左看右看,满眼除了他还是他。

季眠对这个称呼,以及霓仙的热情很不适应,他僵在那里不敢动,“霓仙姑娘,你这是......”

霓仙突然靠近他,伸手将他的眼皮扒开,仔细看了看,“还得再养上几日才能好呢!你快躺下休息!”

季眠就像她的布娃娃一样,被提溜过来,又被提溜过去。

“霓仙姑娘!”

他从榻上坐起来,抓住霓仙的手腕。

霓仙盯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娇羞地笑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季眠的那只手上,而季眠却是只想拦住她,语气过于着急,“这里是哪儿啊?你母亲呢?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一连串的问题让霓仙听得稀里糊涂,只听见了最后一个,于是开始愣神,看着季眠的眼睛久久没有挪开,自己眼睛里的泪珠啪嗒啪嗒掉着。

“你要回去?”

“是啊!我得回去!”

霓仙眼睛上的一层光突然消失,“你回去做什么?去找泠鸩么?”

“泠鸩?”季眠惊讶,“你也认识泠鸩?”

“不认识......”霓仙摇头,很是失落,“我听你梦里喊过她的名字。”

是吗?他竟然在做梦的时候喊了她的名字吗?季眠听到这些沉默了,因为他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他好像看见泠鸩来救他了,又来救他了。

他冷笑,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自己于泠鸩而言,只是一把钥匙,她如今正高兴地同其他人长相守,钥匙丢了,找下一个就是。

“我要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什么事情?我陪你一起!”霓仙丝毫不松口,她只想要跟着季眠。

季眠微微蹙眉,他不明白为什么霓仙会突然如此,或许......一开始就不是和那老妪说的一样,他们从始至终都在骗自己,没有什么缘分,而是她母女二人商议好了,就要绑了自己过来。

门口的黑白兀叫了两声。

两人同时被这嘶哑难听的声音喊得回过神。

霓仙眼神明显慌张了起来,她紧紧握着季眠的手,“季郎!你留下吧!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这里没有凡间的痛苦,你看过太多的悲惨了,你该休息了!”

季眠疑惑,“你怎么知道......你......”直觉告诉他,霓仙没有那么简单。

“我是西天门的仙子,我自然什么都知道的!”她的表情很不自然,这些话像是说给谁听的,“季郎,我不好吗?这里不好吗?我们不要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就在这里一起生活,直到永远!好不好?”

季眠猛地甩开她的手,站起来想要冲出去,可方才明明看到的那个门,现在却没有了,他绕着这整个屋子跑着,却一个门都没有,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窗户,可就在他过去的时候,窗户也从一个方框逐渐缩小,变成墙壁,与之消失的,还有窗户外面那两只黑白兀的诡异的眼神。

“你们到底是谁!”季眠喊着,他转身紧靠着才变成墙壁的窗户,指着霓仙,“你不要过来!你们到底是谁?”

霓仙皱眉,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季郎,你......”

“你别过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慢慢坐在了地上,开始抱头痛哭,“我只是一个凡人,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耍我了!我自小苦读,换得功名,谨遵恩师之道,立志学的所成要赤心奉国,可我一直敬仰的恩师死了,我已经不知道我追寻的所谓真理还是不是我心中所想,眼中所看到的了!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凡人!你们为什么要盯上我!”

看着他痛哭,霓仙也跟着流泪,她走上去拥住季眠,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背,“季郎,你不要这样,我不会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

“你到底是谁?”季眠缓过神来,刚才撕心裂肺地喊,将这几天他心中所有的积压的崩溃全部喊出,这会儿声音格外沙哑。

“你忘了么?我是白虹啊!季郎,我是白虹!”

“白虹?”

季眠并不记得,他也不知道霓仙说是什么,难不成他们之前见过吗?

还是......前世?

霓仙看着他的眼睛,双手抹去他的眼泪,笑着点头,“是啊!你不记得了吗?之前我一直陪着你,那会儿我还没有修成人形,我只是日月周围的一道白虹!”

他此时在脑海竟然又闪过了那个黑暗的巨坑,巨坑里的人疯狂撕扯他的皮肉。一股刺痛从尾椎直达天顶。

“呃啊......”他按着太阳穴,将头埋进双膝。

“季郎,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能看见自己掉入一个巨坑,那里的人哀嚎向我奔来,撕扯我的身体,每次想起,不是心悸便是头痛。”

霓仙手足无措,“许是,前世记忆?”她思索一番,“没事,季郎!我帮你想办法,我去找我阿娘,我阿娘有三千年的修为,她一定知道的!”

季眠抬头,他觉得霓仙并不是一个坏人,如果真如她说的那样,那她是能帮自己离开这里的,于是他扯住了霓仙的衣角。

“霓仙,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霓仙动容了,只要她看见季眠的眼睛,心就软了,她不想管任何的事情,只想满足季眠的要求。

她是日月同辉生出的白虹,本无心修炼,只愿无忧无虑做那一道最灿烂的白虹,可为了见那暖玉的转世,她愿意经历苦修的折磨,化成人形,来寻他。

若它转世为女子,她便化作男子去娶她,若它转世为男子,她便化作女子去嫁他。

她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了.......此时,她只想把所有都给季眠。

“我带你走!”她的泪珠再次落下,因为她知道这句话说出来,自己会承担多少的后果,“我带你走,但......你能不能,带上我......我想跟着你!”

季眠他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带上霓仙的,纵然前世遇见,可他却对眼前的霓仙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也不想要再掺和所有和凡间无关的事情。

可他说不出骗她的话,他不能昧着自己的心去骗人。

霓仙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犹豫,苦笑,“没事,我不强求你!”她用袖子擦干眼泪,“这里是西天门,你一个凡人是下不去的,只有找到当初那块麻布,你就等踩着它回去了!”

“麻布?在我之前的衣服里!”他看着自己现在的寝衣,“你能帮我取回来吗?”

“可以!拿到麻布,你就赶紧走吧!”

“当真?”季眠很是着急,这就是这样着急,让霓仙更加心痛。

“当真!”

她转身往外跑去,本来没有门的宫殿,突然又出现了门。季眠松了口气,坐在那里眼神涣散,他已经很努力在接受这一切了。

他已经想好了,回到凡间,会先去看看恩师的家人,然后回到老家,做一个教书先生,走当年恩师的路,但他不会再踏入名利场一步,什么鸿鹄之志已然不重要,只要平淡安稳过完一生便可。

“或许,我就不该心软。”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又被打破。

老妪一手拄着杖,一手拖着霓仙走了进来,霓仙已经没有了知觉,任由这老妪摆布,像木偶一样被架着。

“霓仙?”季眠喊着,“你把她怎么了?”

“季眠,你不能离开西天门!”老妪的语气很是严肃。

他不明所以,“为什么?留着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就只为了让我和霓仙成亲?可霓仙已经答应我了!她不会强求我了!”

“她答应你了?我同意了吗?”老妪冷笑,她看了看霓仙,“她不是我唯一的女儿,虽然她是最璀璨的那一个,但如果为了白虹一族,我可以牺牲她!”

“白虹一族?”

“你必须!留在这里!”老妪开始发怒,整个大殿消失不见,她抓着霓仙慢慢飘起来,灰白的头发和宽大的袖口也跟着上飘,每一处都在散发着她的怒气,“本想利用霓仙将你留在这里,可你却不识抬举,明明能抱得美人归,安安稳稳度过余生,却偏要寻那难受的!我成全你!”

瞬间,老妪的身后多出了几条刺眼的白光,那些光形如丝绦,利剑一样像季眠刺过来,缠住他的双手双脚,似桑丝快速在他身边缠绕,形成一个蛹,将他从头到脚牢牢捆住,只在鼻腔处开了一个小孔供他呼吸。

季眠觉得自己忽然头脚倒悬,老妪将这个巨型的蛹倒吊起来。

“现在无人能来救你了,你就在此地等着吧,终会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他喊着,“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可外面无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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