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初生的朝阳(1/1)
章舒华很快平静下来。
费曼德医生问她最近有没有肚子疼过。
她说没有。
费曼德医生给她配了西药,告诉她按时服用,他最后说是吃坏了。
但是章舒华今日从头到尾就只吃了陈嫂的一碗面条而已,怎么会吃坏了呢?
陈嫂便也有些急了,她急着跟冯靳洲解释,“少爷,我这面跟之前一样煮的,怎么会让章小姐吃坏了呢?”
冯靳洲还没说话,章舒华却突然开口了。
她说:“陈嫂,别担心,跟您没关系。”
她知道并不是陈嫂的问题,是她身体的毒素还没清干净。
季凤白当时跟她说过,她因为吃得少所以才有机会捡回一条命来,解药虽然服用了,但是毒素也是慢慢从体内清出去的,想来她今日在外头冻了一天,又饿了一天,胃在给她作祟呢。
她没说实话,扯了慌,说:“我早上贪吃,多吃了几口糖糕,晚上又喝了酒,喝多了才这样的。”
冯靳洲晦暗不明看她,然后打发了陈嫂和费曼德医生离开。
闹腾了那么久,屋子里终于又归于平静。
冯靳洲走到她身边坐下,沙发不小,他却挤在了她身边。
章舒华挪了下屁股想要跟他隔开些距离,冯靳洲索性伸手一把抱起她让她坐在了他腿上。
她始终低着头,不愿去看他。
冯靳洲瞧见了她红着的眼眶,没有安慰也没有柔情,他说:“把药吃了。”
章舒华听话,侧身去拿水杯和药片,咕噜咽了下去。
然后放下水杯,在他怀里待着。
冯靳洲伸手覆上她的肚子,慢慢揉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发过脾气后就再没了先前的氛围。
章舒华被他凶得又一声不敢吭。
冯靳洲也不哄。
没一会儿,章舒华居然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想来吃过药后疼痛轻了,肚子被带着温度的手掌慢慢揉着,也是异常舒服,她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一夜熬到现在,又哭又闹又吐的,肯定没精力了。
冯靳洲听到她微微沉下去的呼吸声,低下头来看她。
她还是皱着眉,眼角也还带着些湿润,大概是怕他又凶她,不敢哭出来,就一直憋着。
他又想到刚才她被他吼声吓住的模样,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撒腿就跑。
冯靳洲起身,将她放上床,随后出了卧房去了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除了书桌外还放了个很大的沙盘,椅背后的墙上挂着很大的一张地图。
冯靳洲站在桌边点了烟,一口下去有些呛了喉。
他其实今晚也没有吃,只敬了冯督军一杯酒而已,胃里空着,却不想吃任何东西。
烟雾散在他面前,遮住了他落眼的沙盘。
朦朦胧胧间天光亮了起来。
江城的日出不算早,尤其冬季更加,窗口远处扬起一片昏黄,是初生的朝阳见了头。
冯靳洲便倚在那沙盘边,迎着日头抽完了一整根雪茄。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章舒华还睡着。
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他掀了被子上床,带回来的烟草味让她伸手揉了揉鼻子。
但是她没有醒过来,落下的胳膊正好搭在了冯靳洲的肩头,如同窝在他身旁一样。
冯靳洲就没有再动。
章舒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日头移到了西边。
她睡得很沉,醒来时看到屋内的环境还有些诧异,反应过来,想起了昨日的事。
这里是冯靳洲的房间。
她昨夜留在了他的房间。
但也说明不了什么,他昨夜对她的警告她记忆犹新。
冯靳洲不在身旁,她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睡在这里。
肚子已经不疼了,胃里有些发酸,应该是太饿了的关系。
她侧身掀开被子,看到床头放着叠得整齐的新衣服,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她的衣服昨晚被冯靳洲撕破了。
章舒华伸手拿过那衣服,打开来看时发现是一件橘粉的绣花旗袍,和她自己平时穿得实在是差太多。
她平日里都是些老旧的款式,不仅如此,颜色也都是朴素单一,一眼看去便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朝气。
但是这件橘粉的旗袍,款式新颖颜色亮丽,她跑进浴室换上的时候都不太敢出卧室的门。
旗袍是厚实的面料,丝绒的,在室内穿正好合适,床头还折了一件尼质的白色披肩,搭在肩头,又配上那橘粉的旗袍,颜色一跳,更加让她看上去端庄典雅了许多。
她本就白,配什么都好看。
她推门出去,朝着楼梯口走去时耳边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止陈嫂,有其他陌生的声音。
听到陌生的声音,她的步子便顿在了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