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飞蛾般燃烧（1/1）

异人小镇某处不知名的工厂内，

苏安然他们抵达了任务线索给出的位置，一路上并没有任何阻挠，好似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已然废弃的工厂，苏安然他们两两一组分配，合力探索是否藏存着虚空入侵的能量波动。

苏安然自然是和薇丽儿一组，彼此之间也比较熟悉对方的作战方式，方便掩护以及撤退。

另外一组自然是莉塔与普娜格菲，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从学校里便是交好的好友。

作为给新人第一次的调查任务，虽然只有D级，有点难度，但是都是一阶觉醒者组队能够应对的。

工厂的走廊里，布满了锈蚀的痕迹。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发出，唯有恒久不变的脚步声重复。

“你那边状况如何？”薇丽儿对着通讯的仪器那边的莉塔她们询问道。在探索的时候为了都保证着对方的安全，会时不时就间隔一段时间确认信息以及安全。

“我这边状况一切正常，暂时没有探测到虚空能量波动。”普娜格菲冷静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来。

“我们这边暂时也没有发现。”一阵沉寂，象征着对话的结束，只有走廊上苏安然与薇丽儿彼此的脚步声。

虽然现在正是白天，有依稀的光透过破旧的天窗，但整个废弃的工厂却依然显得有些昏暗。

昏暗当中，苏安然看着薇丽儿的背影，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薇丽儿停下了脚步，苏安然一时不察正要撞上去，却被薇丽儿有些警惕的躲过，脸上浮现紧张的神色，看见是苏安然，红宝石中般的眼眸中警惕消散。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可是将身后托付给你了！”薇丽儿有些不满，看见苏安然有些心不在焉，语气有些微微的训斥气息。

要知道现在他们可是在任务当中，哪怕是比较安全的调查任务也应该打起十二分精神。

苏安然连忙道歉，待到看见薇丽儿脸色稍微缓和，他说出了自己走神的理由。

昏暗里，苏安然的眼神像是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将视线投向了不知名的某处。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神带着属于思考的光点，开口道：

“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夜里遭遇的事情吗？我觉得虚夜司对于这次虚空能量波动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

薇丽儿当然知道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卡里斯的突然出手，他们恐怕只能和对面展开夜里的追逐逃亡，等待虚夜司增援的到来。

“可能是巧合吧？毕竟这样比较安全的调查任务没必要耗费人力物力，甚至靠我们普通的一阶能力者都能够完成。”

薇丽儿没有说他们是学生的身份，而是强调了作为能力者的一面，这也代表着薇丽儿承担的责任不同。毕竟薇丽儿终究有成为圣女的机会，哪怕现在是见习圣女···

意识到薇丽儿的话中蕴藏的意思，苏安然没有感到意外，但是还是将自己的想法继续阐述下去，薇丽儿也同样耐心的倾听。

“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是任务的执行者，而不是在学校的学生，应该去承担任务当中的风险与责任，毕竟是在能力范围之内···”

苏安然语气一顿，接着像是缓了一口气般的说道：

“···但是凡是都有能力之外的事情，如果意外同样发生于以后要执行的或者现在的任务，我在想该怎么应对？”苏安然他有些担忧，上一次他们有卡里斯为他们解决意外，但是人生哪能没有意外？

甚至于自己以后真的有能够面对自己无法处理的意外的能力吗？

苏安然第一次对未来感到些许茫然，并非是找不到前路，他只是觉得未来的道路漆黑的不见道路，有些让他···畏惧？

薇丽儿看见苏安然有些出神的眼神，闪烁着脆弱，并没有去回答苏安然的问题，在她看来这样的问题的答案甚至是十分简单。

“未来总是变幻莫测的，我们都无法预测下一刻究竟是突如其来的灾难还是继续的和平···”薇丽儿靠近了苏安然，将青葱嫩白的手指轻轻的点在苏安然的额头。

视线里，纤细白嫩的皓腕仿佛蕴藏难以想象的力量，将苏安然从自己奔涌的思维海洋当中拽出来；同样也重铸了苏安然的脆弱。

“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无法触及的意外——”

此时苏安然他们正好停留在一废弃的房间，也许是是高级员工的办公室，外面破旧的窗户大开，属于黄昏的光芒悄悄的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苏安然这时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探索这处废弃的工厂有些久了，夜晚即将迫近。

薇丽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黄昏最后的光与她红宝石般的眼睛颜色混合，形成瑰丽的赤金色。如同夕阳坠落之前最后的一次燃烧。

而沐浴着黄昏的薇丽儿，像是对应着传说中救苦救难的圣女一般洒下高洁。额头传来薇丽儿指尖的柔软触感，苏安然有些愣神的对视着薇丽儿的眼眸，对方没有回避。

薇丽儿原本温柔的眼神柔和成属于她的坚定。

她像是对苏安然承诺一般的开口道：“——也许我们最后的命运付之一炬，但在你之前我会先作为柴薪燃尽···”

明明是如此沉重的话题，她却笑靥如花。盛大的夕阳落幕，也同样只能在薇丽儿的决心之下沦为背景。

苏安然看到有些出神，哪怕夕阳最终已然落幕，少女却仿佛化作火炬一般燃烧，苏安然心中的黑夜突然涌现出光亮，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与温柔；

雨夜当中的漆黑被划破，少年忍不住抬头望向光亮来源。

少女的话语逐渐随着世界的明亮而有些模糊，哪怕如今即将坠入黑夜，却有什么东西填满了内心，让苏安然心里有些感到安心。

苏安然有些忍不住的轻笑，明明想要拼命忍住的，但是就是难以克制，他有些不自觉的勾勒出发自内心的诚挚微笑，有些莫名奇妙的升腾起高兴的情绪，在心中好像是油遇到火，不停的燃烧。

并非是对少女决意的忽视，反而更是因为被这份因为温柔而燃烧的决意守护而感到的庆幸、感激、安心的种种情绪混杂···才更加难以抑制的感到高兴——

——原来仍然有人如此在意着你，坚决的守护着你，世界上仍然存在着自己的归宿！

念及至此，苏安然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想法，他轻轻的低语，趁着少女的决意尚处高昂···

用她听不清的话语，像是在感激，亦像是在约定···

“当你开始为尘埃般的我而燃烧之时，我亦会如飞蛾扑火般，率先燃尽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