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知（1/1）
来福和来喜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向大少爷禀报这几天的探查情况，他们不停地戳着彼此，踌躇不前。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裴正浩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两人尴尬地抬起头，却看到裴正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表情。
“你们俩在那边嘀嘀咕咕什么，有事就说。”裴正浩看了一眼他俩，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正沉浸在王氏刚才说要与宁家退婚之事。
没了宁家的扶持，父亲总不能永远看重弟弟吧……
来福谨慎地凑到裴正浩面前，尽量避免打扰他的思绪：“回少爷，西院那边，最近这几日似乎是要收购城北的几处地。”
来福的话让裴正浩更加困惑了。他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收购荒地？”他转向来福，“前几天他不是还到处看房子吗？”
“回少爷，那边的奴才去看过，荒着许久了，什么都中不了。”来福也很疑惑，不知道二少爷这次做的是何用意。
裴正浩沉吟了片刻，他这弟弟又玩什么名堂？
“老爷可知这件事？”
“奴才派人盯着呢，刚才得到消息说二少爷去老爷书房了，八成说的就是这件事。”来福紧跟着回答道。
裴正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平静但却显得更加警醒：“嗯，盯紧点。”
……
裴项明回府后直奔父亲的书房走去，今日他必须要把事情跟父亲说清楚。
妾室柳氏正在屋里与裴老爷调笑着，下人们在屋外眼观鼻鼻观心，见自家二少爷急匆匆地赶来后，连忙把他拦在了外面，低着头不敢看他。
裴项明无奈。
父亲这几年对家族生意越发的懈怠，几乎所有的家族事务都要由自己一个人来处理，父亲却开始沉迷女色，妾室越娶越多。
“父亲，儿子有事要对您说。”裴项明站在屋外，对着门口说道。
“哼！”柳氏一听是二公子来了便娇嗔地冲着裴老爷一噘嘴，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裴老爷见爱妾生气，赶紧凑在她耳边低声哄道：“项明找我是正事，你回屋与丫鬟们耍会牌，晚上我再去寻你。”
柳氏只好作罢，媚眼如丝地望着裴老爷，点点头出了房间。
裴项明见柳氏从屋里出来，便礼貌地让开了路，柳氏却冲他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子，扭搭着身子走开了。
“今日可见到了宁家人？”
裴老爷假模假式地站在书桌前翻阅着账册，试图掩饰心中难堪。
“见到了，父亲。”裴项明站在门口不远处，不愿再外前走。“我在城外看了几处地，已经下了订，没有走家中的账。”
裴项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想说的话。
父亲从小对自己极为严格，小时候自己眼中的父亲总是一心扑在家族的事业上，从不可能在白日里与妾室们在书房调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上一世根本没有察觉到。
裴老爷放下账册，不解地看着裴项明：“你买地做什么？听你母亲说最近你在寻外面的房子，难道你还没有死心？”
“儿子要在那几处开垦茶田。”
裴项明没有瞒父亲，地就摆在那里，他要做什么父亲早晚会知道，倒不如一早就告诉他。
“你这不是在瞎折腾吗？城南府外的那片荒地你以为当初祖父辈没探查过？”裴老爷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裴项明，“那片土地根本就不适合种茶，连菜都活不了！你这是在做无用功！”
裴项明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裴老爷的反应有了预料。
裴老爷见裴项明不说话，气得更狠了：“南溪城的产业怎么办？我就问你！咱们家的正经产业你不帮我管了吗？”
裴项明见他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耐着性子开口道：“此事儿子正准备跟您说。如今我与大哥渐渐都大了，您也总不能放着大哥什么都不让干，南溪城的产业这么多年已经步入正轨，有些事大哥在家也是可以处理的。”
裴老爷眉头紧锁，小儿子说的事自己之前也考虑过，大儿子在商业上面也是有些天赋的。
虽然自己并没有过多栽培过他，但只要之后多提点些，应该问题也不大，只是……
自己与妻子考虑到大儿子的腿……
尤其是妻子，她总是担心大儿子处理事务总会出门，怕自己儿子被别人说三道四……
让大儿子接管南溪城的事务，还需从长计议。
“你个大哥的事自有我与你母亲替他操心，你现在只需管好家里的产业就行，至于买地的事……”
小儿子又是买房又是置地，现在还要把事务交予没经验的大哥。一开始不相信妻子说辞的裴老爷现在也终于清醒，绝不能让儿子听了宁家的教唆！
裴老爷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行。虽说不走家中的账，但我也不能让你如此糟蹋自己的钱财！”
“儿子今日来，只是告知一下父亲。”裴项明深吸一口气，与父亲根本说不通，“儿子告退。”
裴老爷瞅着小儿子离去的背影气得直吹胡子瞪眼，这小儿子软硬不吃啊！
裴项明离开后，廊下的小厮趁机独自一路小跑去了后院花园的约定处。
来福早已经在那里等候，听到父子二人的对话之后，他感到震惊不已，背后不断地流下冷汗，他急忙拿起衣角擦了擦额头。
好家伙，最近这俩少爷一个个行事怎么都那么乖张？
来福快步回了东院，瞅了眼正在屋外候着的来喜，他便知少爷此时不想叫人打扰。
“少爷歇了没？”来福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声说话，东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保持安静已经成了必备的规矩。
来喜见他回来了，喜笑颜开地给他掀了帘子。“没呢，快进去吧！”
裴政浩听到来福说老爷并没有同意弟弟的提议后，心脏感觉仿佛被捏紧一般，他一把握住桌边的茶杯，指甲正深深地刻进了陶瓷杯壁之中！
几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心都被陶瓷刺痛了，他的自尊心遭到了重创，就像他手里的茶杯被摔落在地上，碎片洒落成一地。
为什么？
“他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母亲那样！父亲也那样！”
裴正浩脸色铁青，愤怒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刺穿，他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倒在地，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他裴项明什么意思？假惺惺地说要放弃南溪城的产业？他是在怜悯我吗？”
裴政浩苦笑，拿手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来福：“你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来福手足无措，今日的消息的确让人震惊，这么多年老爷一直把家族业务交给二少爷管理，对待大少爷却像个外人一样，他与来喜这么多年一直看在眼里，心里替少爷惋惜。
听见少爷崩溃地质问自己，他不知道也不敢说什么去回应少爷。
“少爷息怒。”
“呵，这么多年了，什么心疼我？“裴正浩苦涩地笑着，”不过是嫌弃我这条腿出门给他们丢人罢了……”
从一开始父母应该就放弃自己了吧，既如此……
我的弟弟，你不是要放弃南溪城的产业吗？
那就别怪哥哥把事情做得绝了……
“去打听打听卖家是谁？卖地这么大的事，‘族里人’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