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见相杀（1/1）

姜戈从睡梦中醒来，昨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通红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无力地躺在床上，转头看了看闹钟，距离响铃早早醒了半个小时。他闭上眼脑海中的久远记忆也随之而来。闹铃准时响后，他睁开眼，整理好穿戴，开着车朝上班的方向驶去。

这段记忆对于他来说，有时清晰，有时却很模糊。那是距离现在已过去了六年，刚去警校报到的第一天。

九月中旬，天气依旧炎热，烈火般燃烧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人心焦灼，心情烦躁。大批的新生进入了学校，学校的场景可以说是热闹的集市，各个专业宣传招生，大量送孩子的家长，喧嚣声，吵闹声。学姐和学长在前面嚷嚷着，帮着新生搬行李，“呦，不好意思啊”。学长抬头看了一下被撞的人，这人得一米九多了吧，长的真高，姜戈看着他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双臂扛着一个行李包，露出大白牙，跟姜戈道歉。

姜戈看了他一眼，冷漠说道，“没事”

本身就185的他格外关注着姜戈的身高，开玩笑地说着，“你怎么长的高，吃什么长大的啊”，姜戈没在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姜戈拿着行李确认了一遍寝室号，向前面的一栋楼里走去。刚进去就被一个男生挡住了去路，只见那男生弯着腰搬着行李，想要直起身来，可行李实在太重，只能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姜戈看着他慢悠悠的挪着行李，眼神逐渐变得不耐烦了些，皱着眉头看着他接下来愚笨的动作。等了有两分钟左右，终于他看不下去了左手拿着自己的行李，右手把他的行李提起来，眼神聚焦在楼梯间，冷漠开口：“几楼？”那人微微愣了一下，他伸手擦了擦汗，张口说道，“五楼。”姜戈搬到五楼时，把行李放在了楼梯口，自顾自地向前走到自己的寝室里。那人终于追了上来，却发现人已不见，他提起行李走向自己的寝室。一开门，姜戈坐在椅子上正收拾东西，他跟自己居然在一个寝室？他放下行李，走到姜戈面前，挠挠头笑着对他说，“谢谢你啊，我要不请你吃饭吧”，“不用，把门关上。”“哦，好”

把门关上之后，他走到姜戈面前，微红着脸向他介绍“我叫杨旭，怎么巧，你帮了我，我们还在一个宿舍”。从这以后，杨旭不管姜戈在哪，都要黏着他，跟着他。

开学第一天下午，学校举行了开学典礼。校领导纷纷站台上讲话，“侦查学是研究侦查主体实施的具有刑事司法活动性质的侦查活动及其规律的科学。………”台下的同学注视着讲话者。“侦查是以查明案件真相，收集证据，查获犯罪嫌疑人为根本目的的活动；…………”足足讲了有两个小时，姜戈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殆尽，已听不进去这些了。典礼足足开了四个小时之久才结束。

第一天，直到铃响，姜戈才进到教室里，他从老师面前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师向他投来的眼神。待他坐下后，老师做了自我介绍，“我姓陈”，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了陈林逸这个名字。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他在黑板上放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脸，他让学生分析此刻这个男人在可能在做些什么，只见那黑板上的男人，眉头紧锁在一起，龇着牙咧着嘴，像是痛苦极了。可照片中只显现出了男人的脸，身子却被挡住，只能通过面部表情去分析。到了讨论时间，同学们议论纷纷，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就会想到肯定是痛苦的表情，可他为什么痛苦呢，同学们开始了大胆猜测，有人说他像是被人打了，还可能是生活压力造成的，还有人说他是因为失眠……可姜戈可对这张男人的脸不感兴趣，他一门心思地睡着觉，他在最末的一排，安静地睡着觉，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在来临。

议论时间结束，老师要抽一人来回答，远远地扫了一眼看见最后一排的男生睡觉，瞬间火气大了，被旁边的人喊醒时，还懵懵的，他把他叫了起来，“这位同学你就来说说吧”姜戈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终于认真瞅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又迅速收回视线。

姜戈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分钟，老师见他迟迟不肯回答，就想先让他坐下。谁知姜戈开口了，随着声音的发出，脸上也渐渐流露出玩味地笑容，“像是在寻求刺激”，说完课堂上哄堂大笑起来。老师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像是思考着什么。看向姜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神也变得狠厉，姜戈明明是第一天上课，他却把他看做常年作乱的坏学生一样，老师大声呵斥道：“出去，扰乱课堂纪律，像你这样的人配上什么警校。”

姜戈面对着他的呵斥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就在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像你这样的人？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坚定，像你这样的人？什么人？什么人就配，什么人不配？

为了一句这样的话，就能随随便便否定一个人，他大步走向门外，不再理会身后老师的继续呵斥。

在全班学生哈哈大笑时，只有赵彦没有跟着笑他，反而对这件事毫无兴趣。心里只有厌恶毁了这堂课的人，他心里记下来姜戈这个名字。

下课铃响后，本该站在门外的人早已不知踪影。这节课上完之后，赵彦便和室友一起回了寝室，室友还在把课程上的乌龙事件当成闲后笑谈。

赵彦认真地看着课上记得笔记，丝毫不关心室友说了什么？直到室友笑着拢住他的肩膀，那时的他还是有些清瘦的，一只手就能够完全拦住他。他的思绪突然被他人给打乱，脸上怒意渐显，大力打掉室友的手，带上笔记走出了门。室友摸着被打痛的手，愣在了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他才咬着牙，大骂出口。

带着笔记的赵彦走进了图书馆，这里安静又卫生，不知比那个寝室要好多少。他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找了一些有关侦查类的书，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看书。

安静的地方只要有一点动静，都是会被放大百倍穿进其他人的耳朵里。赵彦此刻就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掺杂着一些微微的叹气声，赵彦本不想理这声音，谁知这叹气声越来越大，一声接着一声地穿进了赵彦的耳朵里。他终于抬起头向前张望，可除了他自己便没什么人在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叹气声又一次传来，他精确地捕捉到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果然那有个人，坐在他斜角，正是因为被书架挡住了前半身，才没有找出来。只见他又一声地叹气，还伴着揪头发的声音

看清楚那人的侧脸，有点熟悉，但脑子里又查无此人。就在这时那人把嘴里咬着的笔帽慢慢关上，合上书后，抽头看了过来。

姜戈？这是赵彦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名字，随后又慢慢产生疑问，是吗？

那人到是对他很陌生，还不知道自己和他是同班的，睨了他一眼，便拿着书很快地从他眼前消失了。

在第二次上陈老师的课时，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也不会踊跃举手，而是认真分析，写出结论，静静地等待着结果。果然老师最后给出的结论和他完全一样，他心中暗喜，总算没白白浪费一个星期在待在图书馆里。

赵彦在老师说完题时，就已经想到了答案，把思绪整理了一遍后，便不打算在记在笔记上。

“哇，姜哥，你的结论正确了耶，怎么做到的”。坐在他旁边的人则是姜戈最不想理的室友，杨旭，话多还娘娘腔。每次听他说话他都觉得恶心。他嫌弃地把刚才被室友摸过的肩膀的地方拍了拍。

“你干嘛啊，人家又不脏的”。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摆在姜戈的面前，姜戈直接选择视而不见。赵彦听见声音，扭头看去。看着姜戈身边的人，杨旭平时会对其他人语气柔和了些，如果他生活在普通大众的视野里，他可能对别人来说是一个温柔的人，只是像生活在都是男人的地方，还都是一副硬刚形象，说话温柔点的男生，也会偶尔被别人当做另类。但这个人赵彦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学霸，他除了在一些身体素质方面比较弱外，其他方面都是可以说很优秀的。“他刚才在说什么？”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他说姜戈写出了正确的结论，他看着姜戈向他身边的人投去嫌弃地目光，又想起他在图书馆抓耳挠腮的样子，想想还有些好笑，一下笑出了声，不巧视线相对，赵彦赶紧扭回头去，紧张地咳了几声当做无事发生。可姜戈却看在眼里，他笑什么？笑他被一个娘娘腔缠着？他心里顿时来了火，他扒拉开旁边人的手。刚要起身，上课铃就响了。老师其实早早就察觉到后面的情况，只是下了课，他也不再管什么。

姜戈绕过前排的椅子，来到赵彦的面前，眼睛盯着他，语气试图缓和些“你笑什么”。可这似笑不笑的表情，比严肃脸更可怕，他试图解释着，“我没笑”。

姜戈恼怒地拍了下桌子，桌子被拍的叮当响，赵彦被吓了一跳，旁边的杨旭也跟着吓了一跳，或许是怕闹出事来，旁边人一直拉开姜戈，把他离赵彦远一点。可姜戈正在气头上，脾气撅的，像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杨旭最终放弃了，静静地看着他俩，彻底不管他俩怎么搞了。赵彦的室友刚下课就跑的没影了，生怕惹上事的。姜戈的脸越拉越近，直到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只能看到彼此时，姜戈说话了，“你叫什么？”赵彦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但抬起头再一次对上那双眼睛时，嘴巴也颤颤巍巍地说出口自己的名字，“赵彦”。

姜戈听到回答后，身子往后移了移，眼神依旧狠戾，随后不再看他，扬长而去。杨旭看见不管他就赶紧就追了上去。赵彦等人走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回到宿舍的赵彦还是一副受惊模样，但看到室友个个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他平复了一下自己，调整好后便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其中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室友有些关心地问他，“你怎么惹到他了。”赵彦想了想，摇了摇头。“唉，你看他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一看脾气就不好，还……”赵彦受不了他的啰嗦，起身回了床上。

躺下，慢慢闭上眼，告诉自己怎么都不要想…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餐厅里，杨旭从教室出来，就看不见姜戈的人影了。回到宿舍看姜戈没人，便又去餐厅找，终于发现了他在低着头吃饭。走过去，坐下，微微喘着气，“你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姜戈不理他，继续低头扒饭，“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看你那反应，我都以为要上手了，你…………”直到姜戈吃完饭，杨旭还在那说个不停，他也不理他，吃完就走出餐厅，杨旭也上前跟着。

好巧不巧出门就看到了赵彦向这边走来。赵彦心里苦涩，真的是一点都睡不着，还是来餐厅先吃个饭，但看到他的那一幕，瞬间就后悔了，只想赶紧掉头走。但姜戈只是遇见时斜看了一眼，并没有找他的麻烦，继续向前走了。赵彦被他看的心里发麻，站在餐厅门口，也没了胃口，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是进了餐厅。

嘴里的饭越吃越乏味，渐渐地他停止了咀嚼，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从现在起不要畏惧姜戈。想好后，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许多，他快速地把饭吃完，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