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走越南妹（1/1）

人生中每一次的伤痛都是命运的安排，与其苦苦挣扎，不如釜底抽薪。

琴婶走后，我站了良久，也没想什么，就只单纯地发呆。

如果说人生如梦，那梦是不是人生，唉！不想了，人世间的痛苦多了去了。

于是我便去把门打开，这时我看见越南妹坐在床上，眼睛里有泪水。

她看见我进来，便走过来抱着我，然后吻我，我竟然接受了，俩人而且还吻了很久很久。

最后我还是推开了她。

她便用手比划着，好像要笔写字，我便去拿来一支笔和几张纸给她，拿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又不会越南字，你又不会中文，有什么用呢！

她拿到纸后便开始画了起来。

哦！原来是要画画，这越南妹挺聪明嘛！

她画了两个公仔，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然后她指一个短头发又指一下我，她指了一下长头发又指了一下她。

哦！我明白了，她是画我和她！画完后她便看着我，意思是问我明不明白。

我便用力点了点头，代表我能看明白。

她看见我用力点头，可能觉得搞笑，便笑了笑，接着又画。

她画两个人一起坐在海边，然后又画了一个太阳。

画完后又指了我们，又指了指天空。

我当然看得明白，这是指我们一起看日出。

我又点了点头。

然后她一直画，画那俩个人一起干活，一起回家，一起睡觉，又在旁边画很多长头发的都打上叉，应该是想说叫我别动其他女人。

完了，这越南妹应该是误会了，她以为我是买主，怪不得我和琴婶交欢，她如此难过还哭成泪人。

看到她画这些后，我便一直摇头，当她画到，她为我生小孩子的时候，我便抢过纸，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她泪如雨下，一直摇着头。

我拿过纸，画出我们俩人，然后又画出另外一个男的把她带走，接着画一张床和一个喜字。

她应该是看懂了，抢过纸撕了个稀碎，一直看着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任泪水不断地滑落。

这时，我有感触了，我第一感觉到人世间的残酷。

我便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她在我怀里哭，嚎啕大哭。也许她是想把所有的委屈的苦难都哭出来，也许她哭的是命运的不公，也许她想把最后的希望都哭灭了，也许，也许吧...！

我一直没有放手，任凭她在我怀里发泄。

过了许久，她哭累。我便把她扶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出了门。

太阳刚准备下山，照在田野上，一片金灿灿，金色本来是希望的颜色，但是映在越南妹的脸上却是无尽的苍桑，这也许就是生活吧！我们想逃都逃不掉。

我们一前一后在田埂上走着，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有风声，有虫鸣，有我们的心跳声，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我们希望是到未来，但是我们却如此害怕天亮。

天黑了，我们回到家里，越南妹便拿来一个凳子给我坐下，打了个手式，应该是叫我不要动。我便坐了下来。越南妹便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说实话，越南妹做菜是真的慢，我都坐烦了，几次想进去看都被她拦住，我便去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终于有饭吃了，她在厨房折腾了两个小时，做出了三道菜，炒花生米，炒猪肉，炒大白菜。她端上来的时候，每一道菜都有一个特色就是有点黑乌乌的，当时我以为这是越南菜的特色。

摆好饭菜后，她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我指了指暖水瓶，她便摇了摇头。

哦！应该是想喝酒，我便去角落里拿来米酒，她便倒了两大碗。我的天，她想干嘛，想灌醉我逃跑吗？这是我第一时间的想法。

倒完酒后，她便端起酒杯，也示意我端了起来，接着我们来了一个干杯，她猛着喝了一大口，然后皱着眉头吞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又可爱又搞笑，看得出她应该是不会喝酒。

我便也轻轻抿了一口，她示意开始动筷子了。

花生米有点老火了，猪肉炒不够火候，切得又大块，大白菜很咸偏硬。我的天，她不会做菜，我连忙去看看饭，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夹生米，就是饭没熟透。

当时，我就只是觉得她浪费了东西。

我现在想起来感觉很不可思议！我做为一个孤儿，而且是男孩子，我知道自己从小就会烧火做饭，家务活样样精通。如果她在越南是因为贫穷才跑到我们国家来，哪做为女孩子的她什么烧菜做饭，更是信手拈来，再想到她画的画很精美很传神而且画得很快，如果没读过书是不会有如此功底的。她应该是越南那边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可能是因为判逆或者是某些原因，让人家骗了过来。

我试完三样菜后，她睁着眼睛一直看着我，这个我知道，她应该是想得到我的肯定。

我便装做很美味的样子，点了点头。

她笑了，开心地笑了，大声笑出来。

这一餐饭，我们吃了很久很久，喝了吐，吐了喝。我用中国话讲我的不容易和梦想，她用越南话也许是讲她的心酸，我们手舞足蹈时而哭时而笑。

我们互相听不懂，又好像能互相懂，因为悲喜不分国界。

我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昨晚上什么时候睡都不知道。

我走出庭院后发现房间收拾得非常干净，各个角落都有打扫过的痕迹。

而越南妹便坐在庭院望着葡萄树发呆，我出来她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看我。

我走到她身边，她便侧过身来抱着我，毫无做作的模样极温柔。

“狗剩叔，在家吗？”门外传来言哥儿子龙仔的声音。

“龙仔，我在这。”

“狗剩叔，去不去网鱼。”

这时龙仔抱着一张鱼网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俩个小孩。

“就，我们几个人去吗？”我指了指他们三个问道。

“对啊！多人去了网到都不够分。”

“那！我们去哪里网？”

“去和尚水库吧！”

看到这里的看官，你们知道为什么的名字叫和尚村了吧！那是我的村东边有一个水库叫和尚水库，所以我们的村叫和尚村。

“好，你等等我，我拿个桶。”

我拿到桶后便对越南妹做了一个撒网的动作，然后问她去不去。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我俩带着三个小孩往和尚水库走去，一路上三个小孩有说有笑非常快乐，越南妹时不时也跟着做一些小孩子的动作，一路上欢声笑语。

这是多么快乐的一慕啊！走这一段路的景象，在我以后的人生中不断出现，它治愈了我往后的孤独。

和尚水库并不大也不深，至于为什么叫和尚水库呢？

说法有很多，有的说水库里有妖精专门吃人，有一个和尚路过便收了妖精，人们为了纪念和尚，便叫和尚水库，有人说是有和尚来这里圆寂成佛，还有的说这水库以前是一个寺庙，和尚为了人民抗旱便搬走了。

其中有一个说法很靠谱，就是为了抗旱和尚组织人修的。

龙仔那三个小屁孩对撒网抓鱼这些事熟悉的不得了。我跟来主要是负责看着他们，保护他们的安全。

越南妹呢！就东搞搞西搞搞，时不时就捉弄一下那三个小孩。

很快就收第一网了。

“啊！有鱼！大鱼。”

还真的是有鱼，看着他们四个手舞足蹈的样子，真好！

第一网网上7条鱼，龙仔他们便又开始放第二网。当网放下后，三个小孩便往山上跑，我觉得很奇怪便大声喊道：“你们去哪！”

这时听见一个小孩说：“我们去捡材火，你在那里等我们就行了。”

不一会，三个小孩子便一个背着一捆干树枝回来。哦！原来他们想在这里边网边烤来吃！

这时只有越南妹不知道他们准备干嘛，一直呆呆地看着。

三个小孩分工合作，挖地的挖地，做叉的做叉，生火的生火，马上就做成一个简易的烧烤架。

这时越南妹终于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便马上高兴地加入他们。

我们每人叉一条鱼来烧，在鱼快烧熟的时候，龙仔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胶袋，我以为包的是什么，原来是盐巴。我们便开心地分着盐巴，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个时候感觉自己手里拿的就是金子，不是盐巴。

我们不断地网到鱼，不断地烤，直到我们吃饱了，便坐在水库的堤坝上。

这时有一个小孩便问：“狗剩叔，你结婚了没有？”

龙仔不等我开口，便抢着回答：“肯定是没有啦！因为我还没喝到喜酒。”

另一个小孩便马上说：“要不现在结吧，我们帮你去摘点花回来。”

我笑了笑不出声，因为我也想看看他们想搞什么鬼。

三个小孩子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往山上跑。

没一会功夫他们便背回来一捆花，真的不是夸张，农村的小孩子动手能力不是一般地强。

小孩子们采完花回来，便把我和越南妹拉在一起，把花铺在地上，用树枝做花架，布置成房间的样子，做完一切后，又在越南妹头上插了几朵花。

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越南妹虽然听不懂小孩子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交流起来完全没有阻碍。

帮越南妹装饰好后，便叫我拉着越南妹进入＂房间＂。

小孩子们学着村里其他人的结婚仪式，给我和越南妹办了一个婚礼。看着一个个假大人的模样我一直笑个不停，越南妹应该是比较投入了，我看见她眼中有泪。

快乐的时光如白马过隙，太阳又准备落山了，我们提着吃剩下的鱼回家。

越南妹回来的路上，一路高歌虽然我们听不懂唱得是什么，但是旋律很让我们陶醉。在当时我们以为唱的是越南话，现在我才知道唱得是那首经典的英文歌曲《昨日重现》。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越南妹准备去做饭，被我阻止了，我便拿一个凳子过来给她坐下。也许她可能是觉得，我不想她干活辛苦很感动的样子。其实我是觉得她做得慢还不好吃。

我很快就煮好稀饭，红烧了一条鱼和炒一个青菜，她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举起大母指。

说实话，我煮饭做菜确实是一流，也许因为我是孤儿从小就做的原因。

吃完饭，我便去冲凉，冲完凉后，我便回房躺着看书，这时越南妹走了进来。

冲完凉穿短衣短裤的越南妹，身材真的是一流，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越南妹走到我的面前，便趴在我两腿之间。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感觉！老天啊！如果接下来是地狱我认了。

这一夜，我们发泄着青春，发泄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我们连续了三次，直到精疲力尽，便相拥而眠。

“狗剩，开门，狗剩，狗剩，开门。”琴婶在外面叫门。

听到叫声，我睁开眼，哇，天已经这么亮了。

“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原来是越南妹早就起床了，听到声音便去开门。

门开后琴婶走了进来便说:“8点了你还没睡醒，昨晚睡得很晚吗？是不是搞越南妹了。”

听到琴婶这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很反感。虽然她说对了，我还是厌恶地说:“没有，没有。”

琴婶接着说：“不管你有没有，福老师等一会就来带走她了。”

说完便对着越南妹做一个手式让其去捡衣服。

越南妹可能是怕琴婶，便乖乖地去捡衣服，就在这时，福老师带着一个男的来了。福老师是真的一名老师，只是年纪大了一点，应该有50岁吧，为什么娶不到老婆呢！我们也不清楚！

这时琴婶便走了福老师面前，福老师很默契地把钱递了过去，琴婶接过钱，便走到房间里拉出越南妹，这时越南妹便拉着门，流着泪看着我。而我这个胆小鬼呢便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越南妹看到我不出声，也可能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便放开手走了出去。

这时福老师便上来拉着越南妹，旁边那个男的像买牲口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就差点要动手摸了，看完就脱口而出一句话：“福哥，这小妮子，一生保准是男的。”

这时琴婶说，福老师，你今晚就可以享福了，快带回去吧！

福老师领着越南妹出了门，越南妹不出声默默地跟着走了，也许她已经习惯被领走的感觉。我不出声，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琴婶拿出400块给我，说：“多出的100是伙食费。”

我还是不作声，默默地接过钱，放在桌子上。

琴婶见情况便说先回去了。

发呆，还是发呆，从早上到中午，再到晚上，我还是在发呆，一直看着越南妹画的画发呆。

虽然没有悲痛欲绝，但从此之后心就空了一块，那是满满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