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狐妖与冥王的人间轮回5(1/1)
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冥府水镜里观摩二殿王在人间历练的九位冥王,看到兰遥拼死守节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这怎么跟命格里写的不一样啊?
命格里的兰遥一直是痴恋着厉温,不管厉温如何羞辱她,她都会默默忍受,总之卑微的不能再卑微。可眼下这剧情不对啊!兰遥明显得更倾向摇光那小子投胎的晋侯。
岂有此理,是谁又偷偷地改动了命格?这是把他们九大殿王当猴耍吗?还有王法吗?
大殿王下令,冥府殿主务必要彻查其中的猫腻,还给二殿王一个公道。
首先传来捷报的是在天庭很吃香的三殿王,疑似是玉女得知二殿王转世,告了王母,要在这一世与二殿王再续不曾有过的前缘。
三殿王在冥府虽处处受其他殿王打压,在天庭他可是唯一一位能厚着脸皮叫玉帝——玉帝哥哥的嘴甜心黑的伟岸男子。他的消息向来很精准。
过了一会,七殿王也从独家渠道收到消息。
摇光为早日争取回天庭,这一世立志要与玉女划清界限,也主动求了与李清遥的红线。
诸多消息聚拢在一起,九大殿王又是义愤填膺。
合起上凌霄殿为二殿王求公道,天庭律官矢口否认。“当日那么多上神、上仙们盯着呢,我们哪敢造假啊!”一位律官在玉帝面前喊怨道。
九大殿王不信,事实在摆在眼前,命格分明是被人给动了。非要律官打开李清遥与二殿王的神束玉简。玉帝为以示公正,也就同意了九大殿王的请求。
玉简打开后众人都惊呆了,不管是李清遥还是二殿王两人的神束玉简上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
众仙目目相觑,整个凌霄殿,针落有声,只听得玉帝尴尬的朗朗笑声,“这回天庭与冥府都该信服了,不管人间的二殿王与李清遥作何抉择,那都是天意,可赖不得天庭。”众仙们这才都跟着附和。总之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九大殿王回到冥府后仍觉事有蹊跷,并把此事禀告了后土娘娘,后土娘娘闻悉感慨:“只有远古上神,才有解开神束之法。看来啊,天庭又要迎回一位新主人了。”
九大殿王见后土娘娘讳莫如深,也没敢继续往下探话,只问摆在眼前这事该怎么办?后土娘娘不紧不慢地拿起玉笏联系地官,问他摇光与玉女在人间历练的如何啊,两人是不是有心悔悟了啊?
九位殿王了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只要三殿官把玉女与摇光的尘缘死死绑定,那二殿王在人间岂不是一下子少了两个搅屎棍?
兰遥幽幽醒来,发觉自己在陌生的房里,额间断断续续地传来刺痛。她记起自己的鲁莽,不禁觉得可笑。她从小被匈奴单于捡去,当取悦男人的贡女调教养大。嬷嬷们打她小时就耳提面命灌输她贞洁最是无用。如今她却为了守节要殉命?这根本不是为谁守节,而是保留曾经爱过的尊严。真是傻,够傻的。
推门声响起时,兰遥立即躺回床上假寐。厉温站在墙角愕然地望着她,仍心有余悸。回想当初她在梨花雨下笑靥盈盈的对他说,我喜欢你时,仿佛已是隔世。
有些失去,是再也追忆不回的。当侍人托着盘送上药,小心询问,姑娘该喝药了。兰遥仍不肯搭理,也不起来吃药。
厉温亲手接过漆盘,示意侍人退下。见兰遥头上仍渗血的伤,阴森森道:“兰遥,你别装睡了。只要你好了,我就送你回晋侯身边。”
兰遥闻之立马从床上坐起,突来天昏地转,让她俯身捂着胸口欲呕。厉温赶紧上前轻拍着兰遥的背,“你撞到了头,这几日会时时伴随着恶心想吐----”兰遥抑着胸口的恶心,抬眼望着厉温,小心翼翼地推开厉温伸向她的手。
“都尉,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肯放我回去?”
厉温起身背对着兰遥,又不禁缓缓攥紧了拳头。“我只是不想看你过的好,又没有打算为了你得罪晋侯,你还不配。”
兰遥听到自己可以脱离险情了,抽噎地点头,庆幸的直掉泪,“都尉,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我把你绑过来,你还谢我?”
“谢谢你放下对我的仇恨。”
厉温回过头,正撞见兰遥拭泪,欣喜地笑了。她就这么想要回到晋侯身边吗?
“想要回去,你得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把药喝了。”
兰遥再次点头,正伸手去端放在床前矮几上的药碗时,却因碗太烫而失手打翻了药。
听得碎碗声起,厉温紧张地回过首,上前仔细地查验兰遥被药烫红的白荑,叫侍人拿药膏,刚想责备她怎么这般不小心,却撞见兰遥惴惴不安的柔眸,“对不起----”腹中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又自知不该表现出对她的眷恋,于是甩开她的手,再次起身怒斥:“兰遥,你要是再耍这种伎俩,就再也别想回到晋侯身边。”
“对不起,我----”
“不要让我听到你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有用吗?还有,别在我面前掉眼泪。”厉温说罢,推门离去,只留下兰遥无助地望着打翻的药汁。
少顷,侍人又端上了新煎的药,下跪向兰遥道歉,“公主,我该死,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所以就没把药给放凉。”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都尉要是责备,你让他来寻我。”
兰遥在侍人服侍下吃了药又沉沉入睡。夜里,厉温不放心,独坐在兰遥的床头守着她,看她受梦魇侵扰一直在掉眼泪。
刚想要伸手为她揩去泪水,可指尖碰触到她的脸又后怕地缩了回来。
既已决定送她回去,为何还要忍不住来关心她?他们之间可是有杀父之仇啊!
思绪杂乱,飘然起舞。
厉温想起曾经的兰遥,满眼都是自己。想起那唾手可得的幸福,他的心居然仍会为之悸动;想起,他把她从狼窝里救出,她缩在他怀中惊颤,悄悄地抬起眼,他惊诧匈奴的和亲公主居然长得这般绝艳;想起她被圣上以不洁之名退了婚,无路可退时的孤寂,他想去伸以援手,却被晋侯捷足先登;想起她与晋侯之间那令人浮想联翩的传闻;想起她被自己伤透心的样子。
如今,他不过是自作自受而已。
厉温见兰遥眉头也不皱地喝下一整碗药,又看了眼托盘里漆碟上那原封未动的两颗梅渍,冷淡地问:“不苦吗?”
兰遥把碗递给侍人,荡着笑靥答:“不苦。”厉温又瞄了眼那被遗弃的梅渍,脱口而出,“你就这么急着想回去?”
兰遥脸上灵动的表情僵化了,生怕他反悔,紧张地望着他。
“就算回到晋侯身边,也不过是当个下流的歌姬,有什么好的?”
兰遥垂下了臻首。下流的歌姬?她知道整个洛阳城都是这般看她的,早该想到他也是这般看她的。
“挺好的。给一个人玩,总比被一群人玩好。”兰遥收起哀怜,昂首冷笑道。厉温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为什么总要想伤害她?他分明早在她眼里看到过委屈与痛苦,他的心也同样倍感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