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三妹去世（1/1）
郝三妹看到了栾姗放在一边的衣服，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红包。
她立马出声：“衣服挺好给小光穿他开心，这红包你拿回去，像什么话。”
“三姨，这可不是我给的，伍修明给的，他这个人俗气的很，比他爸当年还俗，别说小光生日，我们两口子生日，还有伍幼生日，他从来都是给钱，我说他眼里只剩钱。你替小光拿着，这钱他要知道你们不拿他肯定急，毕竟他想不出别的生日礼物了。”
郝三妹看着栾姗毫无压力的拆自己儿子抬脚，忍不住的笑开。
原本气氛还挺好，就是郝三妹笑岔了气，咳个不停，手里的碗都拿不稳了。
栾姗自责的给她顺气。
“没事，没事。”
“今天小光的生日，我们明天，我和建设带你再去医院复查下。”
栾姗想到了这几天伍建设和他聊得事，她顿了几次三番的，最后还是提了一嘴：“三姨，我和建设想带你上帝京看看，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们两口子也正好去看看幼幼，带上你，带上程光，他也该想幼幼的。”
郝三妹细嚼慢咽着栾姗重新端给他的面条。
“丫头啊，三姨就不想折腾了，你和建设的心思我懂，你们也别为我多费心思了，其实我现在不那么疼已经啊这开心了。”
郝三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应该是真觉得开心知足的。
“我哪也不想去了，也哪都去不了了，栾姗啊…”
栾姗听着郝三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憋得难受，“三姨，不说，别说，我懂，你先好好吃面，多吃点。”
“嗯，你这手艺好，这面自己擀的吧，有模有样的不输北方人啊。”
栾姗还记得女儿让她记得给程光拍张帅气的照片。
栾姗这天拍了三张照片，一张程光的，一张他和奶奶的合照。
还拍了一张郝三妹的单独照，这是郝三妹不太好意思的提出来的，却让栾姗不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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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幼今早趁着和哥哥吃早饭的时间，找了个机会和哥哥探讨了一下购置房产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这么突然呢，那完全是伍幼的灵光乍现。
伍幼甚至都反思自己的反射弧是不是过长，她重生回了十多年前啊，即使别的不懂，那至少应该知道家里要早点买房就好啦。
毕竟这个问题在上辈子，就是他爸和他哥哥总是被提及的问题。
这一年无论哪里应该都没有买房限购政策，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哥哥手里是有存款的，这时候不买房存银行，他以后狠狠骂自己傻的话犹言在耳。
“哥，你天天这么忙的，赚到钱了吗？”
“怎么，小小年纪就要管哥哥皮夹子了。”
“我才不想管，我就是想哥哥能不能给我们家换个大点房子，这样我就能有个舞蹈房了。天天在客厅练，不方便我也不喜欢。”
伍修明听见妹妹这么一说，似乎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也可以，反正钱放在银行也没多少利息，最近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哥哥真好。”
伍修明看到伍幼眉开眼笑的拍马屁，揉了揉她的小软毛，“哥哥给你买个大别野。”
伍修明故意这么说话逗着伍幼。
这下轮到伍幼睁的大大的眼睛，他哥确实是个有钱的大冤种，不怪能招来诸如纪语梦之类的女人缠住。
可惜，她觉得他哥比起女人，应该更爱钱，而且他的钱也不是哪个女人都能花的。
“那个哥哥，你要给乐乐买，你得买两套。”伍幼想了想，又说，“还要给爸妈买，哥哥不能偏心眼。”
“停停停，你可别想了，你当你哥有印钞机啊，买两套都够呛，乐乐是男孩，你少管他，管好你自己就好。”
伍修明哪想到这小鬼头突然就变了脸色，“伍修明。”
嘿~这吼他的样子，真的和妈一摸一样，伍修明好笑的看着她。
“伍凯乐，是你儿子，我侄子，不可以这么说，得给他买。”
“我没钱。”
“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你以后肯定没儿媳妇。”
“什么玩意？”
“妈说你对乐乐不好，乐乐不会给你带儿媳妇回来的。”
“哎呦我去，妈一天都到都和你胡说八道点什么玩意。”
“好哦，我要打小报告，你还敢说妈妈坏话呢。”
“你个小白眼狼，看我还给你买大别野。”
“大别墅。”
“呵呵~反正啥都没了，知道不，伍幼小朋友，赶紧拍你哥马屁，拎不拎的清。”
熟悉的诺基亚铃声经典铃声响起。
“妈妈。”伍幼看到了来电名字。
“是啊，真不经说的。”
伍修明懒散的噙着笑，手机摁了接听键。
伍幼鄙视的看了眼不着调的哥哥，但是他看见哥哥的表情似乎被什么事情震惊到了。
伍幼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看到哥哥挂了电话，伍幼立马问：“妈妈说什么了吗？”
“嗯，妈妈让我们回一趟南城。”
伍幼的小脸一下子白了，他们才刚到帝京，那肯定是南城又非回不可的事，喜事都不至于，除非是…
“是不是程光的奶奶。”
伍幼拉着伍修明的袖管问，她甚至没注意小手此刻拉的多用力。
伍修明看着妹妹的脸色，恐惧的神色那么显而易见，小手微微颤抖都没发现。
他有些自责，他甚至都不知道伍幼为什么短短几日就和程家处的那么亲密，也难怪妈妈特意打电话让他伍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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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的程光，经历了人生所以的大喜大悲，白天还在开心的过着生日拿着礼物吃着长寿面，甚至穿上了帅气的新衣服。
可是晚上，看着奶奶毫无预兆的呼吸困难，拼命拿着他喘气，好像要和他交代什么，但奶奶就是没法说出来。
他很害怕，用着所有的力气冲到伍家，拿着栾姨就往家奔。
可惜奶奶见到伍家夫妇甚至只能费力的拉了下手，什么话也没留下，就着喘着喘着，越来越轻缓的喘气声，直到程光拉着她的手只剩一片冰冷。
栾姨告诉他奶奶累了，程光表情本来就很少，几乎没有，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像个空气一样，站在屋子大堂，站在奶奶身边，周围的人忙忙碌碌，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伍修明带着伍幼紧赶慢赶的，回到村子已经是第二天晚饭时候。
乡下人过世家里放三天，而郝三妹昨天凌晨前断气的，所以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了。
伍幼跑进灵堂，前面是村书记伯伯，还有她的爸爸妈妈在忙碌招呼打理。
围着郝三妹的是一圈奶奶阿姨辈的，她们都是三三两两的坐着在叠一些需要用到的元宝之类殡葬用品。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好，还有人惦记着，给了他一个椅子，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眼神却直愣愣的看着躺在门板上不动的奶奶。
伍幼就这么快速的走过去，如果可以她想用跑的，但是她也怕惊扰了老人的最后一程。
终于走完了这漫漫长路，她没有再犹豫的抱住了这个寂寞悲伤的小男孩。
“弟弟，我回来了。”
伍幼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然后又轻柔的放开她，就刚才她看着他安静的坐着，伍幼就很害怕此刻太用力，他好像是一碰就可能会破碎的样子。
看着程光眼神中全是迷茫与无助，她心疼的捧着他的小脸蛋。
“弟弟，你可以哭的，没事，不开心就可以哭，有我在呢，姐姐抱抱。”
程光的哭特别让人心疼，无声无息的，就是眼眶一滴一滴的掉着泪珠，你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忍耐，可似乎这份悲恸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破碎的娃娃，让人想捧在手心轻哄。
明明还是应该在父母臂弯撒娇讨喜的年纪，却在经历着与最后一个亲人的死别。
周围的大人看着两个小娃娃都在哭，看的大家都伤心的抹干眼泪，也似乎这会儿，才有人醒过神来同情这个已然是变成孤儿的小男孩。
栾姗走进来，牵起伍幼和程光的小手，把他们带到屋子里去洗洗脸。
“幼幼，你乖乖在这里陪弟弟，可以吗？”
“好，妈妈去忙吧，我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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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伍幼发现体贴心细的妈妈把他们领到的是程光以前睡觉的小房间，这里的一方天地似乎特别安静。
“弟弟，不要难受了，至少奶奶以后不会在疼了，对不对。”
程光看着伍幼，嘴巴动了动，可惜伍幼没听见声音。
“奶奶之前一直很疼，要吃好多药，以后就不用在吃药了。”
程光好像听懂了，他点点头。
“奶奶只是去另一个地方，她爱操心，她不得先帮我们去探探路，然后也要占个地，造个房子，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又能搬去和奶奶一起住了。”
程光用力的点点头，男孩儿嘴巴又动了动，这次伍幼听见了声音。
“一起。”“住。”
“对，弟弟现在真厉害，三个字，上次只说了一个字，所以等下次我爸爸妈妈带你去看医生，你要跟着医生老师好好学。”
“不然等你下次再遇到奶奶，没进步可就太笨蛋了。”
程光眼神坚定的看着伍幼，他没动，但是伍幼知道他明白。
就是眼眶又有隐约泪花，让伍幼无奈，她这算是欺负小屁孩呢。
“行了，不能哭，你都六岁了，怎么还能看，姐姐从来不哭，小屁孩才动不动就哭。”
程光依旧可怜巴巴的瞧着他。
“好好好，你不笨，你是大聪明。”伍幼给她输了个大拇指，“看到没，大拇哥，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
所以程光听完接着毫不犹豫的给伍幼比了个大拇哥。
两个人悲伤的气氛总算褪去了些。
出殡的日子，伍修明负责照顾三个小孩，程光被带的很好，也离开了大人要操心的是非之地。
但他抱着骨灰盒的时候，他没在哭，但也没有了之前的笑意。
要说小孩儿此刻脸上还剩什么，可能就是外头人最熟悉的呆愣和木讷了。
这样就很好，至少周围的好事阿姨婆婆们，不会在往这孤苦无依的小孩身上扔枷锁了，谁人看了都默契的嘴下留了三分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