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汉骑来袭（1/1）

“什么？”

陆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但熟悉术士的他立刻意识到彭举的意思。

出于对彭举的信任，他立刻怒啸一声：“敌袭，全体着黄巾！黄天使者西侧山坡整队，其他黄巾军组织百姓东北方向撤离。”

队伍休整的地方是一个山坳，三面山坡，东面平原。

听到陆严的命令，人群中徘徊的黄巾军立刻停下自己的事，迅速向西侧山坡爬去，并于山坡上摆好阵列。

陆严与彭举也快速爬上山坡，彭举惊奇地看向这支五百人左右的黄巾军。

他没想到古代的农民起义居然有如此的组织力。

只数息之间便整顿完毕，人人手持钢刀，着布甲，戴黄巾，前排手中单握小盾。

陆严看到彭举眼里的惊讶之色，摇头说道：“别多想，这可是黄巾军的核心精锐，全部由太平道教徒组成，都有一定的术士基础，即便是正面迎战汉军也不落下风，其中不少都是在起义前就跟着大贤良师的老人。”

“精锐也只能配这等装备嘛。”

陆严叹息道：“兵甲是武器，但对于黄巾军来说，更重要的武器是自己的意志和头上的黄巾。”

彭举和陆严举目看向远方，天边烟尘已起，一队骑兵从数百丈外急速驰近。

彭举以术法增强了目力，眼光透过烟尘。

“全是骑兵，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不到百骑……八十五骑。”

陆严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难怪被追上，居然靠小股骑兵穿插，此法虽不合兵家之道，但我军却是分散而退，再加上少武器少甲胄，还真拿骑兵无法。”

“小股骑兵也是骑兵，”陆严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黄巾军阵列，目光悲切，“不知道又有多少老兄弟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他身后的黄天使者却无惧色，有人大声喊道：“黄天助我，必讨朝廷不义之师。”

之前第一个遇见彭举的年轻黄巾军也说道：“我等本来命如草芥，太平道点燃我等成反抗之火，此时正是以此身祭献黄天之时。”

嘈乱的喊声中，传来一句“苍天已死”，众人的声音逐渐汇聚，逐渐统一起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陆严也抬起双手，面向众人。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五百人的声音统合起来，声传百里，其中狂热的信仰震撼人心。

这支黄天使者全是狂热的太平教徒，他们坚信黄天会指引他们战胜一切强敌，也愿意为最终的胜利牺牲自己。

一旁的彭举也受到感染，虽然没有喊出，但也喃喃自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陆严瞟了一眼彭举，声音嘶哑地说道：“此战是黄天之战，你此时走也可以，如果愿意的话，帮我掩护一下后面的百姓。”

彭举摇了摇头：“我虽未入太平道，但也修了太平经，拿人手短，此战我亦会尽力。”

陆严并没有意外，他确实没看错人。

两人将目光重新移向前方红衣黑甲的骑兵队，此时已经突进到山坡下，却没有停止，而是提马继续仰冲。

汉军为首者名叫袁叙，年岁不大，只有二十多岁。

事实上，整队骑兵中也并没有年龄大的。

即将交兵，袁叙的心态依旧平稳，他骑着胯下骏马注视着摆好阵列的黄巾军。

他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袁叙是四世三公袁家的族人，兼习文武，本身是力逾千斤的武者，又有不俗的术士修为傍身。

他的身后，都是解除党锢后，有进取之意而参军的洛阳旁庶士族子弟，皆有武力傍身。

至于对面，一群兵甲不全，饭都吃不饱的农民？

一群没有弓弩，没有枪盾的步兵，能在马蹄下不四散奔逃，已经是极限了吧。

“诸位，取封候爵赏，自今日始！”

“全军突击！！”

袁叙纵马当先，豪情迸发，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唯一着甲的将领，一矛直直向前戳去。

突然，陆严旁边的残破道袍青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下一刻，袁叙眼前一黑，身体僵住，五感似被尽数剥夺。

陆严微微跃起，居高临下斜劈一刀，将袁叙头颅枭下。

猩红的血液猛烈地飞溅而出，彰显着袁叙死亡前激动的热血。

军阵之间，死亡就是这么轻易而来。

陆严身后，彭举脸色略略发青。

陆严实力很强，但也没比袁叙强太多。

袁叙死得这么轻易，实际上是彭举法术的功劳。

这是《文始参衍注》里面记载的法术，和光同尘。

他能让人的意识强行离体，融入自然之中。

此法的本意是帮助修行，但作控制之法也可以。

《文始参衍注》的核心是道教自然之法，其中没有记载太多攻杀之类的法术，彭举也只能用一些奇法。

袁叙突兀而血腥的死法惊骇了跟在他身后的洛阳子弟们。

但奔马难抑，余下的八十四骑仍以凶烈之势冲击向黄巾阵列。

恐怖的力量撞击在前排持盾的黄巾兵卒身上，过半士卒从地上飞起，砸入身后的阵列，还有几名身子骨脆弱的黄巾兵直接被撞碎了上半身。

突破前线的汉骑砸入军阵之中，让洛阳子弟们意识到眼前这些还是如草芥般的蚁民，不是人人都像斩杀袁叙之人那样的猛士。

其中一骑提起马缰绳，举枪向天，高喊道：“我乃大将军府吴匡之子吴班，袁叙既死，汝等皆听我令。”

“左近者与我同围敌将，其余人等速速穿插敌阵。”

汉骑大多是士族的旁支庶子，没有继承权，故而想借讨伐黄巾起义的军功，谋一条出路。

其中唯有袁叙、吴班二人并非如此，他们分别代表士族袁家和外戚大将军何进，试图统合这支由各士族豪族子弟组成的军队。

袁叙一死，吴班自然成为领军人物。

吴班言罢，立刻回马持枪冲向陆严。

他不得不面对陆严，他不上，其他人也不会上，任由陆严这等武者在军阵中乱杀，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周围又有五骑调转马头，随吴班向陆严包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