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城外整军（1/1）

其实孔融看的也不算错，在彭举率八百骑兵踏营后，十余万黄巾军确实已经倾巢而出，远远吊在骑兵之后，随时准备接应后撤的黄天骑兵。

在会望气的术士眼里，黄巾那边正是十万大军的兵势。

只是距离遥远，孔融只能看到天边兵势，却算不清具体的距离，以为那十万黄巾都已和西营交上手了。

刘岱犹豫了一下，向孔融请示道：“孔公，北海军是我军主力，此战遇袭恐怕已经乱作一团，公山愿意前往西营整军迎战。”

刘岱此言其实话里有话。

东莱刘氏在青州的地位不低，身为皇亲国戚不比孔家差，因此刘岱才可以不经过孔融，就能调动其他三营向西营支援。

也因此，刘岱若想上前线指挥，也不需要经过孔融同意。

他之所以有此一问，主要是想旁敲侧击地试探，孔融自己是否愿意上前线指挥，提振士气，稳住军心。

毕竟北海军是孔融的北海军，刘岱上前的效果远不如孔融亲自去，而且也有越俎代庖之嫌。

若孔融有心，刘岱请求的话一说出口，孔融就该有所表示。

但孔融并没有表示自己愿意去前线，反而还劝刘岱说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行军打仗之事，自有军中将领主持即可，何须我等文人出马？”

刘岱有些无语，你孔融是文人，他刘岱可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刘氏兄弟都是文武双全，上马能提枪，下马能治州郡，作为嫡长子，身上又有镇法之器傍身，亲自上前线对于刘岱来说不算什么。

既然你孔融不敢去，那便由我刘公山自己去。

“多谢孔公好意，只是公山念及兄弟血仇，心绪难抑，情愿自履险地。”

孔融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放任刘岱出城了。年轻人不怕死，就让他去吧，反正自己劝也劝了，就算刘岱丢了性命，东莱刘氏也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城中驻守的精锐，刘岱自然不能全部带走，只带走了属于刘家的五百精锐悍卒。

这五百人是刘家的私兵部曲，之前刘繇带的就是这批人，漯水河畔被彭举斩杀百人，又被刘岱补齐了。

私兵部曲是有些特殊的军队，伴随地主庄园经济而生，只隶属于家主，就算是太守、州牧也不能轻易指挥。

他们是从地主家的佃户中抽出，经过严格训练而成，他们的家眷都在地主手里，一家生计都靠地主维持，因此对家族具有绝对的忠诚。

这支不足千人的私兵部曲，就是刘家立足东莱郡的关键支柱之一，也是刘岱敢于出城的底气。

刘岱心里清楚，黄巾大军压境，如果前线战况胶着还好，若是西营已经崩溃，那么就必须有有份量的大人物出城重新集结。否则溃兵被追赶到高莞县城下，是开城门还是不开城门？

这个出城坐镇的人，应该是孔融，若孔融不在，那就是他刘岱。

只可惜周宣和太史慈不知何时才能到此，没有这二人在侧，双方的顶级战力还是有些差距。

刘岱带着五百部曲举着火把，疾速向西营移动，沿途遇到了前来支援的乐安军和东莱军，两者原本分别屯扎在城北和城南两侧。

他们收到命令时就已经有不少延迟，故而整军非常仓促，阵型凌乱，本就不算精锐的郡卒，此时跑出了几分黑社会斗殴的感觉。

刘岱见此军容，眉头一紧，以这样的阵型，如何打得了黄巾？

可没等刘岱厉声出口让他们停下来整军，远处燃烧的西军大营中已经开始有北海军往外逃散。

刘岱拦下了跑在最前面，远远拉开其他人的士卒，趁着火把的余光看过去，正是武安国最初派出的亲兵。

“西营战事如何了？前方到底有多少敌军？”

亲兵不认识刘岱，但见刘岱气势非凡，又是从高莞县城出来的，便急声答道：“黄巾军趁夜偷袭北海军大营，小人奉武将军之命通知各位大人，敌军来势迅猛，武将军带人阻拦，恐怕不能长久，还望大人速援。”

刘岱拎起亲兵的领子，怒声问道：“本将不知道去支援吗？我问你的是战事如何了？敌军有多少人？”

亲兵被抓住衣领，一时间有些慌张：“小人第一时间就被派了出来，实在……实在不知啊！”

“一问三不知，那我要你何用？”刘岱将亲兵甩在地上，一脚踩在亲兵的脑袋上，爆出一片血雨。

刘岱语气森然地说道：“从西军大营逃出者，先斩一百人用来震慑逃兵，然后让他们在营外重组军阵。”

刘岱心里其实明白，前线大概率是已经崩溃了，才会有如此多的逃兵从西营中逃出。此时他若想扳回局面，就要立刻重整北海军。

刘家私兵自然唯刘岱马首是瞻，杀这些北海军的逃兵毫不手软。

“我是北海军，你们看军服，友军啊友军，别杀我！”

“我乃北海军军侯，谁敢杀我？”

声音刚一响起，就被刘岱果断斩杀。

军侯逃窜，罪加一等。

刘岱也是没办法，兵败如山倒，若不同样以血来震慑，这暗夜之中北海军无论如何也组不成军阵。

很快地上就铺满了一百具北海军的尸体，逃逸出来的北海军在尸体堆前逡巡，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刘岱趁机说道：“北海军再有敢逃逸者，有如地上尸体，全军于营后重新列阵，准备迎敌。”

被刘岱的血腥杀戮所震慑，原本逃跑的北海军只能勉强调过头重新列阵。不断有从西营中跑出来的北海军加入军阵，一时间竟好像真让刘岱重组了北海军。

但零散的阵型，和低落至极的士气，让刘岱不禁怀疑这些残兵败将到底顶不顶用？

而且刘岱一时间竟然一个北海军的高级将领都没找到，想找个指挥军队的人都没有。

而下一刻，事实就告诉刘岱，这样的军队确实根本不顶用。

八百黄天骑兵紧随北海军身后，从西营的层层火焰中一跃而出，向重新列阵的北海军衔尾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