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情谷底,寒潭深处(1/1)
次日清晨,静怡早早地起床,简单打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小岛深处去了。
一个时辰后,其余众人也渐渐醒来,老尼姑先过来照看了一下耶律齐的情况,就准备吩咐静淑和静怡去小河边清洗一下锅,准备做早饭,结果却发现静怡不见了。
众人十分慌张,老尼姑和静淑分头寻找静怡,耶律齐虽然不能行动,也躺在席上跟着喊。
老尼姑心想:这座小岛自己也刚登上来没几天,不知道岛上有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只怕昨晚静怡出事了!
正当众人为静怡的遭遇感到害怕之时,就仿佛听到了静怡的声音。
三人冷静下来,仔细聆听,对!没错!就是静怡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了!
“师父!师姐!齐哥!你们醒啦!快看我找到了什么?”远处的静怡朝着三人大喊道。
三人看向声音传来之处,果然见到一个瘦弱的女子从密密麻麻的草丛和树林里跑了出来。
三人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是静怡没错,可算是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静怡就抱着一筐采摘的椰子和冬瓜跑到了众人面前。
老尼姑问:“静怡,你没受伤吧,你是起早床去小岛深处寻找食物去了吗?没有遇到什么野兽吧?”
静怡说:“师父你放心,我好得很,我是看齐哥受了伤,要吃点好的补补,我们手上就剩下一些蘑菇了,我就想着去树林里面找些野菜出来。”
老尼姑听到静怡称呼耶律齐为齐哥,严肃地说道:“静怡,要叫施主,出家人不得随便在外面称兄道弟的叫唤,知道吗?”
静怡听到师父的责备,委屈地说:“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过来。”
老尼姑说:“好,以后注意些就是,唉,祖师爷他老人家就是因为世俗之情所迫,所以才变得后来那副魔怔的样子。静怡、静淑,你们两个以后都要注意些,一心向佛,专心修佛。”
静淑、静怡齐声道:“是,弟子明白。”
耶律齐偶然听到南海派掌门人教育弟子,显得有些见外,便将脸转了过去,脑子里继续想昨晚的事儿去了。
静怡、静淑听完师父的教诲便立刻分工去做饭了。
一旁的耶律齐侧着脸,闭着眼睛,脑海里反复思考着这一问题,难道是这位师太口误讲错时间了?
耶律齐越想越是烦恼,甚至对身旁这三人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
这三人自称是来自于南海上的一个岛屿,其门派为南海派,与大理段氏有着许多联系。
那为何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一门派?而且,自己与朱子柳、武三通、大小武接触多年,却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南海派”这一门派和那与大理段氏“一阳指”相似度极高的“六脉神剑”。
待过了半个小时,静怡和静淑炖好了冬瓜椰子汤,静怡仍然像昨天一样用调羹喂耶律齐喝汤。
老尼姑见耶律齐脸色有些异常,便问道:“耶施主,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我看你脸色有些差。”
耶律齐答道:“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劳烦师太关心了。”
耶律齐愣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师太,您老人家十六年来一次陆地,可今年距离您上一次来不是才过去八年吗?为何……”
老尼姑盘了盘手中的佛珠,说道:“哈,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怕我三人是在忽悠你吧。你伤重未愈,难免有些警惕心。”
耶律齐见老尼姑脸色有变,着急地说道:“不敢,晚辈只是有些不解,绝不是对师太您有什么猜忌之想,如果师太想害晚辈,就不会这么奋力地救晚辈了!”
老尼姑说道:“也不怪你,是我没有把故事讲完……关于为何只过了八年我就来到了陆地一事儿,这就得从二十四年前说起了……”
“二十四年前,我师父带着我从大理准备回南海,路过了一个名为绝情谷的地方。那谷底有一个很大的湖,我和我师父在湖边取水做饭休息,我师父生性好水,吃完饭便跳入湖水中玩耍。”
“不得不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师父这么……活泼……她想知道这湖水有多深,便深吸了一口气,潜了下去。我便在湖边静静地等着我师父上来。但等啊等,直到太阳落山,师父也没有上来。”
“啊,莫非湖底有什么危险!”耶律齐激动地问道。
老尼姑继续说道:“不,没有危险。我当时十分的着急,坐立不安地待在湖边,又过去一个时辰,师父她老人家终于上来了。”
“我见师父浑身湿漉漉的,脸上有些憔悴,便着急地上前将师父扶到了火堆旁,给师父披上了袍子。正当我带着满脑子的问题想问我师父时,师父却抢先开口说话了。”
“师父跟我说,‘芳心,你自己回南海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我会回南海去找你的。’”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十分着急,一直恳求师父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终于,师父拗不过我,还是将湖底所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我。”
“原来,我师父在潜入湖底的过程中,发现湖底有个一个充满暗流的通道,师父她老人家顺着暗道游了进去,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暗道的另一边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我师父浮出了水面,上岸之时,发现岸边还躺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我师父将她拖了上来,给她把了把脉,发现她还活,于是乎便催动内力为其疗伤着。”
“起初,我师父还觉得此人内力虽不错,但还在可控范围内,但随着我师父内力的注入,这名女子体内的真气变得越来越活跃,疯狂的涌动着,冲击着每一处穴道。”
“为了压制住这名女子身上那着了魔似的真气,我师父运起了我派‘一阳指’中最上层的疗伤武功,同时结合‘北冥神功’,化解了她体内部分试图冲出穴道的真气,才勉强将其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经过这几个时辰的疗伤,我师父也知道了造成她身体如此变化的原因——情花之毒。”
“关于这种毒素,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师父告诉我,她年轻时也曾为情花之毒所困扰,幸亏祖师爷及时出手相助,为我师父化去了这情花之毒,才救回了我师父的性命。”
“我师父看见这名女子就像是遇到了当初的自己,为此,我师父决定留下来专门为这女子治疗。”
“师祖在上来之前不是已经帮助她化去了试图冲击穴道的真气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静怡一脸不解的问。
老尼姑解释道:“不,那只是一时的缓解,情花之毒的散去,谈何容易呀!为此,师父她老人家可是整整花了十六年呀!”
“啊,原来师祖这不在的十六年里是去救人了!”静淑恍然大悟。
老尼姑接着说:“嗯,我听师父说完来由就明白,这情花之毒是我师父心头的一大痛处,师父她老人家非要留下来救这女子不可。所以,我只能答应我师父,先回南海去了。”
“原来如此,那十六年后,老师太一定成功为这女子驱散了情花之毒吧!”耶律齐说。
老尼姑接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我再次见到师父时,她老人家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那时,我在海边放置竹筏,正准备带着静淑和静怡启程大理,却看见一叶小舟飘了过来,待小舟飘到岸边,我上去一看,发现里面躺着的正是我苦等了十六年的师父。”
“我把了把师父的脉搏,发现她受了很重的伤,我立刻把师父拖上了岸,用内力为其疗伤,但奈何师父受伤太重,我只为师父救回来了最后几口气。”
静淑和静怡低下了头,八年前的那件事,他们在场,一想到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师祖刚见面便已是奄奄一息,不禁感到伤心。
老尼姑接着说:“师父临终前告诉我,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向大理国的方向前进。于是便决定向他们问清楚,没想到这些人见面便没一句好话,直接与我师父动起了手。”
“我师父为了疗伤,损耗了大量内力,身子骨一直处于亏欠状态,一上来便吃了亏。而且……他们中的老大还会使一种与我派‘北冥神功’极其类似的武功,我师父见形势不妙,便使出了她老人家还没来得及传授与我的一门名为‘凌波微步’的武功。”
“凭借这一绝世轻功,我师父成功逃了出来。但由于我师父受伤太重,又日夜不停的朝南海奔来,待到南海之时,已是灯枯油尽了。”
“接着,师父叮嘱我,那些人恐怕对大理不利,以后要每八年去一次大理。师父说完,将掌门戒指放在了我手上,便归天了。”老尼姑说完,将手上的戒指给耶律齐看了一下。
耶律齐听老尼姑讲完往事,内心也感到一丝悲凉。一想到自己险些就命丧南海,自己的妻子郭芙差点就要为此守寡终身,内心更是一阵苦痛。
“师太,节哀顺变,是晚辈不好,因为晚辈的一些疑惑便让师太重新想起了这段往事。”耶律齐一边作揖一边说着。
“阿弥陀佛,生死乃世间常有之事,施主也不必过于在意,就当是听老尼姑讲了个故事罢了。”老尼姑微笑着说。
静怡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啊,师祖说有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恐怕会对大理国不利,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不知道大理现在怎样了!”
耶律齐答道:“小师太不必担心,这些年来,我还没有听说过大理国境内有身着奇装异服的人闹事的事情。只不过近年来,蒙古大军逐渐开始绕过大宋南下,试图对大理国不利。”
“啊?蒙古大军!那怎么办呀!”静怡着急地说。
耶律齐见静怡有些着急,便安慰道:“小师太不用担心,段皇爷的三位弟子——朱子柳、泗水渔隐和武三通三人已经南下大理,辅佐大理国皇帝备战防御了,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静怡安心地说。
耶律齐接着说:“不过三位救命恩人还是尽快启程大理吧,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路人而耽误了你们的行程。我现在精神已经好很多了,你们留些食材和木材在我旁边就可以了,在过几天我应该就能自己去找食物了。”
静淑看向师父,问道:“师父,怎么办,我们是启程去大理,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老尼姑说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施主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又怎么能放任不管,弃之而去呢?大理国的事情毕竟不在眼前,我们还是等施主伤好了再启程吧。静淑、静怡,你们怎么看?”
静淑和静怡齐声答道:“是,师父教诲的是!”
就这样,为了照顾伤重的耶律齐,三人留了下来。
而岸上丐帮与明教的那场大战,早已落下了帷幕,自然是明教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虽然跟随耶律齐上到山顶的丐帮弟子几乎全军覆没,但留在山腰和山脚下的丐帮弟子有不少幸存了下来。
幸存下来的丐帮弟子逃回了广州城,这一场大战中,耶律齐下落不明,方长老、罗长老、陈长老战死,众人群龙无首,只好暂时拥护苏长老为临时帮主。
为了保存丐帮的有生力量,苏长老连夜组织丐帮弟子退出了广东地区。
而郭芙留给耶律齐的那封信,也孤零零地被落在了破庙的佛像脚下。
原本丐帮中有着许多伤员,撤离速度是很慢的。
但好在明教教主因为圣火令丢失,大发雷霆,封锁了整片山区整整三田来搜寻遗失的圣火令。这才给了丐帮足够的撤离时间。
躲在老树上的小乞丐以树叶为食,终于撑过了封锁期,趁着明教组织大部人马进入广州城之时,小乞丐抱着棉布包裹溜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