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场意外（1/1）

12月31号晚上。

这一天是周日，楚西临和孟夏都休假在家。楚云遥一个人待在房间久违地打起了游戏，游戏的时间流速很快，等她打出第一个结局，从游戏舱里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堂溪唯和景沅都给她发了很多信息。

「堂溪唯：我现在还在外面，我们社员提议在广场上和大家一起跨年，看，这是广场上的一座钟楼。」

「堂溪唯：感觉没有我们学校的好看，但建造的体积还是挺大的。」

「堂溪唯：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房间打游戏或者看书？」

她回了消息后又打开景沅的信息。

「景沅：一张图片.jpg」

「景沅：观测到了你的星座。」

她打开那张图片，以她浅薄的天文知识只能认出来那几颗星星，看了十几秒便开始回复他的消息。

不过对方似乎不在线，过了几分钟见没有消息再回复，她关闭了社交软件。

二十三点十分了，她关了房间的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新旧交替之际就在她的睡梦中度过了。

幻想展比赛的初赛是以命题形式为展开的，楚云遥打开班主任发给她的文件一一看过去，视线最后落在了“重叠”二字上面——初赛作品的命题是重叠。

她分屏打开搜索引擎，字面上的意思是相同的东西层层堆叠，部分相一致叠加；在化学名词上是指在超分子化学中是指芳香性分子的一类排列堆积形式……没什么意义，她关掉了界面，陷入了灵感干涸的地步。

房门被敲响，打断她的思绪。孟夏女士推开门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遥遥，现在有空吗？”

她嗯了一声。

“那去机场接一下你伯父他们，你伯父他们一家去年刚从国外回来，你好像还没有见过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哥，我听说他也是在随宁学院读书的。”

楚云遥对伯父伯母这一家都没什么印象，甚至想不起来他们长什么样子，“我一个人？”

“你哥哥他出去了，所以我只能让你去了，我和你父亲都没有时间。”孟夏看出她的疑惑，“别担心，他们知道你长什么样，就算你认不出他们也能认出你，况且，我给了他们车牌号。”

楚云遥：“……好。”

她换了衣服，出门时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姐，现在出发去机场是吗？”

“是，麻烦了，魏叔。”

从家去机场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楚云遥没有坐车时和人聊天的习惯，所以整整半个小时车内很安静。她戴上耳机，闭着眼休息。

因为车速过于平稳，她渐渐睡了过去，在短短半个小时内还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光怪陆离。

她在天空坠落下来，而后在深海中不断下沉，却没有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下一瞬，她所在的海域被炸开来，月光透了进来，她落到了宇宙中。

“小姐，已经抵达机场航站楼停车场位置了。”

楚云遥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梦境远去，她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再一睁眼，车窗外已是机场的场景了。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打开了车门下去。

这里聚集着不少接机的人，她走到机场大厅里面，看了眼刚航班信息，伯父他们的航班在五分钟前就抵达安林市了。

她正打算去接机口看看，一道声音忽然喊住了她的名字。

“云遥？”

她脚步一顿，循声望去，一对夫妻和一个男生正向她走过来。那名中年男子显然知道她的部分信息，先开口介绍自己，“云遥，我是你的伯父，你可能不记得我了，这是你的伯母和堂哥。”

“伯父伯母好。”她礼貌打招呼，视线落到这个看上去和她同龄的男生，听孟夏女士说他和自己同所学校，她刚想直接向他问好，男生却是先笑了笑，一副很自来熟的神情。

“堂妹你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元初A班的楚云遥对吧？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是我的堂妹，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他眉开眼笑，“我是S班的瞿望声，和简少虞同班……堂妹你应该还记得简少虞的吧？上次你在Z栋公寓楼下，我当时就是在他旁边的人，如果你不记得了他可能会哭的。”

姓瞿？

楚云遥的重点却偏到了这一点，所以堂哥是和他妈妈姓吗？听孟夏女士说他们一家常年在国外去年才回来，她若有所思，还不忘回复，“嗯，我记得。”

在车上，她深刻地感受到了瞿望声的外向性格。

“堂妹，我听说这次期末考试你是第三名，这是真的吗？”

随宁学院不会公布学生的成绩，也没有什么榜单，只会在给学生的成绩单上公布排名。他这么一说楚云遥还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她的体测成绩堪堪合格，但闭卷考试的十二门成绩均是完美，没有一门偏科，所以才会排到了第三。

瞿望声微微扬眉，“我还知道你的男朋友是第一名，因为那位亓安同学偏科一门音奏，所以是第二名。”

“……噢。”楚云遥温吞地应了一声，她已经对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不感兴趣了。

伯母听着他们说话，忽然问道：“云遥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是。”

伯母转向瞿望声，目光幽幽地盯着他，好似在说你堂妹都有男朋友了你呢？

瞿望声一时间失语，被盯着好似一只猫炸毛起来，“妈妈，您的儿子也是很受欢迎的好吗？况且我才多少岁呢。”

“又不是让你结婚，只是谈个恋爱而已。”伯母悠悠地叹了声气，“就社会目前的结婚率这么低，你以后工作了圈子更小了。”

半个小时左右，到达目的地。

她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在客厅里，连哥哥都在。楚云遥正想偷偷溜回房间去，却被孟夏女士一句话叫住，“遥遥，你坐到哥哥那边。”

“……”她脚步一顿，转身，对上孟夏女士似笑非笑的神情，默默坐到楚云端身侧。

“哥，你不是出去了吗？”她记得就是因为楚云端有事出去孟夏女士才会让她去接机的，现在还没有多久他就回来了。

楚云端面不改色，“我去买菜了。”

他们家没有请家政阿姨，因为清洁那些家务全靠机器自动，连做饭也是，但是食材需要自己去买。往常家中一般是父母在周末去买下一周的菜，然后全部放进冰箱。现在他们放假了，就轮到楚云端他去买菜了。因为今天有客人在，所以会做一些不是很家常的菜。

但楚云遥还没有接过这个任务。

她记得上一次逛超市还是和景沅那一次。

吃过晚饭，孟夏女士让兄妹两个带瞿望声出去玩。于是，三个人站在小区门口面面相觑。

死寂的氛围在周遭逐渐蔓延开，瞿望声最先忍受不了这个氛围，直接开口问道：“我们不会要在这里站几个小时吧？你们想去哪里？我都可以。”

楚云遥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楚云端：“我也没有。”

“……”你们兄妹俩的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瞿望声环顾四周，忽然起了一个大胆的主意，“你们去过……那种地方吗？

楚云遥一头雾水，“你指什么？”

瞿望声言简意赅：“酒吧。”

“你不是和我同龄吗？也不能喝酒吧？”

“只是去看看啦，又不喝，喝得一身酒味回去绝对会被我妈妈骂的。”瞿望声摆了摆手，很是无所谓，“所以你们去吗？”

楚云遥还没表态，楚云端扫了一眼瞿望声，“遥遥不能去。”

“……”瞿望声目光幽怨地盯着楚云端，“那你出一个主意。”

楚云端却没有看向他，他的视线掠过他，看向他身后的路。

他们刚刚已经走到附近的商业区了，行人三三两两并不是很多，一辆黑色轿车好似失了控一样向这边以绝对能开罚单的速度向这边冲了过来，行人尖声叫着纷纷躲开。在车冲过来的那一刻，仅仅一瞬间的事情，楚云端及时拉着楚云遥往一侧躲开，另一边手直接扯着瞿望声的衣领而后将他整个人扯了过来。

下一秒，车撞上他们刚刚站的位置的栏杆，撞上的那一刻，车盖瞬间扭曲，没有爆炸。

“……什么鬼？！”瞿望声反应过来，大脑轰的一下炸开来，炸得他头晕目眩，脸色刹那惨白，他双腿直发软，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他下意识想靠一下救了他一命的楚云端，却靠了个空气，惊魂未定。

后者直接走到车窗前。

车窗完全碎了，可以窥见里面的样子。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司机头磕在驾驶盘上失去意识，鲜血直流。周围逐渐围过不少路人，楚云端刚想报警，被楚云遥的声音打断。

“哥，我已经报警和拨打急救电话了。”

瞿望声看了看正在探查事情的楚云端，又看了看保持镇定理智拨打电话的楚云遥，他这一刻居然在感慨他们不愧是兄妹。

警方先赶了过来，维持现场勘查。不到几分钟，救护车也过来了，但司机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心脏停止跳动。楚云端他们需要做笔记，暂时不能离开。

“如果是车祸，没有那么容易死吧，况且这个车都没有爆炸。”瞿望声凑到楚云遥身旁，小声讨论着，“显然这个人在车子撞上来之前就已经死了，但是车居然一直开着，好奇怪。”

瞿望声锤了锤掌心，下定结论：“所以，这一定是人为的，是一起谋杀事件。”

楚云遥语气平淡：“但是对于我们是意外。”他们只是刚好站在那个位置而已，再加上谁也不认识那个司机，总不能是司机要撞他们。

“云遥，你都不好奇的吗？”

他已经自来熟到连堂妹都可以直接过渡到名字了。

楚云遥意识到这一点后忽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好像大都是性格很外向开朗的人。比如瞿望声的同班同学简少虞，一开始写病历本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话少简洁的人，没想到因为每天都给他换药，他的话也就逐渐多了起来，瞿望声则是一开始就很自来熟。

再比如伏阳……挺傲娇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就会被她的话就气到，情绪容易激动。

“不。”楚云遥完全没有当初在随宁学院里路遇花园说要探险的事情，她能分辨出事情的严重性，她并不好奇这件事情，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麻烦。

“话说，你哥哥也太厉害了吧。”瞿望声看着不远处和警方打交道的楚云端，虽然已经被救了，但提起这件事情来还是一脸后怕，“刚刚短短几秒的时间，这个车的车速不知道快到什么地步了，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你哥扯着衣领拖到旁边，你哥哥力气真的很大，一个人救了两个人。”

楚云遥语出惊人：“他是军校生。”

“……？？？”瞿望声再一次露出了“见鬼”的表情，眼睛徒然睁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堂哥是哪个大学的？”

“帝都军事中心大学。”

“但是堂哥他看着就……不太像警校生。”瞿望声再次打量着不远处的楚云端，“看着不像有正义感的人，表情也不凶，反倒是很不好接近的样子，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话少的类型，性格冷淡，体型也是瘦瘦高高的，没想到力气这么大，不像那些经常锻炼的体校生。”

楚云遥没有附和他的话，她选择沉默。

“话说，堂哥他分专业了吗？以后要当哪一种军人？”

“还没有，他今年大二。”

瞿望声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云遥，你说我以后也去考军校怎么样？”

楚云遥：“你喜欢就可以。”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提供对话的人工智能。

瞿望声默默看了她一眼，她表情看着很认真，回答他的语气听起来又很敷衍的样子，一时也搞得他不明白她是在敷衍他还是认真回答，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楚云端。

“你们兄妹俩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