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钊问心(1/1)
闻此,李萤笑意未减可并未有所答复。
“你怎地不自己出手,让一个衰朽的老叟出面?”
金钊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在质问着他。
“金老,你可是抬举我了,官府大老爷在主持公道,小子不敢也不能。”
李萤咧嘴笑道,姿态放得很低。
金钊冷哼一声,便不再质问他,而是专注于眼前的麻烦,不敢称之为麻烦,倒是夸大了不少。
这披甲守卫见半路杀出个莫测的钓叟,倒是踌躇了起来,不敢再有所行动。
“后退,你这等凡人,数百人也不够这武道宗师杀的!”
这通判喝道,叫那守卫撤开的同时,双脚也随之迸发,竟一举跃到了金钊身前。
一记手刀狠狠朝着金钊的脸劈下,还伴着一记虎啸般的形意。
金钊则以不变应万变,手中斗笠一甩,便将这通判似秋风甩落叶那般扫走。
转而将斗笠缓缓盖在头上,那通判也在空中缓缓稳住身躯,缓缓点地。
金钊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似潇洒,可身侧的李萤捕捉到了细微闷哼声。
如果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的话,尚在疑惑两者为何交手的围观者显然就是外行。
还算内行的李萤早已被冷汗浸湿,这通判在大致判出金老的实力后,看似朗声惊醒那守卫后退,实则是为了出声扰乱思绪(不管有没有用)。
而那通判自身却因此蓄势跃至身躯,在将全身之势汇聚这极其厉害的手刀。
一记劈来,势如虎啸,石破天惊。
可金老却因为身后便是李萤,根本无法避开这记汇合了地利人和全力一击。
虽说不懂金老如何拦下了这一击,但李萤知道他必然是不大好受的。
彼时李萤的神色阴冷得可怕,毕竟这通判报以必杀的决心攻来,任谁都无法淡定。
就连李萤都能看出来的事,对于实力更高的金钊来说自然是不言而喻。
“小辈出手阴狠凌厉,呵,这种作风倒是配不上你头上那顶朱砂帽。”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金钊自然是不肯吃亏的主。
一记黑影掠过,顷刻间,便是一把擒住了中年通判的脖子,还将其缓缓抬起。
“前辈,是卑职自不量力,望请前辈看在州衙的面子上,放过我等。”
“你等,蚍蜉撼树吗,还不离开前辈,想送我归西是吗?”
毕竟金钊一念之间就能送这通判去见阎王。
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通判现在却是赶忙求饶,并叫那欲上前护主的守卫撤走。
金钊当然也没有做绝,把这险些憋死的通判扔在了地上,随即转身缓缓离去。
似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敢问前辈隶属何处?”
面色依旧涨红的通判略带沙哑地问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临为首,关山难越。”
此言一出,便是佝偻的老叟身躯也不由地板直起来。
寥寥数语,虽说娓娓道来,却让这通判神色惨白得可怕,竟一时失了魂这般。
也不敢出言以驳。
围观的众人尚不清楚莫名发生了什么,这酒肆依旧静得可怕,空余街上透来的吆喝声。
李萤赶紧招呼着郑焕离开此地,在这酒栈小厮感激的告别中,三人缓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并无人敢出手阻拦。
......
酒肆二楼,白裳男子见原先为守卫所擒的小厮和郑焕都脱离了去,赶忙溜近了依旧瘫坐着的中年通判身前。
其朗声哀嚎道。
“世伯,您老还没给世侄主持公道呐,至少也留几个人给我出气也好啊!”
中年通判本就心绪烦躁,见这始作俑者——草包公子凑到近前,喝道。
“我主持牛魔个头啊,在这城内,谁特么敢和临王府的人谈公道!”
当即也是忍不住一巴掌扇去,这巴掌声音清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力度没有掌控好,还是这白裳男子本就伤势极重的原因。
牙齿都磕掉了数颗,竟直接昏倒在了一旁,不省人事。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叹道这场大戏实在是精彩得无与伦比。
......
闹街某处,两道身影静静地看着跟在金钊背后的两道人影。
“嘿嘿,实在是有趣,这场戏,竟使得这临王府的人都登台了!”
其中一道身影说道。
另一道,戴着斗笠的身影则说道。
“这少年郎,身份怕是不太简单,又极为地隐忍,倒也算翘楚。”
声落如铃,姣姣动听。
“实在有趣,身份莫测、契约之兽却是一只平常的土鸡的少年,这可有些好玩!”
......
李萤和这鼻青脸肿的郑焕悠闲地跟在前方老者的身后,大抵是得回府了。
两人也不加掩饰地在其身后攀谈了起来。
“唉,李萤,你不会真是管事的私生子什么的吧,出手还有这等厉害的前辈护着你,也多亏了他啊”
“额,我真不是。”
“那你到是是什么身份啊,竟然来我们这杂役处干这杂役!”
“我的身份可对你并无半些好处......”
“嘿嘿,我开玩笑着呢,我才不管你什么身份呢,你还是我兄弟就行。”
“......”
“可惜了,发生这等事,来之不易的休假就这么没了!”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硬要逞能,会发生这事吗?明明......”
“嘿,得嘞,你也别说,这小厮好歹与也我算是熟识,为兄弟两肋插刀有什么不对的?这小厮换做是你,我也会出头!”
“你这是跑去送?什么两肋插刀,没实力还逞江湖义气?到时被那跋扈公子擒去不是共赴黄泉了吗?”
“烂好人多半是没有好结果!”
“额,对了,方才那只土鸡是什么状况?你的手笔?”
“......”
......
不知为何,三人赶回临王府旁门之际,金钊却是单独将李萤拦了下来。
“金老,是有何事指教晚辈?”
李萤姿态略屈,对这不惜暴露身份,出手救他的长辈,算是打心底里敬重。
金钊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方才没有我出手,你就要结实地挨那执锐者一下,你就是这般地不顾及性命吗?将自身置于险地的吗?”(满满地质问)
“呵呵,金老,您言重了。这杂役管事,敢以这个借口将我等放出府外,必然得事先和两位姐姐禀告一二,两位姐姐必然会有所行动。”
“有人护你又如何?你能保证我等能及时出手护你吗?”
“金老,您实力如此强劲,实力乃小子生平所见之巅峰,自然可护小子一命。不过,即便金老未曾出手,我也必然不会失去性命!”
“哦?”(惊异态)
“呵呵,我观那通判,言语尽是冠冕堂皇,即便他实力高深,可依旧选择以虚伪的言辞来掩其行径。所以我料想他并不敢当众杀人。至于后事,以小子的重要程度,跟来的暗卫,必然不能让其将我带走。”(信誓旦旦状)
“这些不过你的猜测罢了!”(愠怒状)
“金老也知道我儿时遭遇,晚辈也曾见过人间冷暖,自诩还是懂得那么几分人心。”
“人心?你这遇事袖手旁观,选择的暗中出手,不想陷入麻烦之中,让这所谓的小友白白遭到了一场毒打,这是怎么个阴险的人心?”(再度质问)
“袖手旁观是我在未探明状况之前决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只是未曾郑焕如此逞能,不过也好,有时候教训远比成功来得更为地深刻。”
“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出手相助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立足风口,小子自认不敢如此狂傲,但小子必然会护朋友周全,若是这等护及身边之人的决心都没有,小子未来也不能任这临王之位。”(眼神坚毅)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真是惹人厌啊!”
金钊转身遁去,不想多做稍许停留,可转过身时,其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