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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018(1/1)

二十三年前,一把无名宝剑横空出世,引得各路侠士纷纷眼红。

原因无他,相传这无名剑削铁无声,陵劲淬砺。执此剑者可凭一己之身与整个武林抗衡,打造出宝剑的人也理所应当的被尊称为天下第一铸剑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唉,只可惜。各路人马上前去讨要,在铸剑师门前就地搭建起擂台并放出消息:

盟主之位空悬以久,今日在此地高手云集,立生死状,以手印为誓,不容反悔。

江湖中的所有恩怨情仇都缩在这一小方擂台中上演。

最后,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许多高手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更是折损了许多新起之秀。

各门各派给自打道回府休养生息,常年乱斗的武林迎来短暂的和平。

什么,要问我胜者是谁?

这个人你绝对猜不到,那人仅仅只靠一把锈刀就将高手云集的武林之辈杀的丢盔弃甲,如如鼠辈一般在台上抱头乱窜。

人们惊呼,这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莽夫竟有如此身手,实在是超乎预料。

“时姑娘,你不妨猜猜看胜者是谁?”赵单大谈特谈一番之后有些口渴,倒了一壶粗制的茶水仰头灌进去。

两个刚从悬崖上爬出来的人又遭到了仇家的追杀,此刻已是精疲力竭。

时宴安拖着疲惫的身子已经无力动用大脑想其他事情,被赵单这么一问察觉到了套路便脱口而出:“是那个铸剑师。”

“好!时姑娘果然聪慧,在下佩服。能不能听一下时姑娘的一番见解呢?”

时宴安也喝了一盏茶润润有血腥气的喉咙说道:“只是单纯的猜测而已,还用什么理由。”都是套路罢了。

“所以,故事到这里远远没有停止。”时宴安让赵单接着往下说,自己撑着头看着路过的马车,行人。不由得思索,自己和这个小子在这真的安全吗?这位赵兄的江湖通缉令可都在整个武林传开了。

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还得帮着这小子应付,想方设法的保命才行。不然这昆仑镜可就打了水漂。

也不知道,老师在做些什么。

自己的哥哥发现不见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到隐晟向寒序桐求助,毕竟寒序桐可是个神算子,这天底下就没有她算不到的事情。

幸亏当初没拿自己开刀,不然自己和哥哥可就露馅儿了。

现在他们迟迟没有找到自己的原因无非只有两个:一,自己应付这起事件绰绰有余,且毫无生命危险;二,他们在筹谋别的事情,尤其是寒序桐身兼朝廷要职抽不出身来实属正常,剩下的两个人应该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既然自己可以应付,那就无所谓了。

“抱歉,方才有些愣神。”时宴安肩上一疼,发现是赵单看出来自己另有所思便用裹着破布的长剑拍了自己一下。

疼痛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赵单贴心的问候:“姑娘心中可是在顾虑什么?”

“在想某个狼心狗肺的薄情人。”时宴安拿最俗套也最容易让人脑补的理由搪塞过去:“虽然记不清样貌却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啖肉饮血。”

赵单恍然大悟,一切都不禁言中,心道:原是为情所伤的可怜人,哎,真是男子薄情女子痴心,终是相离相恨于天涯。

他看向时宴安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悲悯,幸亏这姑娘掉下悬崖失忆了,否则肯定会单枪匹马闯入那负心人面前苛责质问。

话本子中所言半真半假,这半真的部分也是凑巧让他见着了。

“那铸剑师当上盟主之后被杀害难道没有人调查此事?”时宴安询问,她当然知道结果不过这里面有众多疑点,二十三年前这小子还没有出生,二十三年后流传的所谓的真相又能相信几分。

说的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就好像这人亲眼见过一般。蹊跷,实在蹊跷。

“时姑娘倒有几分天真,不懂得江湖上的残酷。江湖人都有野心,没几分野心怎么成的了江湖中人。这武林盟主的位子人人觊觎,人人眼红。说到底也只是为了钱权二字。”

见时宴安有兴致听了,便接着往下讲:

“武林盟主死后,这把名震天下的无名剑无故失踪,不久后便上了江湖榜,说起来倒真是可笑,当时的无名剑尚未找到这帮所谓的武林侠士便先窝里斗了起来。一时间各大门派的丑闻便被相继曝出,谁也别笑话谁,谁也别想拿丑闻开刀。”

“这场笑话持续到一个月之前,同时无名剑重现于世的消息也终于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他们一如当年那般,端着一副虚伪的嘴脸,打着正义之士的名头聚在陵山上搭起擂台让当年的惨状再次上演。”

“我更关心的是那位盟主的尸骨。”

赵单没有想到时宴安会避开一切要点关心起在这场事件中,也是人们嗤之以鼻的小事身上。

“那位盟主的尸骨至今下落不明,不过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具尸骨而已。没了就没了,谁会当着好心人帮那位盟主立个衣冠冢呢?”

“那盟主也当真是可怜,一生没有娶妻,死后也没个子孙帮着烧些纸钱,好让他有个归处。”

赵单长叹一声,有些哀愁,经时宴安这么一说他竟有些可怜起这个老头来。

要是他的一生也这么凄惨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呢,人生在世说的好听点叫恣意潇洒,风流快活。看看那武林各派的掌门哪个不是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只要一开口无论好与坏总会有人上赶着来拍马屁;

再看看那些富商权贵,皇亲贵戚哪个不是娇妻美妾在怀,又有哪个不是腰缠万贯。

靠老百姓生活,中饱私囊将自己吃的肥头大耳,油腻不堪,这样还能让百姓跪下高呼一声‘青天大老爷’。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乐’。不管怎么乐,乐就对了。

哎呀,这什么世道。

赵单愤愤不平的想道。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将对这世道不公的愤懑全都宣泄而出,被时宴安听了个干净。所幸声音不大,不然肯定会有人报官说这小子狼子野心,是个不折不扣的反贼。

权力与欲望并肩而行走在中间一条狭窄的小路之上,黑的一侧是地狱,白的一侧是天堂。而欲望已经半只脚踏入黑色之中。时宴安以自己跨时代的思维想道。虽然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意思也是大差不差的。

不知道那高坐于中土五区,高坐于高塔之上没日没夜的工作,透支自己寿命和经历的领袖属于何种人呢。时宴安觉得,这人已经白的不能再白了,甚至有些可怜。虽然自己朝她泼了杯咖啡,耽误了她的工作。

思及此,她反倒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些糖果吃进肚子里。当时的她应该趁着时间宝贵去挑件合她心意的礼物表达一下歉意。

比如一根趁手的手杖,一个用古法制作的银丝单片眼镜。

说实在的,这人腿脚又没有毛病,为什么会对手杖情有独钟。如果仅仅是为了增加些优雅威严的气势的话,说实在的也并无可能。

那根手杖只会在自己犯错的时候不轻不重的敲在自己的头上做为警醒的目的,但这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长大后的她现在一看见手杖就想起在领袖身边苦不堪言的日子。要是当时她身边有手杖自己也不会这么放肆。

所以,要轻松制服时宴安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只需要拥有一根和白霜逢一模一样的手杖就可以让时宴安为给自己瞻前马后,端茶送水。

这个秘密就连时砚寻也不知道。

让人知道唯一的弱点可是犯了大忌,只有不聪明的人才会拿自己的弱点开玩笑。

所以,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已经离开那个时代被送到这里了,还是会不可避免的让自己的大脑回想在那个时代的事情。

莫不是自己太过怀念,开始出现错乱的迹象了。

被她遗忘的手机可以作证,它才是时宴安的挚爱。

看来自己这半年还尚未融入,自己与这里仍旧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割裂感。

“此地到陵山还需多久脚程?”时宴安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赵单心有愁苦,碗中带着尘土的粗劣茶水变成了浑浊的米酒。

想他这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还得靠身边这位时姑娘帮衬着,才能活到最后。

上天当真是偏心,在悬崖峭壁之上若不是时姑娘察觉到自己的危险拉了自己一把,说不定自己现在真变成肉泥,便宜了山涧的鱼儿。这也算是造福生灵的一种方式吧。

赵单心中愈发的苦闷,一坛米酒下肚虽然面上不显,但行为举止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稳重变得轻浮幼稚起来。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哭丧着脸抱着一棵树死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叫唤些什么。

时宴安置身事外,兀自喝着能勉强下肚的茶水冷眼旁观。

等到赵单撒完酒疯之后,忽然想到些什么。

又屁颠屁颠的跑到时宴安面前嬉皮笑脸:“时姑娘,咱们离陵山还有五百里,你且在这里稍等。我去买上两匹可日向千里的好马来。在下除了一把破烂剑还带了不少银子。一天之内赶到陵山不成问题。”

有个代步的工具也是好事,时宴安发现一个大问题:她还没学过怎么骑马,这该如何是好?

这边赵单已经跑没了人影,留下时宴安孤身一人。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骑马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早知会出现今日的情况,她就向老师讨教一番,怎么把隐晟的鹤大爷叫到自己身前来。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独自一人在这里饮茶且毫无防备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时宴安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找茬的一天。

四个匪里匪气的壮汉见这女子身边的伴儿离开,又见时宴安此人生的唇红齿白的不免动了些歪心思。

我不自找麻烦,麻烦却反而来找我。时宴安如是想到,或者说她现在正处于麻烦之中。身上的冷意也不免加重几分。

这几人见中间的小娘子不理会自己,为首这人便想着威胁一下。

“你们是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们离开。”时宴安缓缓开口,眼睛却再看人墙身后的一片树叶,全然不把这几个威胁放在眼中。

“哎呦,这小娘子真会说话。”这四个人有些猥琐,看眼神就知道这是对时宴安起了歹意。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本人却在犹豫,要不要杀了他们。

基地的研究员告诉自己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要反抗,她听了,结果差些将自己的生命终结。

老师他们告诉自己受到威胁就要反抗这是正确的,所以她将打扰自己的人打进了ICU,事后却被教育了一番。

时宴安想到上述两种情况有些拿不准了。

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来判断,但未经允许就要了他人性命也不是什么好事。

换言之,只要他们允许,时宴安完全可以送他们去投胎。

完完全全尊重本人意见就是完全正确的。时宴安自认为找到了漏洞,并且合理合规。

外应,对了还有外应。

老师说过,有些卦象只靠周遭环境也能看出些苗头。

这么说来,这正好四个人,不就是谐音的‘死’字。她真是个大天才,能够活学活用。

“你们想不想死?”时宴安直入主题,她不想让麻烦再围着她转,周遭的空气都不是那么清新了。

“小娘子还挺硬气,不过你想让哥哥我是哪种死法。”四个人显然和时宴安想的不是一回事。

哥哥这两个字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吐出来让时宴安感到恶心。

“啊,只要我一说你们就能心甘情愿的去死吗?”

“当然,只要你开口哥几个就算死也风流。”

真是太好了。

哥哥知道以后一定不会怪自己的,毕竟他们都同意了,而且自己也算是正当防卫。

这四个人见时宴安不说话,又回味起刚才的话来,便心急火燎的伸出恶心粘腻的手去扯时宴安。

一个小姑娘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四个人不屑一顾,不知是谁惨叫一声接着倒在地上疼的大汗淋漓。

剖鱼的刀是赵单的,处理完鱼之后便随手扔到一旁。

时宴安却捡起来,忍受着鱼腥味捏着鼻子到水中洗了好几遍才把这鱼腥气洗下去。这让她在浪费了身上唯一一个武器之后又有了一件新的武器。

五根断指就这么整整齐齐的躺在桌子上。

时宴安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很锋利,用着也趁手。

“娘的,给你好脸色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好货色!”

时宴安这一举动无疑是激怒了他们,但也仅限于激怒而已。

被削断了五根手指的人疼晕过去,时宴安找准机会在与剩下三人的打斗中朝着地上的人往脑门,心脏处各扎了几刀。

这下便是真的去见阎王了。

也不知道这对修仙有没有影响,毕竟是背了人命的。回去还是咨询一下寒序桐的说法吧。

“我的摊子,我的摊子呀。各位少侠行行好我还得靠着它养家糊口呢。”哀求的人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老人,身后还有两双大眼睛盯着他们看,小手不停颤抖着身子也缩在老人身后。

听闻,时宴安将这三人引到一处,保住了老人养家糊口的摊子。

凑热闹的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细数着这些土匪的恶行。

老人见自己的摊位保住之后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其中一个没有生气儿的恶霸疯癫的笑了起来:这些害群之马也有今日。

牵着两匹马回来的赵单看见这一番热闹场景之后,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和两匹马牵的远一些。

一串红色的花从自己眼前飞掠而过,洒在地上冒着热气。

为了不让这个没了声音的兄弟伤到自己花重金买来的好马,又默默的离远些。

打斗声持续了片刻功夫之后就没了声响,时宴安凭着一把小刀就要了四个土匪的性命。也没让自己身上沾染一点血腥。

死状惨烈,看着就是在临死之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地上的人五官无一不呈作扭曲状。

最后,还是赵单看事态平息之后帮着处理了尸体。

至于浸透了土壤的黑红色自会有雨水帮忙冲刷,老翁拿起一个大扫帚让新土覆盖到红色的地面上。

忙活半天,又是一副和气景象。

她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发现都在拍手称快。由此可以判断出自己的做法是绝对的正确。

看来是这四个人是该早早的去见阎王,时宴安想,这下不用问老师自己也知道这些人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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