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发奋图强矢志复仇的无敌神婆(1/1)
孟月对自己的节奏感日夜焦虑,不想在孟老爹的教导下,竟然轻易克服。
她随便扭动手臂,随便转两个圈,孟老爹都鼓掌称赞,口口声声地说:“我家月儿真是聪明,无师自通。”
想必,这位质朴大叔正在把孟月与傻子月儿做比较,他的起点很低,所以他眼前的孟月注定是个天才。
但是,祝舞这样跳,真的好么?
按理说祝舞是神婆的基本功,跳大神也是从这个舞蹈中衍生来的。
每个举手投足的小动作都应该透着神秘、诡异、甚至是惊恐,最好在外人看来,可以摄人心魄,从根本上营造恐怖的气氛。
但是,孟月的祝舞,不是恐怖而是滑稽。
她惆怅了,不禁扭头看着孟老爹,问道:“爹爹,祝舞真的这么简单么?可上次,听寒明明……很优美……”
“听寒乃上古神兽,跟着孟家几千年,他的祝舞是冥界最正统的。你不用那么认真!”
孟老爹敷衍地摆手,眼窝中正酝酿着小小的纵容。
孟月皱眉,表情越发沉重,她停下随意挥舞的胳膊,往他身前蹭了蹭,小声道:“如此草率,皇上不会生气么?”
“祝舞是神婆的专属技能,旁人很少得见,皇上又哪里知道这舞蹈原本是什么样子。再说,祝舞本身是祭祀灵魂的仪式,有灵魂的地方注定会有鬼吏,孟家与冥界老死不相往来,自然不愿意与鬼吏有所纠缠,大致做做就好。”
孟老爹道出真意,唇角骄傲地勾了勾。
孟月点点头,有点明白孟家为什么如此落魄了。
原来,孟家的老老小小都有一种过分随便的心态,对待生活不够认真。
口口声声不愿意与冥界有所纠葛,实则信心不足,害怕被全灭。就连一直窝在孟家老宅的主要原因,也是逃避祸乱。
此番进宫见大世面,不是为了光耀门楣,而是为了解决温饱。孟家人还真是实际,让人又爱又恨。
孟月眼神涣散地盯着远方的草丛,心底如漏气的皮球,一腔热血也跟着冷却下来。
哪怕她将祝舞跳成了体操,宫里的大boss们也不会找她的麻烦,这反倒减轻了她的心理负担,表情都跟着轻盈了。
孟老爹自袖管中取出两串铃铛,分别塞进她的手心。
孟月瞧了瞧,左手的铃铛个头比较大,共有九个古铜色的小铃铛构成,上面有很多划痕,貌似用了很久。
绑着小铃铛的红绳沿着手柄一路缠绕,把铃铛和手柄死死地包裹住,只露着红色的线头,摸上去并不硌手。
而右手的铃铛,一看就是赝品,做工粗糙也没有光泽,黑乎乎的铃铛碰一下都不会响。
她晃动手腕,将两个铃铛掂量了一下,左手的铃铛分量很足,右手的则轻了很多。
孟老爹小心翼翼地盯紧她的手,眉心随着她的运动一抽一抽的,一双手也拱成一个圈,将她左手的铃铛围了起来。
“这铃铛是招魂铃,平常不必拿出来。你进宫后,只管拿右手上的这串,宫里的人看不出来的。”孟老爹心虚地护住左手的铃铛,好像怕它响了。
孟月知道,这个铃铛顾名思义,一定和招魂有关。
若是铃响魂至,就代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那冥界的鬼吏一定第一时间赶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孟家当真可悲,好不容易有了厉害的法宝,却又不能随心使用。就此一分析,孟家日后的发展方向竟然是如何逃跑。
孟月垂头低叹,感觉肩上背了一块怎么都甩不掉的大石头,压得她只想趴在地上做缩头乌龟。
不过,想归想,在抬眼撞上孟老爹殷切的笑容时,她又豁达了。
孟家如此凄惨,若是连她都打退堂鼓,那老弱病残该谁来照顾?
孟月干咳一声,扭头微笑:“爹爹,我想学遁地的法术。”
“遁地?”孟老爹重复,面上扭曲着不解。
孟月尴尬,垂眉浅笑,低喃道:“就是……逃跑的法术……”
“那还不简单!你直接画张疾风符贴在大腿上不就好了!”孟老爹扬眉,递上一沓土黄色的符纸。
孟月接过纸,又有些焦虑地问:“难道还要随身带着朱砂?”
“情急时咬破手指用鲜血绘符,可比朱砂好用多了。”
孟老爹拉住她的手,勾住她的指尖,见她皱眉缩头,一副怕疼的样子,索性善解人意地补充:“你可以在家画好,直接拿出去使用嘛!”
孟月点头,嘟囔道:“这招好,有备无患。”
她利索地将符纸塞进腰包,又仰头闪着星星眼问:“除了疾风符,还有别的符咒么?爹爹把会画的,都传授于我。”
孟老爹冥想般托起下巴,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
“要是真学起来,可要不少时间。你此番前往皇宫做法事,行程太紧,时间有限,依我看,还是回来再学吧。”
“不要,爹爹先教我些重要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孟月凑过去,贴上孟老爹的胳膊,拖拉硬拽地嘟起嘴,嚷嚷着。
她不想什么都不会就独自远行,既然与冥界有了新仇旧恨,只有不断地自我完善才能与命运抗争。
“好好!月儿想学,爹爹一定倾囊相授。”孟老爹温柔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满布刀疤的脸罩上了一层霞光。
二人勾肩搭背地联络着感情,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兴冲冲地拐回了老宅。
孟奶奶坐在院子里纳凉,似是睡着般靠着木椅。只留一条斜影,倒映在黄泉池中。
孟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探头瞧她,又小心地朝孟老爹指手画脚:
“爹爹,帮我把奶奶抬进去……她睡得好沉……”
话音未落,大门口就闪进一条红影。
景乐之风尘仆仆地走过来,面上笑容依旧。他快步行至孟奶奶身前,二话没说,就将她落在背上,轻巧地背进了正房。
孟月跟在他身后,不太情愿地看着孟老爹。
恨只恨孟家人身体孱弱,惹得旁人可怜。
待安顿好孟奶奶,孟月阖上房门,声音冷清地垂头道:“多谢殿下,月儿惶恐!”
“月儿姑娘若真是惶恐,就应多吃些肉类好好补补。你这身子骨,看着让人心疼。”
景乐之淡淡地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