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良心大大的坏了!(1/1)
“你会净化吗?”天里微微回头,眼神严肃。
孟月挠挠鼻尖,摇头道:“你教我?”
“我只能把魇虫从他们体内逼出来,可是这虫子是活物,一日不灭便会再次出来作祟。你是神婆,应该会净灵才对。”
天里专注于手里的动作,将看不见的灵力输入空月的身体。
孟月回想着彼岸花被她捏死的事,又瞅了瞅地上蠕动的虫子,所谓净灵应该就和取出魂珠是一个道理。
既然彼岸花能够被捏死,那虫子应该也不例外,虽然有些恶心,但是她倒是可以试一试。
她颤抖地伸过手去,半闭着眼睛将虫子捏进手心,噗嗤一声,黑色的汤汁喷了出来,淋在地上的一株狗尾巴草上。
草叶燃起黑烟,瞬间枯萎。
而手里的虫子亦燃起黑烟,浓缩出一颗比魂珠稍微小一点的白色珠子。
孟月抖抖手,把汤汁甩到地上。
她把珠子递到天里面前,小声道:“我觉得,吃了这个应该对身体有好处。”
吃魂珠是孟月的技能,但是每次吃掉珠子她都感觉通体舒畅,像把宿便排出体外般畅快。
所以,总觉得这个珠子对活人也有相同的作用。
但是,天里却摇头制止,解释道:“毒物的魂珠常人无法吸收。”
孟月点点头,将珠子塞回香袋,转身往舒波面前靠了靠。
“没事的,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见舒波一脸菜色,吓得直哆嗦,只好揽住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
不想,她却惊讶地嚷道:“难道是你……你不是神婆吗……一定是你用咒术害我们……”
孟月翻白眼,直接将她推开,冷笑着捏起她面前的魇虫,嘟囔道:“我若真想害你们,用不着这么麻烦!”
“舒波,莫要胡说!”天里冷着脸训斥,递给她一粒药丸。
孟月懒得狡辩,直走到玉箫身前,侧头问:“玉箫大哥,你也觉得是我害你们?”
玉箫忍着胸口的沉重,摇了摇头。孟月拍拍他的肩膀,转而将地上的魇虫捡了起来。
这家伙黑乎乎的,扭动着躯体,不屈不挠的在她的指缝中挣扎。
虽然孟月有不愿杀生的信念,但是这么丑又会毒害大家的怪虫子还是灭了的好。
但是,当她看着魇虫黑溜溜的眼睛珠子,以及它身上光洁的水渍的时候,突然脑海中闪过景乐之的鬼哭狼嚎。
她眉心一闪,当即提溜着虫子跑上了楼。
景乐之明显受了内伤,有些站不稳地靠着二楼的栏杆。
他的脸色不好,眼中有担忧和愧疚。
看见孟月跑上来,马上挤出牵强的笑,问道:“月儿姑娘一大早出门所为何事?此处偏僻,恐怕不甚安全。”
“我去救人!”孟月停到他面前,侧头道:“殿下,您也吐了么?”
景乐之摇头,手掌却捂着心口,他愤愤地皱眉,似咬牙道:“本王真该灭了他!”
“殿下这是与人打架了?”孟月凑过去,透过他的指尖看到了隐隐的猩红。
“今晨,小王刚好起床,却见窗外闪过一条黑影,仔细一看竟是一黑袍男子。他直闯入月儿姑娘的客房,小王心急便追出去。不想他竟丢来暗器……”
“伤得重么?”
孟月扑过去,拉开他的手。红色的长袍上,血迹不够显眼,但还是能够看出左胸处有一坨颜色稍重的痕迹,让人误以为吃东西时洒了酱汤。
听景乐之说是黑衣男子,孟月首先想到了听寒。他刚才被孟月搅局,正在气头上,回来时看见了景乐之,于是随便找了个出气筒。活该这家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但是,总归还是被迁怒了,孟月有点愧疚。
起初还想用魇虫吓唬他,现在见他伤到,只能嘘寒问暖地凑过去,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声道:“疼么?”
可惜,她的手里还抓着魇虫,就这么往景乐之身上一贴,那虫子也贴了过去,并且从指缝里探出头,扒在了景乐之的胸前。
“啊!”悲怆的嚎叫响彻整个客栈,惊得太阳都跟着抖了两抖。
从孟月自二楼飞下的速度和角度就可以清晰的判断出,景乐之对毛毛虫之类有多么的深恶痛绝。
他在看到自己胸前蠕动的虫子时,想都没想,就一掌把孟月推开,抱胸自卫。
而孟月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先是撞到膝盖,后脊梁骨一弯,干脆从栏杆上歪了下去。
这里是二楼,下头是客栈的大厅,桌桌椅椅的摆放得很是整齐。
她只觉后背一空,半闭双眼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砸下去之后,桌子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碎得四面炸开,但转念又想,如果这样她非死即残。
听寒说她死不了,但是若是残疾了,那就真是生不如死。
莫不是景乐之口中的“生不如死”是指残疾人?
她想到这里,直接睁大双眼,死死地瞪住楼上的景乐之。
景乐之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把孟月推下楼,此刻正一脸的后悔。
但是,后悔只是眼中闪过的一丝情绪,他终究没伸手施救,连下意识的装个样子都没有。
孟月冷笑一声,后背跌进一方冰冷的怀抱。听寒抱着她,足尖点桌,稳稳地站定。
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景乐之,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一样,眼中有刀刻般的沉痛,让景乐之心头猛然一跳,隐隐堵得慌。
他刚要张口辩解些什么,孟月却抢先一步,自听寒怀中钻出,仰头露笑:
“殿下,听寒是月儿的式神。好像是听寒把您打伤了,我代听寒向您道歉。可是刚才殿下将我推下楼去,若不是听寒相救,月儿一定生命垂危。听寒误伤了您,您又误伤了我,如此一来,就算扯平了。还望您不要斤斤计较。”
孟月把一番临时起意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连门口旁观的众人也有了一丝歉意,隐隐觉得是景乐之的过错。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活人推下楼去。
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景乐之只能堆着歉意的微笑,承诺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孟月自他身前经过,溜一眼他并不严重的伤势,糯着嗓子冷嘲热讽:“殿下若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恶气,要不要月儿贴身照顾,算是赎罪?”
景乐之的脸几近崩盘,眼中一寸寸地残酷下去。他又怎会听不出孟月的调侃?
但是,一向教养很好又善于装蒜的他并未接话,只是背窗而立,萧条的背影连阳光都无法温暖。
孟月凑过去,苦恼地笑了笑,自语道:“既然殿下不稀罕月儿,那月儿只能退避三舍了。”说完,扭身牵起听寒,沿着窄窄的走廊,拐进了自己的客房。
期间,景乐之的眼神亦像是黏在她身后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他有必要怀疑,这丫头是故意的,故意假装关心他,故意扔虫子,故意摔下楼去。
他本以为,自己心思沉稳又工于心计,不想,今日还遇到了对手。
他哼笑一声,转身望住窗外的初阳,寒冷的五官涤尽铅华,透着一股勾魂摄魄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