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理不容的孽缘(1/1)
定身符是时效性很差的符咒,最多维持一盏茶的时间。
孟月草草将伤口裹住,又用止血符封住他的奇经八脉,然后将人高马大的皇子殿下背在身上,用草藤把二人的身体栓紧,最后祭出转魂梳,用黑线勾住树屋的房顶,如人猿泰山一般飞身而上,稳稳地落在第二层的阳台上。
想到被定身的鬼吏很快就会恢复自由,孟月只能东躲西藏的在树屋里类似厢房的地方选择了一处浴桶,将景乐之和自己塞了进去。
她不会掩盖自己的灵识,只好用转魂梳做了一个规格不是很高的结界,并且暗自祷告,鬼吏们的第二波进攻不会来得太过猛烈。
许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这个临时编织的结界虽然模样外观不咋地,但功效却是出奇的好,竟然将孟月的气息掩盖了。
两个突然被符咒定住的鬼吏再回神时,地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滩发黑的鲜血,扭曲出人的形状。
他们互相对视,终究还是没再追过来,只是急切地唤来两只特大号的乌鸦,抓着乌鸦爪子飞走了。
孟月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能哆嗦地依偎在景乐之的身前,一边帮他搓着双手,一边小声地恳求:
“殿下,亲爱的皇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死掉啊,我实在不知道您的战斗力为零,若是早知道您这么不中用,我宁愿自己被砍,也不会让您受苦啊!看在我还算第一时间挽救您的份上,您死了千万不要找我托梦……”
“咳!”景乐之喷了一口血,迷蒙了孟月的双眼。
她抹一把脸上的血迹,愕然恸哭:“殿下,殿下,您别死!”
“本王……还……活着!”景乐之虚弱地睁开眼,苍白的脸被死亡笼罩,呈现出灰扑扑的神态。
此刻的他依旧目光涣散,手脚无力。
在撞上孟月担忧的眼神后,只能慢悠悠地抓过她的手,脑袋轻靠上她的肩头,自嘲般低喃:
“你……你还……你还知道……本王……死不得……”
“月儿有罪,没有保护好殿下!”
孟月搂过他的头,开始淅淅沥沥地哭诉。
她是真的看不惯活人在她面前死去,曾经同样是穿红衣服的冥王家的儿子,就是这般脆弱无依地靠在她的怀里,死得很是凄凉。
如今,同样是穿红衣服的凡人中的大人物,如果就这么死了,也只能证明,她与红色相克。
所以,她非常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景乐之的身上。
但是,神奇的是,景乐之本来重伤的肩膀却在泪眼涟涟中逐渐结痂,一点点变成黑色的血块。
孟月不知道这又是何种化学反应,只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景乐之的伤口,指尖触及到硬块后马上缩了回来,望住他惊呼:
“殿下,您的血变成盔甲了。”
“把血块扯下来!”景乐之下令,语气恢复强硬,呼吸也顺畅多了。
孟月点点头,将指尖嵌进血块,轻轻地往下掀。
先前还淌血的伤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像脱马甲一般扒了下来,衣服在外力的作用下被撕裂,露出了健硕的肌肉。
血肉模糊的伤口竟然奇迹般愈合,白皙的皮肤就像没有被刀砍过一样,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孟月大惊,直接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殿下,好技能!”
景乐之揪住自己的衣领,将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藏到衣服下,扭头道:“你见死不救,该当何罪?”
孟月垂头,两人面对面蹲在浴桶里,本就亲密无间,如今的一点小动作,都能轻易触碰到彼此的身体。
她只是将脑袋垂下,却撞上了景乐之的胸膛,发顶心微微一暖,竟有心跳传递过来。
“月儿只是觉得……救不了……”
“一派胡言!”
景乐之抽出手臂打算掐住她的脖子,可是刚刚抽手,她就重心不稳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孟月的鼻尖划过他的脖颈,稳稳地贴在伤口上。
景乐之舒展不开,抓着衣襟的手慢慢垂下,孟月的眼前便闯入了一片花白的膀子,她嗅了嗅衣服上残留的血腥味,不情愿地辩解:
“殿下,您这不是有保底技能么?”
“你说什么?”景乐之只觉伤口处暖暖的鼻息,弄得他痒痒的。
他撑开手,把孟月按在桶壁上,目光如炬地瞪过去。
孟月服软地抬眼,乖巧地望住他,“殿下,月儿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景乐之的指尖划过她的脖颈,弯曲的手指却愣是没有使劲儿,不过轻轻地覆在上头,只有脸色稍微凌厉了一些,警告道:
“你绑架皇子,又害本王差点送命,况且还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秘密,你说……本王有何理由留你性命?”
孟月摇摇头,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口齿伶俐道:“殿下不是想拉拢孟家么?为何不试着和我谈谈条件?”
景乐之狡黠一笑,那双凤眸熠熠生辉,生出的风华绝代令人难忘。
他覆手而来,孟月只觉脑后一暖,整个人蓦然前倾,再次伏在了景乐之的胸膛上。
他的大手穿过她的头发,亲昵地揉捏着,耳边的嗓音更是甜得发腻。
“丫头,有时……我真觉得你聪明得过了头……又傻得可爱……”
“你好矛盾。”孟月挣扎着抬起脸,视线却略过他的脑袋,停在了房门口的某一点上。
简易木门旁靠着一条人影,黑色长袍翻卷如乌云,听寒正目光冷冽地望着他们。
“听寒,你来啦!”孟月麻利地自景乐之的身前站起来,安心地朝听寒摆摆手,笑容大大咧咧。
“鱼呢?”听寒迈腿走来,目光一直停在孟月的脸上,好像身边的景乐之根本不存在一般。
听到关于鱼的询问,孟月红了脸,手脚并用地爬出浴桶,冲过去揪住他的袖管卖萌:
“我逮了五条大鱼,已经放到安全的地方了。”
听寒闻言,眼中的寒冰融化了一些。他摸摸孟月的发顶心,语气宠溺地说:“走吧!去取!”
“嗯!”孟月点头,但脚步却未移动,只扭身抻抻他的衣摆,看向浴桶里不慌不忙面色淡定的景乐之,“殿下迷路了,咱们顺便把他捎回去吧!”
听寒不语,只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