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待审咒婴案(1/1)
一路飞回端王府,孟月本着被景乐之发难的心情,将陶罐子捧到了他的面前。
景乐之正坐在桌案前批阅公文,见孟月兴冲冲地跑进来,只微微抬眼,满目的严肃。
孟月搁下陶罐,撞上他的眼神,解释道:“殿下千万不要骂我,在偷跑的这段时间,月儿可是找到了能解开两位殿下矛盾的秘密武器。”
“是什么?”景乐之没有起身,只扫一眼脏兮兮的陶罐。
孟月摆摆手,拍拍陶罐的外壁,提醒道:“现在还不能说,应该把当事人都请来,晖姬有孕在身不适合出门,至少也要把二殿下叫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景乐之又开始不高兴了,一张脸阴郁的很。
孟月讨好地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软磨硬泡:“殿下,你就给我一次机会。事成之后二殿下也不会找你麻烦,皇位也就是你的了。”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景乐之忽然调转头,抓住她的手,一双眼睛仿佛蒸腾出热气,炙热的很。
孟月被眼神烫到,目光略有闪躲,问:“只是什么?”
“只是怕你有危险!你太傻,总会轻易相信别人。”景乐之紧紧十指相扣的手,动作驾轻就熟。
虽然是关心的言语,却因为贬低了孟月的人格,让她没有丝毫的感动,反而恼了脸,瞪着景乐之:
“我傻?我不是傻,是不愿意斤斤计较。你不要把我和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做比较。”
眼见剑拔弩张的气氛又要点燃了,孟月只能以大局为重,草草收尾,甩开景乐之的手转移话题:
“殿下,我已经查实,当年晖姬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你的。而且害死晖姬孩子的凶手另有其人,只是那个人……有点不好说。”
“既然是陈年旧事,你如何能够查实?”景乐之明显对孟月的话产生了质疑,并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殿下,你忘记了,月儿是神婆,可以让死人开口讲话的。”孟月左右手并用,连拖带拽地把景乐之往殿外拉。
她想着只要出了端王府,围攻他们的景云之就会看见。到时候把他叫进来一起道出真相,兄弟之争也就结束了。
但是,景乐之很不配合,一直黑着脸。
孟月拉着他,他却不配合,走了没几步孟月就累出了汗。
他看一眼对这件事不太感兴趣的景乐之,一气之下干脆祭出转魂梳将他绑了,直接拖出了端王府。
景乐之知道,孟月要走,或许就在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他的第六感向来比一般男人要准,所以就不想配合。毕竟这件事的真相,远没有孟月的离开重要。
来请安的天里正要进门,见到景乐之被绑,一时不知摆什么表情,只能僵在原地,尴尬地看着他们。
孟月朝他挥手,嚷着:“天里,我找到给殿下洗白的办法了,还要劳烦你把二殿下找来,咱们一起揭开真相。”
天里没有景乐之的顾忌,见孟月如此信心满满也没多问,只扔了传音符出去,把景云之和云去叫了进来。
景云之围了端王府数天,一直攻不进来,耗了很长时间却一无所获。
他本就不是持之以恒的人,自然有了厌倦感。听说孟月有真相要揭露,也耐着性子跑来一探究竟。
孟月借包成粽子的景乐之的声音传话,让玉箫打开结界,放二殿下和云去进来。
又让天里在端王府门外,龙首崖的空地上置办了桌椅,简单地搭建了一个谈判桌。
一切就绪后,她松开转魂梳把气炸的景乐之摆放在椅子上,捋着他的头发道歉:
“殿下,就当是给月儿一个面子,千万不要乱发脾气。”
景乐之一肚子火气无处释放,只能扭曲着五官目睹景云之和云去在对面坐好,像看笑话一样圈起双臂,挑眉瞅着他们。
孟月清清嗓子,在桌上敲了三下,又把陶罐摆在桌子中央,一脸严肃地解释道:
“今日叫各位来只想把两位殿下之间的误会解开,首先,月儿想把一件陈年旧事拿出来说说。”
“当年,长殿下和二殿下以及晖妃娘娘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若不是长殿下某次醉酒惹出让二殿下误会的事,恐怕二位殿下也不会因为个女子与其反目成仇。”
“当年的旧事,我想在座的几位心里都清楚,长殿下并未做错,晖妃娘娘只是不甘心腹中胎儿死于非命,才会怨恨长殿下。”
“所以,月儿想趁机把当年的咒婴案分析一下。”孟月顿了顿,将面前陶罐的封口符撕开。
连馨的魂魄飘乎乎地飞出来,在孟月的身侧化出人形。
她扫了一眼围观群众,面上浅笑依然。
“小丫头办事效率还挺高,不出半天竟然就把二位殿下找来了。”
孟月望着景乐之,指着身边的鬼影问道:“殿下可看得见当年的稳婆?”
景乐之点点头,他坐在天里的身边,勉强可以辨别出魂魄的眉眼,却是与数年前的稳婆连馨一模一样。
至于对面的景云之,已经抓起了云去的手,借用他的眼睛清楚地看见了连馨的脸。
这张脸他更是记忆犹新,当年晖姬哭晕在他的怀里,点名道姓地骂连馨给她下咒。
孟月怕连馨临时改变主意,不太放心地拉住她的手,扭头警告:
“姐姐,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一旦此事解决月儿必帮你投胎转世。但若是你胡说八道……那魂飞魄散也是有可能的。”
连馨点点头,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去并未散去。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了。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凄凉:
“看来二位殿下均是恨我入骨。”
孟月拍拍她的肩,提醒道:“事已至此姐姐还需勇敢承担,你可否告诉他们当年是受何人的蛊惑才会害晖姬的孩子?”
“当年,他明明答应过我,一旦景家兄弟反目成仇,便娶我进宫。可是我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风光的婚礼而是一杯鸠酒。他对我说过,此生此世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原配亡妻玉妃。话已至此,二位殿下自应知道我口中的他为何人。”
连馨凝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枯萎,她扬起脸,似总结般呢喃:“即便如此,我还奢望着能够再见他一面,说一句决绝的话。”
孟月扫一眼在座的景家兄弟,见他们表情各异,便招呼着连馨回到陶罐,瞧着景云之劝道:
“二殿下对晖姬一片丹心,想必她只是觉得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婴儿,更对不起你的全心全意。如今真相大白,长殿下有苦难言,而晖姬则是于心不忍。希望二殿下体谅他们的用心,放下宿仇。”
景云之没有明确答话,但是他眼底的寒光已经散去了很多。或许,与他而言,这个真相远比仇恨更加难以让人接受。
那个自己崇拜了很久的人,居然是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不管如何,他的心都在滴血。
景云之慢慢起身,也没有说话。他瞟一眼神态无甚变化的景乐之,转身走了。
孟月瞅着他那凄凉的背影,抱起陶罐走到景乐之跟前,问道:“殿下能带月儿看看陛下么?连馨想见陛下一面,他们尘缘未断,没办法放心地投胎。”